然后手室的門便地關上了。

賀蘭景坤臉一沉，問旁的人，“賀統帥傷勢怎麼樣？”

“腹部中了一槍，流很多，況還要醫生判斷才能知道。”

賀蘭景坤大步走過去，看到坐在椅子上像個般地咬著手指的傅淵，他真想一拳打過去，但最終還是忍住了，看這小子這麼失神的樣子，就先等醫生出來后再說。

很快，其他人也紛紛趕到了，這麼多人一同守在手室外面卻雀無聲，好像所有人都在心中默默祈禱著上天能放過這條生命。

傅淵地握著拳，最開始他還會怪自己來的太晚，怪賀蘭楓太沖，可真到賀蘭楓被送進手室后，他滿心想的就只有賀蘭楓能平安從那里出來。

他們相識以后就一直在打仗，為了戰事他們都已經消耗了太多太多的時間，為軍人的責任讓他們無法做自己，他還有太多太多關于賀蘭楓的未完的心愿，如果可以，他真希他們能像普通那樣，沒有什麼國難責任，自己只需要竭盡所能好好他保護他。

這樣的話如果和賀蘭楓說，一定會惹對方生氣，他似乎被擺在了天平中央，在尊重賀蘭楓和保護他之間兩難抉擇。

“重軍團長！”

一個士兵跑進來，清亮的聲音突兀地回在手室外，“梅利人發來的電函，同意投降了！為表誠意，他們降下了王都的所有國旗！”

這無疑是個好消息，讓這個因賀蘭楓和俞墨的生死而憂心忡忡的眾人重新燃起了希。

“太好了！統帥！您聽到了嗎？梅利人投降了！他們終于投降了！”

一陣雀躍的歡呼聲后，又很快傳來低低的啜泣聲。

傅淵十指叉，地攥在一起。

梅利人投降了，你也一定要好起來看到這一幕才好啊，蘭蘭。

大概一個小時后，俞墨的手室門就開了，他昏睡在床上，對圍上去的眾人無知無覺。

醫生說他已經沒有大礙了，昏迷是因為麻醉的關系，不過因為肩胛筋被穿，今后或許無法縱機甲完復雜作。

這或許是大家最大的憾，但和命比起來，這樣的犧牲似乎又變了幸運。

但賀蘭楓那邊的手室燈卻遲遲沒有熄滅，不知過了多久，莫斯里醫生才從里面走出來，那一刻整個走廊的人都站了起來，賀蘭景坤距離門口最近，開口問道，“況怎麼樣？”

莫斯里自傲地道，“呵，死神還能從我莫斯里手中把人帶走嗎？”

然而大家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所以很快就撲向了他后的醫生們。

“喂！你們這群忘恩負義的人！主刀醫生可是我！那些家伙只是給我打下手的！打雜的你們懂不懂！”

莫斯里氣急敗壞地喊著，然而本沒有人注意他說了什麼，他眼見著那些人圍著一群“打雜的”團團轉，氣得胡子都吹了起來。

“莫斯里！”

莫斯里一轉頭就看到了傅淵焦急的模樣，眼睛當即亮起來，“還是你小子上道，知道來找我。放心吧，賀蘭楓他好得很，很快就活蹦跳的了。”

傅淵臉上終于出笑容，但很快又想起什麼，收斂些問道，“所以，那個……還是沒保住吧。”

“啊？什麼？”莫斯里一臉莫名其妙，“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你要知道賀蘭楓那種況能保住命就已經不錯了，而且多虧了主刀的人是我，要是換個人……哎哎喂！你去哪？我話還沒說完呢！”

傅淵已經急匆匆地追上推著賀蘭楓的擔架車，大步走遠了。

賀蘭楓躺在白布上，面如紙，在如此雜的環境中，傅淵卻能聽見他微弱的呼吸聲，那細小的聲音比任何一樣東西都讓他心安。

沒關系，只要賀蘭楓還活著就好，只要他還在自己邊就好。

抱歉寶貝，這是爸爸唯一能做的選擇。

*

賀蘭楓在昏迷一天后終于蘇醒，并在第一時間得知了梅利人同意投降的好消息。

“他們有沒有說什麼時候簽訂和解協議？”

“一個星期后。”賀蘭景坤道，“我已經問過了一聲，一個星期后你的狀況雖然不適合出院，但如果只是外出一會簽訂協議并沒有什麼大問題，我想這份和解協議你也一定更想親自簽訂吧？”

賀蘭楓的角難得揚了揚，“啊，謝謝你，哥。”

“我也將圣蘭打贏這一仗，梅利人投降的事上報給了皇帝，皇帝十分高興，讓你轉好后回京，大概是有封賞。”

這一點賀蘭楓卻不怎麼在意，他戰勝梅利人本來就是為了自己和圣蘭，對于皇帝會不會給他升職加薪并不興趣。

“虞建泰呢？他沒有再耍什麼花樣吧？”

賀蘭景坤頓了一秒，“他死了。”

“什麼？”

這一次別說賀蘭楓，連傅淵都無比驚訝，他們跟不知道這件事，更沒有人向他們說起過。

賀蘭景坤平靜地道，“就在我下令撤軍的時候，他不顧軍令沖向梅利人的軍隊，被梅利人的戰艦擊中了機甲的心臟，從數十米的高空墜落，梅利人在今早已經將他的尸送了過來。”

賀蘭楓和傅淵都被這消息驚得說不出話來，賀蘭景坤又道，“大概是不想看梅利人投降后你又被記上一筆戰功，所以便迫不及待地改變主意，以為自己力擊退梅利軍的話至能獲得跟你相差無幾的戰功，也能保住自己第四軍區司令的位置吧！不過很憾，當時我已經下令了撤軍，所以沒有人能來得及救他，或許我可以，但是我沒有。對于他來說，能死在戰場上是最仁慈的結局。”

賀蘭楓沉默片刻，“為國捐軀，便宜他了。”

話題止步于此，對于虞建泰的死亡，大家都不想多言。經歷過生死之后，才知道對于自己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

賀蘭楓想起自己在閉上眼之前最后看到的是傅淵那冰冷的機甲，那一刻他其實無比想看看傅淵的臉，想和他說說話，不是所謂的軍事，而是只屬于他們之間的話。

然而時間短暫，在生死離別之際，他唯一能說的卻是下一步指令。和數十萬人的命相比，他只能將自己最的人放在后，那一刻他就在想，如果自己能平安活下來，一定要好好跟傅淵說說話。

“哥，我想和傅淵單獨聊聊。”

賀蘭景坤看了他們一眼，點了下頭轉離開。

屋只剩下他們兩人，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凝重，賀蘭楓似乎想說什麼，但猶豫著始終沒有開口。

“傅淵，我……”

傅淵抬手住他的，“不用說了蘭蘭，我早就知道了。雖然說沒關系這種話有些對不起我們還未出世的孩子，但只要你能平安活下來，我就已經非常開心了，孩子我們可以以后再要，所以你不用自責，也不要太過傷心，我想他在天之靈也一定會念你們之間的母子恩，希你能平安活下來。”

賀蘭楓沉默了許久許久，傅淵看到他的臉上云布，更是心疼，以為賀蘭楓是在痛心死去的孩子，連忙抬手想要抱住他好好安，卻被賀蘭楓按住下推遠了。

“我問你，是誰和你說的這些？”

傅淵猶豫了一瞬間，但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好瞞的，“抱歉，其實是那天在辦公室加班，我開了錄音筆，聽到了你和重軍團長的對話。不過我絕對不是為了聽！是因為和你確定關系后一起工作就總是控制不住地走神，為了確保不會錯過重要消息，才想出了這個辦法，沒想到聽到了意外的消息……”

賀蘭楓的臉更黑了，“所以你每天跑到外面給我買飯菜，還送我一堆酸梅餞是為了？”

“對，是為了給你補，我知道你子倔，說出來肯定又要拒絕，就沒有拆穿，不過其實……”傅淵揚起燦爛的笑容，“我也是期待蘭蘭你親口告訴我啦，想到你營養跟上后肚子就會一點點鼓起來，最后就會因為藏不住而著肚子來找我幫忙，我就覺得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