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于忍不住吼出聲，憤怒的眼淚不控制地流下來，“我以前也是個很驕傲的人！雖然我沒有父母，但績一直名列前茅，在政府的贊助下我考上了圣蘭的第一學府！我十歲的時候就開始自學醫學，12歲就被烏蘭特的霍格林醫生看中，可以破格讓我到烏蘭特學習！雖然為了清檸我拒絕了，但15歲的時候我就參與了染基因改造項目，后來又響應王號召從零開始學習研制機甲！我從來都不是一個甘于讓別人看低自己的人！”

“如果不是因為圣蘭事變，如果不是因為梅利人，我、我……”

他已經泣不聲，有時他也在想，如果沒有發生那些，他會為一名優秀的醫學家，或許在將來的某一天去了華和帝國，見到了賀蘭景坤，那他一定能大膽追求自己的，不會有毫顧慮，更不會有任何自卑。

可梅利人加與他的恥辱，卻了他終生都無法磨滅的污點。

賀蘭景坤的眸子晃了晃，眼前這個泣不聲的重清讓他的心都在發，“那不是你的錯，是那些施暴者、那些因此而輕視你的人的錯。”

重清拼命地搖頭，他說不出話，便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抗議。

他知道，他當然知道“害者有罪”才是最大的錯，他當然知道錯的不是自己，他可以不去在意別人看自己的目，卻無法不去在意別人因他而看待賀蘭景坤的目。

所以就算知道，他也做不到。

他傷心自己的遭遇讓他無法去追求，更傷心如今，他在賀蘭景坤心中已經連最后一形象都沒有了。他看穿了自己的偽裝，看穿了他的懦弱，而那些都是賀蘭景坤討厭的東西。

可他心中又有一種松了口氣的覺，或許在賀蘭景坤面前扮演一個乖巧虛偽的自己已經讓他忍耐到了極限，他的心中也在求著對方能看到真實的自己。

賀蘭景坤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辭，可惜他從來都不擅長與人虛與委蛇，更不知道該如何去安一個深陷痛苦自責緒中的Omega，所以思來想去只能盡可能地將自己心中的想法描述出來。

“我只是驚訝你也會到自卑，我從來沒想過這方面，因為在我心中你一直是一個勇敢堅強到不可思議的Omega。”賀蘭景坤頓了一下，思索自己要不要提及當年的事來勾起對方不好的回憶，可看到重清毫沒有停止哭泣的樣子，便繼續說了下去。

“我第一次在廢墟中看到小楓將你救出來，你的模樣和其他害者沒什麼不同，好像隨時都會死，好像對世界已經沒有任何留。但當你確定外面已經安全后，用發的走向地下室，我看到你的目變了，用不屬于害者的冷靜聲音對弟弟說‘已經結束了’，那一刻，我就對你十分欽佩。”

重清愣住了，抬起頭呆呆地看著賀蘭景坤，本沒想過這個男人也會欽佩如自己這樣渺小的人。

賀蘭景坤繼續道，“當年，我幾乎看過了全城大半的害者，但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出那樣堅定的目的人，你是唯一一個。從那時起我就在心底認定，你是個勇敢而強大的男人，我從不覺得娶了你是一件丟人的事，你擁有值得任何人去尊重的品質，也是這份品質讓我不愿用普通Omega的規則去束縛你。所以我從來沒有意識到你會有這樣的想法，甚至導致你想和我離婚。”

這些話都是重清從未聽過的，又或者說他本就從沒聽賀蘭景坤講過任何心聲，他對自己的看法，對自己，甚至是關于他這個人，自己都從未了解過。

他猜不賀蘭景坤在想什麼，只是知道他們的狀況完全不像正常夫妻，卻從未想過那是賀蘭景坤給自己的自由。

但這個男人不會說謊，這是重清唯一清楚的事。

“你，就從來沒想過和我離婚嗎？”

賀蘭景坤毫不猶豫地道，“沒有。”

那明亮而堅定的眼睛，那副他深的容貌，還有那讓他無比想要依靠的肩膀。

重清不住上前兩步，第一次主地擁抱了賀蘭景坤。

他地攀著對方的脖頸，將頭埋在對方的肩膀，他第一次意識到，原來這個男人滾燙的溫不止會帶給他戰栗，也能讓他如此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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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功名就

賀蘭楓被醫生準許出院是兩個星期后, 此時圣蘭的軍隊已經全部撤出梅利人的城池，戰后事宜也基本安排妥當。

出院的第一天賀蘭楓以及圣蘭兩軍的主要干事便被邀請和王共進晚餐，這當然不是普通的晚宴, 而是足以上報道的大新聞。這些年王會親自宴請的幾乎都是外國使臣，或是有卓越貢獻的本國功臣, 且次數屈指可數, 對于被宴請的賓客來說也是無上殊榮。

賀蘭楓他們結束了圣蘭十年的戰，徹底戰勝了梅利人, 更是幾乎為城中所有Omega全部解除了標記, 也的確配得上“功臣”這兩個字。

王看上去十分高興，甚至親自拉著賀蘭楓走宴席。

這個時候圣蘭的居民也已經全部知道賀蘭楓并非圣蘭本土人，而是華和帝國第一軍區賀蘭司令的次子、賀蘭景坤的弟弟, 本來一件難以解釋的事也伴隨這場勝利變得十分容易接。

“十年前，賀蘭特派員率軍驅除梅利人, 解放了圣蘭城國, 十年后, 賀蘭統帥徹底戰勝梅利國, 為圣蘭帶來和平，你們兄弟就是圣蘭的恩人，我已計劃在圣蘭中央廣場修建你們兩人的銅像，讓所有圣蘭的后代居民緬懷歷史。”

賀蘭景坤起道，“屬下十年前是奉皇帝之命, 以友國援軍之名來到圣蘭，所做的也不過是盡了華和帝國為世界第一大國維護世界和平的責任，外援助，不足掛齒。王殿下只需要修建賀蘭統帥一人的銅像即可，他在圣蘭征戰十年, 堪當此殊榮。”

王并為反對，只是轉向賀蘭楓，“賀蘭統帥覺得如何？”

賀蘭楓平靜地道，“對于我來說，圣蘭就是我的家，保護自己的家沒有什麼好稱贊的。但是王希圣蘭的后代能夠銘記這段歷史的心與屬下相通，或許修建所有犧牲于此次戰役中的士兵的紀念碑，更能警醒后人。”

王笑笑，“你知道你們這次攻陷梅利人王都，撞毀療養院，圣蘭共有多害者解除標記嗎？”

賀蘭楓微微坐直了子，顯然對這件事十分關心，王心中暗笑這孩子的心思真是極其好懂，隨即說道，“492人。”

重清忍不住道，“那豈不是……”

“對，”王笑盈盈地看著他們，“你們幾乎已經將所有存活下來的圣蘭事變害者的標記解除了，這是過去我們所有人想都不敢想的事，但你做到了，就算連害者本人都已喪失希，你也從未放棄。沒有人比你更能代表這場讓圣蘭一雪前恥的戰役，也沒有人比你更能代表圣蘭邊防戰士的神。”

這條好消息讓所有圣蘭的士兵都不自地掛上喜，大家互相傳遞著眼神，那份喜悅甚至更甚于他們為自己解除標記時，因為他們都清楚這或許能改變一個害者的一生。

重清低聲音，激地對賀蘭楓說，“統帥！還好我沒沒有放棄。”

賀蘭楓也無比激，雖然他不像其他人那般形于，但放在桌下的手也不自覺地攥了。

太好了，雖然這其中并不包括那些在圣蘭事變后自殺的人，但至他們給了活下來的人一個代。

王溫和地說道，“我還記得你當年組建圣蘭邊防軍時的發言，你說不管是一年、兩年還是十年、二十年，你都不會放棄，還好，現在還不晚，大部分人仍舊在圣蘭信息素匹配計劃的年齡范圍，無論他們是否選擇去尋找一個可以依靠的Alpha，他們都因為你獲得了選擇了自由，謝你，謝所有為這場戰役付出的將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