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學校干什麼?一開學就是社會實踐,接下來的一個月你都要在圣馬丁醫院值……”沐說著說著打住了,“怎麼我沒告訴你嗎?”
“……沒有。”巫承赫無語,這麼重要的事他居然從來沒有跟自己提過。
“最近太忙,大概是忘了。”沐敲了敲腦門,道,“好了現在你知道了,可以走了。”
“好的。”巫承赫沒辦法,這種事是院方的決定,他沒有資格置喙,而且圣馬丁醫院是聯邦第一醫院,能留在這里值也是非常好的鍛煉,所以他跟賽亞娜道了別,就離開了。
自門關閉,沐嘆了口氣,道:“他還是不信任我。”
“我看這都怪你自己。”賽亞娜沒好氣地說,“你瞧瞧你對他那個態度,換個膽小點的孩子,恐怕都不知道哭了多回了。我說你就不能改改你那臭脾氣嗎?口是心非,簡直讓人無法忍。”
沐再次嘆氣,道:“他又不是孩子,而且你不知道他神經有多大條,我前腳剛罵完,他后腳就唱著歌去吃東西了,簡直不可理喻!他還整天YY我,打聽我的私事……你只看見我訓他,可沒看見他氣我,我沒被他氣死真是心理素質好。”
“我怎麼沒看出來他這麼頑劣?明明又懂事又聽話,全組人誰不喜歡他。我看你這完全是害妄想癥吧?”賽亞娜忍不住他的肩膀,“小孩子是要寵的,他才十七歲,你這麼大的時候我是怎麼慣著你的?你也跟我這個老師學著點好嗎?他可是你唯一的親人,我看有一天他被你罵跑了,你找誰哭去。”
“你再這樣我要吃醋了。”沐苦笑道,“賽亞娜老師,他到底有什麼魔力,讓你對他這麼維護?”
“你這是吃我的醋還是吃他的醋?”賽亞娜笑著問。沐無力地翻個白眼,表示無話可說。
“好了,你也不用太氣餒,你對他的好,他遲早都會覺到的,總有一天他會向你敞開心扉。”賽亞娜知道沐在郁卒什麼,安道,“他是個向導,謹慎一點是好事,他連你都防著,說明對其他人只會更警惕,這是他的優點。而且他已經拿走了三支抑制劑,未來一年都是安全的,你只要多注意一點他的狀態就可以了。”
沐有些悵然地看著窗外,頃深深呼了口氣,道:“我都知道,我會看好他的。”
接下來的一個周末,巫承赫都住在沐的家里,敦克爾大陸最寒冷的季節即將過去,四都是萬復蘇的跡象,尤其約克市,因為靠近赤道,格外溫暖,樹木都發出了綠的芽。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呆了一天,第二天沐忍無可忍,把巫承赫趕出去逛街了:“去去去,到外面走走去,好歹認認路,來這里都一個月了,連市中心都沒去過,簡直是個死宅!”
巫承赫沒辦法,開著他的小飛碟在雙子城轉了一圈,想到金軒的生日快要到了,自己賬戶上又多了一大筆錢,便打算給他買個什麼禮送一送。
活了兩輩子,巫承赫還是第一次給男朋友買禮,頗有點不好意思,在市中心的大賣場轉了半天,看到一枚設計獷的戒指,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有點像藏銀,戒面是一只噴水的抹香鯨,雕刻古拙,非常男化,又充滿趣。
戒指標價兩千八百聯邦幣,抵得上他半學期的生活費了,但巫承赫一點都沒覺得疼,反正他對金錢完全沒什麼概念。然而等售貨員給他打包好,扎上一枚漂亮的玫瑰花,他才發現自己犯了個大錯誤——尼瑪送戒指不是求婚的節奏嗎?他們明明還停留在拉拉手親親的階段,這種時候就送這麼一個禮,會不會太喪病了?
以金軒的格還不得發瘋!
而且送的時候要下跪嗎?
巫承赫拿著戒指在賣場門口石化了,解凍以后立刻跑去退,可惜人家說這是藝品,全宇宙就這麼一個,一旦售出概不退換。
巫承赫那個糟心喲,沒辦法只好揣著戒指回家了,心想趕明兒還是再買個袖扣吊墜啥的吧,這個就放著當收藏品好了。
王大人果然沒有說錯,他就是個呆啊……
社會實踐和實習不同,這次再不是巫承赫一個人了,他們班被分了五個小組,在圣馬丁醫院值的這一組,除了巫承赫還有次郎,以及隆兄弟等人。不走運的是,護理班也有幾個人在這里實踐,藍瑟小姐正是其中之一。
巫承赫雖然不大在意這些同學之間的小齟齬,但老是有那麼幾個拿他做假想敵的家伙圍在邊,還是覺很不爽的,隆兄弟還罷了,出于對“總統罩著的人”的敬畏,表面上對他起碼是友好的。藍瑟小姐則連面子功夫都懶得做,看見他就一副“老娘好想neng死你哦”的表,弄得巫承赫都想請去看看心理醫生了:到底多大仇啊,把他恨這樣。
不過好消息還是有的,金軒在苦熬了一個月見不到他之后,終于按捺不住來找他了。不知道這家伙搞了什麼小手段,戰略學院也分了一個五人小組來圣馬丁醫院實習,當然不是作為醫護人員,而是機組維護人員——圣馬丁醫院運行著全聯邦最高端最復雜的AI醫療系統,這一套系統即將被用到軍方醫院,他們是來學習做技支持的。
巫承赫和他的同學跟醫生班,上三天班休息一天,上班期間他們必須二十四小時呆在醫院里,吃住都在休息室,除了出診絕對不能離開崗位。金軒和他的學生則是三班倒,8小時換一次。這麼一來他們倆的作息永遠是岔開的,要麼金軒在上班,要麼巫承赫在值,他們想要避開別人約會,基本不可能。
巫承赫在上比較遲鈍,能偶爾見到金軒就很開心了,約不約會對他來說差別不大。金軒就苦了,作為一個基因中鑲嵌著獅子片段的苦,春天正好是他最蠢蠢的季節,而且巫承赫之前實習勒令他不許探,他已經干靠了一個月了,現在好不容易找機會來到小男友邊,居然能看不能親,簡直不要太折磨!
開始一周巫承赫呆在外科,金軒按耐著心頭的小抓撓,只在周三晚上沒人的時候把他拽進儲藏室親了一次。第二周巫承赫轉到骨傷科,工作特別忙,力消耗又大,金軒忍不住連著三個晚上都拉他去吃宵夜,結果引來各種側目,有人甚至都開始風傳他們在搞師生了。
巫承赫漸漸也聽到了這個傳言,但他實在無暇顧及理這些小問題,原因是第三周他被轉到了一個天雷滾滾的科室——男男生子科。
這年頭雖然男人也能生孩子,但畢竟是很罕見的,幾千個男人里才能遇上那麼一個,所以平常醫院都不設男男生子科。但圣馬丁醫院作為聯邦最牛醫院,恰恰是整個星系男男生子方面的權威,所以幾乎全大陸的孕夫們都會來這里做檢查,有些家庭條件好的,即使在外星,也會過來做一次大產檢。
新世界的大門打開,巫承赫每天看到那麼多大肚子的男人來做產檢、做理療,一想到自己是個男-,也有生孩子這種逆天的功能,整個人都覺不好了。
偏偏金軒還來湊熱鬧:“哇……孕夫……活的……太厲害了!”像個鄉佬一樣在候診的玻璃幕墻上,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瞪完別人還來瞪巫承赫,視線若有所思地掃過他小腹,喃喃自語:“這麼瘦,這麼小,怎麼可能……”
“滾出去!”巫承赫知道他在YY什麼,下意識捂住自己肚子,低聲斥道:“不許看,不許YY,不許再來這里找我,要不我neng死你!”
金軒還想和他深探討一下下一代的問題,結果被巫承赫用全息病歷揍了好幾下,只好帶著他的大獅子和他巨大的腦跑了。巫承赫看著他堅的背影,氣得直發抖,作為一個穿越者,對于生孩子這種事,他實在不能像沐這種土著一樣淡定以對,一想到自己某天也會像這些排隊等候的孕夫,大著肚子一臉慈祥地等生產,他就覺得人生簡直太絕了!
絕歸絕,在工作上巫承赫還是很敬業的,接下來的一周一直按捺心頭的違和,認真跟值醫生學習,到了周末的時候,已經對一些孕夫常見病有了初步的了解。
大約是因為那天在走廊里揍金軒的時候被人看見了,關于“師生”的傳聞越發傳得有鼻子有眼,等周末巫承赫休的時候,已經聽說了好幾個版本,比如他在加百列的時候就經常向金軒獻殷勤;比如他趁金老師上課的時候各種勾引;比如他還腳踩兩只船,在追求金軒的同時勾搭上了比他大三十多歲的院長沐……
到了周一上班,傳聞愈發朝著不堪耳的方向狂奔而去,白蓮花、綠茶表,表面呆萌,心,專泡老師,勾搭權貴……巫承赫在不知不覺中被上了一大堆聳人聽聞的標簽,儼然了醫學院第一心機男。
最后一周的值是在急診科,巫承赫大清早匆匆去值醫生那里報道,領了當天上午的任務單,一出辦公室就被次郎拽到了休息室。
“你知不知道他們都在傳你的閑話?”次郎焦慮地問。巫承赫心下嘆氣,淡淡道:“你也知道是閑話了,又何必放在心上。”
“嗐!可是他們也傳得太難聽了吧?你明明就不是那種人!”次郎憤憤不平地道,“而且他們還給沐院長和King神抹黑,簡直不能容忍!”這孩子也是個忠誠的King神。
“隨他們去吧,正不怕影子斜。”巫承赫很清楚是誰在傳這種話,除了隆兄弟,就是藍瑟小姐了。剛聽說這事兒的時候他也熱沖腦,想把他們揪出來暴揍一頓,或者直接公布自己和金軒的,但冷靜下來以后他覺得自己這想法可笑的——干嘛要為腦殘的錯誤懲罰自己?他們要說,就讓他們說去吧,他是醫生,又不是明星,本不用擔心名聲的問題,反正金軒絕不會誤會他,沐也絕不會認為他要追他,既然三個當事人都不會到影響,那他何必又要在意碧池們的看法呢。
他這時候去回應,無非是火上澆油,讓傳言傳得更久一點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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