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夫人吩咐丫鬟玉映傳了晚膳,指著花兒笑道:“這是皇後孃娘派人送出來的,說是來自異域的花兒,自己留了一盆,托人送了一盆給我,我瞧著也尋常。”
清淺心中都是瑞姑姑的死,敷衍笑道:“姐姐孝順,什麼好東西都想著母親。”
楊夫人了一下清淺的額頭,帶著笑意道:“你這丫頭,在家裡還罷了,在外頭可切忌一口一個姐姐,你姐姐如今是皇後孃娘,母儀天下,彆讓人落了話柄。”
清淺想起前世姐姐的死,不僅惻然,縱然母儀天下,又有什麼意趣呢?
楊夫人見清淺神態不同往日,問道:“清淺,今日怎麼了?有心事?”
清淺忙抬頭笑道:“不過是嫉妒姐姐對母親太好,將我這個親妹妹忘得一乾二淨,故而心裡吃味罷了。”
楊夫人攬著清淺笑道:“皇後孃娘素來最疼你,怎會忘了你呢,今日皇後孃娘邊的戴公公送花時,帶了一句話出來。”
清淺眨雙眼道:“姐姐有什麼吩咐?”
楊夫人笑得眼角有細碎的皺紋,舒心道:“皇後孃娘替你選了一門最合適的親事,聽戴公公說,那男子人品也好,家世也好,前程也好,隻等著時機讓皇上賜婚。”
不會是他吧?
清淺的心都快跳出頭,問道:“不知是哪家公子?”
問完之後,清淺才發覺不妥,哪有兒家問自己親事的。
楊夫人笑瞇瞇地看著兒道:“淺兒長大了。”
清淺忙解釋道:“方纔兒聽聞靜好姐姐賜婚給了定國公當繼弦,心中擔心自己的命運,故而有此一問。”
“可惜了靜好這孩子!”楊夫人歎了一回方道,“你和靜好不同,是盲婚啞嫁的賜婚,而你的夫君是皇後孃娘就著員名冊,一個個親自甄選的。”
清淺問了一句:“是皇室貴胄還是宗親公子?”
楊夫人買了一通關子,見兒急得臉都漲紅了方笑道:“皇室貴胄,宗親貴族都養尊優慣了,哪裡還能出人才,皇後孃娘此次選的是皇上邊的能臣,從四品的錦衛鎮使袁大人。”
如同九雷轟頂!
怎麼還是他!
重生一世難道還要再來一次嗎?
清淺的指甲掐著手掌,在袖下頭握著。
楊夫人十分滿意這個婿,猶在介紹:“袁大人年紀才二十出頭,相貌堂堂,為人能乾,還救過聖上的命,滿朝上下冇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了。”
旁的方嬤嬤也湊趣:“聽聞袁大人是許多京城閨秀的夢中人呢,今後娶了姑娘,還不知多名門閨秀要暗中傷懷呢。”
夢中人!
暗中傷懷!
清淺不由得想起前世臨死哪一日,自己看到的貌婦邊的私生子,又想起蘇靜好的話“袁大人是我的幕之賓,下之臣。”
清淺再也忍不住,臉發白起道:“兒即便是死也不嫁給他!”
“你這孩子!”楊夫人道,“真是個孩子!說的都是孩子話!”
清淺匆匆行禮告辭而去,黛連忙跟上。
青鳶匆匆行禮道:“夫人,或許是今日蘇姑孃的遭遇唬著姑娘了,奴婢回去會慢慢開導姑娘。”
方嬤嬤打圓場道:“姑孃家麵子薄,我記得當初夫人出嫁的時候,彷彿也說過永不嫁人,要陪著老大人和老夫人一輩子的話。”
楊夫人道:“一晃都二十多年了呢。”
方嬤嬤忙道:“夫人的子可是一點也冇變呢。”
楊夫人歎氣道:“從小父親就說我格文弱,三個兒也像極了我,唉……若是遇到老爺這樣的良人,無妾無私寵的,一輩子順遂自然不用說,可偏偏洵兒的夫君寵無數,灩兒的夫君是皇帝……不知淺兒今後造化如何!”
看著暮沉沉,方嬤嬤悄無聲息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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