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裡,像是有人在唱歌……
"葛生蒙楚,蘞蔓於野。
予亡此,誰與獨。”
歌聲哀傷而又淒。
迷霧中,有著一種神的力量,吸引著虞玦前去,但心底又有一種聲音,下意識的到了前方的危險,兩種力量在不斷的抗拒著,最終……還是抵擋不住歌聲的。
漸漸的、漸漸的已經接近了,歌聲越來越清晰,四周的迷霧也越來越濃。虞玦有些不安,想要退,卻見已經看不見回頭的路!
前方究竟是什麼一無所知,但唯有、也隻能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看見蜿蜒曲折的小道兩邊開滿了紅的花,是虞人!斑斑點點,如同灑在黃泉兩邊的。
黃泉……
是了,依稀記得聽到過那些關於虞人的傳言,除了有關於淒的之外,亦有人曾說過,這虞人乃是開在黃泉邊的花。
就在虞玦心中驚疑不定的時候,看見,前方綽綽,似乎有一個人影坐在那……
“長玄月?”
下意識的喚道,那個人回頭,隻一眼險些將虞玦嚇的魂飛魄散!
那個穿著紅子,竟與有著一模一樣的臉!
“你……你是誰。”
聽見自己的聲音,因為過分的恐懼,而變得抖了起來。
子回頭看著,角噙著笑,問道:“你又是誰?”
是誰?
這一刻,的心中閃過了一恍惚,但須臾之後便就堅定了起來,道:“我……是虞玦。”
“我也是虞玦啊。”
那子微笑的說道,就連那笑容微微勾起了弧度,竟也與與出一轍。
圓月,迷霧,歌聲,紅的花……
一切都詭異的可怕。
縱使虞玦也算見多識廣了,此時也不由覺得十分害怕,厲荏的問道:“你裝神弄鬼了,你到底是何人?”
原本坐在花叢邊的子站了起來,緩緩向虞玦走近。等越來越近,虞玦看著的樣貌也越來越清晰,才發現……不止是五,就連兩個人的量竟都是如此的相似!
就像是一麵鏡子。
“我即是你,你即是我……”
一麵走,一麵喃喃的說道。
步步,虞玦心中駭然,下意識的握住了掌心——掌心中,隨攜帶的青鸞簪,讓重新恢複了冷靜!自從與燕宸曦在一起之後,已經許久都冇有用過防的件了。
這一次來離山,深知此行危險異常,便將一直藏在箱底的青鸞簪帶上,這個時候竟起了作用……
拚儘了所有的勇氣,將鋒利的簪子劃向漸漸近的子……
剎那間,如同擊碎了一麵看不見的鏡子。
一陣天旋地轉,卻見眼前哪裡還有什麼紅子,自己儼然是在一片廢墟之前。
遠青山皚皚,明月依舊,晚風中帶著山中草木的清香、以及淡淡的腥味。
“莊周曉夢,鏡花水月……長孫大人,你用歌聲將我引來,都已經到這裡了,您還不現嗎?”
虞玦警惕的看著四周,對著虛無的方向緩緩開口道。
“咳,很好……”
須臾後,月下長孫思遠佝僂著軀,緩緩的走了過來,道:“你識破幻像,走到這裡的時間,比我想象中的要快。”
所有人都孤注一擲在今天晚上,長孫思遠像是將心殆儘,此時看起來十分的蒼老和虛弱。
虞玦冷淡的說道:“在同樣的幻境中,第一次中招是猝不及防,第二次還是再中了同樣的招數那便是愚蠢。”
聽了虞玦的話,長孫思遠竟又是再度的笑了起來,道:“以前曾有人輕敵,將你當做一個依附著祁王的花瓶,如今看來,他是大錯特錯了。”
虞玦神微,看著長孫思遠,問道:“你說的那個人是誰?”
“是蘭燼落,是金博文,還是……龐太師?”
長孫思遠角帶著笑,緩緩道:“這些重要嗎。”
“當然!”
虞玦毫不猶豫的點頭,道:“對於你而言,今天晚上一切便算是結束了,而對於我們而言路還長著……”
聽得虞玦如此說,長孫思遠再度笑道:“小丫頭,你能篤定你今晚能平安的活著回去嗎?”
“老朽從來並非心慈手之人,既你已經來了此,那麼對於地宮的東西……我誌在必得!”
說著手便要去抓虞玦,但尚且未曾到虞玦的角,被一個人用手格擋開了。
長孫思遠了這一張,向後退了一步,見來的不是彆人正是古鶴影!
“是你。”
長孫思遠神未明。
古鶴影冷笑了一聲,道:“我與那個孽徒冇有如你所願,兩敗俱傷,你看起來很失。”
“確實有些。”長孫思遠低笑一聲,丫頭看著那被浮雲遮住的明月,道:“離地宮開啟,尚且有些時候,不如你說說看,是如何的看破我設下的局。”
想到長孫思遠原本的計劃,縱使如虞玦,也不寒而栗。
不得不說,長孫思遠此人不止謀略高於他人,就連算計人心的功夫也是一流。
蝶夢幻,從一開始在上京開始,便就是他設的一個局。
第一次夢是在宗人府,隻是為日後埋下一個種子,就像是當年他用此計對付景安帝與出一轍。
他利用自己對付燕宸曦,又用燕宸曦對付古鶴影。他們師徒二人相爭,最終他便可以不費吹灰之力,除掉兩個最強勁的對手。
隻要燕宸曦與古鶴影兩敗俱傷,整個上京便無人能牽製得了他,心思不可謂不惡毒。幸好那日在彆苑,察覺出其中異常,最終眾人佯裝中計,相國寺將計就計,先除掉了一部分的兵以及金東涯。
所以到了端午這一日,他們在整個計劃中,方纔不會徹底的於被的狀態。
“我竟時運不濟如此。”
長孫思遠語氣十分惋惜的說道,可那神卻看不出有半分的惋惜之意。
“如今金博文麾下的人已經儘數被祁王殿下斬殺,大勢已去,難道你還不伏誅嗎?”
“伏誅?”長孫思遠似乎是聽到什麼笑話一般,大笑道:“你當我真的將所有的籌碼,是押在了旁人的上嗎?”
說到此,他看著古鶴影,神詭譎的說道:“如今我風燭殘年,廢一個,你當然可以隨時殺了我。隻是殺了我,整個宗廟的那些人,都得替我陪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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