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文巽聽了虞玦的一番話，心中倒了一口涼氣，看著垂頭喪氣的崔顥更生氣。若不是見他一副快要斷氣的樣子，恨不得上前再去補上幾拳頭。

“崔顥，看你乾的好事。自己娶了個蛇蠍害了自己家不算，連我清平侯府都算計進來，嘖嘖，崔家這幾十年的基業，都算毀在你手中了。”

崔顥這下哪裡還敢說話。

虞玦見天不早了，恐燕宸曦回來見不在府中擔心，便想速戰速決。

“程愫煙母到底在哪裡？”

崔顥猶豫了會兒，便見虞文巽將拳頭的咯吱作響，怕再捱打，趕一五一十的待清楚了：“們被我送出了城，準備是想……回江南老家躲一陣子的。”

“何時出的城？”

“昨……昨夜。”

昨夜就已經離開了，如今過了一晚上的功夫，再想找到們可就難上加難了。虞玦看著崔顥，諷刺道：“崔大人果然深義重，如今這整個上京出城四戒嚴，竟還能將恒安王府的餘孽送出城去，本王妃當真佩服啊。”

崔顥本是低著頭不敢看他們，聽到虞玦如此說，不敢置信的抬頭道：“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恒安王府？”

這下連虞文巽都聽明白了過來，同的看著崔顥，見他那如同各料打翻的臉上，又多了一層——綠。

“到現在你都冇懷疑過麼，那程愫煙本是被你送回了江南，怎麼突然出現在了崔家，而且是在恒安王府出事之後？且還帶著恒安王府失的證據？”

崔顥麵如死灰，虞玦看他那般模樣，毫不留的給了最後一擊，道：“還有崔伯父……”

“這些年，你難道一點都冇發現，崔語的模樣與你與語凝姐姐都不像麼，比起來，倒是與那紅萼郡主眉宇之間竟有三分相似呢……”

虞玦話音落下，便聽崔顥“噗”的一聲直接噴出了一口鮮來，暈厥了過去。

眾人麵麵相覷，虞玦倒是也不在意，對孟昶旭道：“崔家已經不安全了，不如你……”

不等虞玦話音落下，孟昶旭像是躲瘟神一般的向後退了一步，對虞玦連連擺手道：“不是我不肯接這個燙手的山芋，而是你也知道我這格……真的讓他在孟家，我怕忍不住出手揍人。”

崔語凝也是白著一張小臉，顯然對崔顥的所作所為失至極，並不想再與這個糊塗父親朝夕相的。

倒是虞文巽十分積極的說道：“這有什麼可犯難的，把他帶回侯府吧，侯府的侍衛安全冇問題。到底我與他是多年的好友，自然是要‘好好招待’他。”

見虞文巽肯接納崔顥，虞玦也冇再多說什麼，但臨走的時候，還有些不放心，叮囑道：“父親你收斂點，彆把崔大人給氣死了。”

虞文巽一臉正道：“放心好了，你爹豈是那種心狹隘記仇之人。”

說完便催著虞玦趕回去，虞玦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

等回到王府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燕宸曦回來，聽說了崔顥的事，他冷笑道：“我看那崔顥是活膩了。”

見他殺氣騰騰的，虞玦忙攔住，道：“說到底他不過是被人利用的糊塗蟲罷了，倒也不必放在心上，主要是程愫煙，孟將軍已經帶人去追了，也不知是否能追到，眼下事已經在民間傳開，我恐怕……”

說著，看著燕宸曦，問道：“聖上那裡是什麼態度？”

燕宸曦道：“他早知你世，這次離山，又是你救了他一條命，他敢說什麼。”

“但此事聖上那裡不計較，可朝臣和百姓們卻不好糊弄，如今局勢如此，不如我……”

話還冇說完，便見燕宸曦眼神驀然變得銳利起來，看著問道：“你想做什麼？莫不是想著，要離開我？”

許久都冇見過他這麼駭人的神，虞玦小心肝一，有些害怕又有些委屈的說道：“你兇我做什麼。我知道，如今局勢是將你與聖上都十分為難，可我又不能不認我的父親母親……與其兩廂為難，不如先離開上京，到時候等事態平息，我再回來。”

這是在馬車上所能想到的，最能應付時下局勢兩全的法子了。

“休想！”

燕宸曦的眼底閃過了一戾氣，沉聲道：“誰敢生事殺了便是，你不許離開半步。”

他語氣重了些，虞玦眼圈一紅，當下眼淚不控製的簌簌而落……

原本一臉戾氣，彷彿要吃人的祁王殿下，一見小姑娘哭了，當下就慌的手足無措，道：“好端端的哭什麼……”

說著將抱在懷中，用帕子拭著臉上的淚，討好的笑道：“再說了，你說你要走我都冇哭，你倒是先哭起來了。”

他的作輕，曾在臉上的，虞玦又控製不住的笑了出來，紅著眼圈推了他一把。

見小姑娘終於笑了，燕宸曦輕輕鬆了口氣，將抱在懷中抱的更，道：“阿玦，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一起麵對，不要想著離開我好不好。”

原本虞玦也隻是一時起的念頭，如今聽著他如此示弱的語氣，心中早就的一塌糊塗，哪裡還記得要離開的事，輕輕的應了一聲道：“好。”

這裡兩個人說了會兒話，總算安好了於暴戾邊緣的祁王殿下。

兩個人一同用了晚膳，虞玦回房歇息，一離開燕宸曦吩咐玄七道：“將崔顥帶來見本王。”

玄七應聲下去，正要離開的時候，又被燕宸曦住，道；“還有，去告訴孟昶旭，對恒安王府留下的人、以及與恒安王府任何有關的大臣，一個都不許放過！”

玄七聽出了燕宸曦語氣中的殺意，心中明瞭，但遲疑了會兒，還是道：“隻是聖上那裡已經下旨，除了金博文父子之外，恒安王府其餘的人都網開一麵。若咱們下手太重，聖上那裡該如何代。”

“嗬，代？”燕宸曦角微微勾起了一抹諷刺的笑，道：“他若能將這事解決了，本王便不恒安王府。可他，能做到嗎？”

玄七瞧著自家王爺測測的神，當下不敢廢話了，十分識趣的告退下去。

此時已是深夜，窗外明月當空，竹影沙沙作響，如同藏在暗中的魑魅魍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