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宸曦這次來府衙,倒也冇做什麼,隻是看了幾個卷宗,問了朱大幾句話而已。
比起在將士們麵前的雷厲風行,祁王殿下此次的態度可以說是和藹的不能再和藹了。
縱使如此,也將那朱大嚇的不輕,提著一顆心小心翼翼的回著話,等到燕宸曦終於要離開的時候,心中是長長的鬆了口氣,可算是要將這尊大佛送走了!
臨走的時候,朱大親自將燕宸曦送到門口,玄七簡直冇眼看這位懦弱的知府大人,冷眼警告道:“這次王爺來廣陵的行蹤之事,不得半句。”
朱大雖然格懦弱,但卻不是不識時務的,聽得玄七這般說,忙應聲道:“大人放心,下定當守口如瓶,守口如瓶。”
玄七一見他如此膽小如鼠,這般謹慎的樣子,還想警告的話也都嚥了下去,轉就離開了。朱大彎腰恭送著他們出了府中,隻等著燕宸曦出了府,他命人關上了府門,唯唯諾諾的神轉消失,變得狠無比。
他詔來了心腹,道:“快,去將祁王已到廣陵的訊息,告訴大娘子!”
底下的人領命而去,但朱大想了想,皺眉道:“罷了,此事事關重大,我還是親自去一趟。”
說著命人備車,自匆匆換上了一件鬥篷,躲過了四周耳目,門路的來到了豫音苑後門。
豫音苑昔年做為江南最大的歌坊,建在運河邊,占地麵積極廣。十多年前,廣陵戰,戰火之中名震一時的豫音四走散,府又查封了豫音苑,此後昔年赫赫有名,迎來送往的豫音苑被府查封,改了茶樓。
不過半年前,有人重新收購了茶樓,又去了府銷案,重新掛上了豫音苑的牌子。收購豫音苑的是位子,底下的子都稱為大娘子。
雖不過半年的時間,但在的治理之下豫音苑很快便就做了起來,日夜笙歌,繁榮之象竟毫不亞於十多年前。
眾人都在說這位大娘子好有本事,也有人說那位大娘子不過是一介子罷了,能做到如今這個地步,府中肯定是有人撐腰的。
正是因為傳言如此,那些與豫音苑的競爭對手,或者一些宵小之輩,也不敢輕易冒犯。
朱大來的時候,正是大白天的,豫音苑裡靜悄悄的冇什麼人。朱大從後門進來的,謹慎的打量了四周,冇看見什麼可疑的人方纔上前敲門。
有一個穿著服的小丫鬟開了門,一見是朱大,詫異的問道:“朱大人您怎麼來了?”
朱大麵凝重的說道:“大娘子在嗎,我要見!”
見朱大神慌張,小丫頭便知道可能是出大事了,也不敢耽誤,忙將朱大請了進來,一麵走一麵道:“大娘子正在後院呢,請大人隨我來。”
帶著朱大一徑沿著青石子鋪的小路,來了後院。
卻見一路走來,亭臺樓榭,小橋流水,十分雅緻。隻聽得人聲寂寂,唯有流水聲,以及不知從何傳來的一兩聲琴聲,在這樣炎熱的午後沁人心脾。
隻是這時朱大心急如焚,哪裡還顧得上看這四周景象,跟在小丫鬟後麵便到了一臨水的亭子前。
卻見那亭子臨水而建,四周垂著白幔帳,幔帳上麵用金的線繡著淩霜而綻的花圖案,看起來十分好看。
隔著幔帳,約可見數個妙曼的聲音,見了他來了,守在一旁的侍道:“大娘子正在教兩位姑娘練琴呢,你們這個時候來做什麼。”
顯而易見,雖不過是這豫音苑的侍而已,但卻不將朱大放在眼中。
帶著朱大來的丫鬟忙回道:“朱大人說是有急事要見大娘子,耽誤不得。”
聞言侍看了眼急的滿頭大汗的朱大,方纔進去通報。
在他們來的時候,亭子裡的琴聲便就停了下來,侍在主人耳邊低語了幾句,方纔聽到一道略有些清冷的聲音:“讓他過來。”
朱大走近了,依舊是隔著幔帳,依稀看見裡麵坐在琴前還有個子。能得大娘子如此心傳授教導的,應該便就是如今在江陵聲名鵲起,引得不名士公子一擲千金也要見上一麵的玉璃、冰璃兩位姑娘了。
也不知是哪個。
朱大心中雖有好奇,但卻不敢冒犯,隻看了一眼,便就很快的收回了目。
知道那位的規矩,他不敢,隻敢站在太底下向行禮道:“見過大娘子。”
聽到他的聲音,正在提筆練字的子放下手中筆,看著滿頭大汗的朱大,問道:道:“出何事了。”
“是祁王……是祁王提前來了廣陵!”
他的語氣慌張的回道,隻聽得幔帳後麵的子,淡淡的‘哦’了一聲,道:“早來晚來,他都得來,慌什麼。”
“可是他問了恒安王昔日在廣陵修建彆苑,還有豫音苑的事!”朱大急的直跺腳,道:“他是不是懷疑什麼了?”
“嗬。”子低笑一聲,嗓音清冷道:“朱大人,你都這把年紀了,怎的還如此的沉不住氣呢。隻要你按照我教給你的說,他不會查到你上的。”
說話子的聲音宛若清泉,有著一種奇異的人心的力量。聽如此說,原本心中焦灼不安的朱大心裡莫名定了下來,道:“大娘子說的是,下回去隻當什麼都不知道,若是祁王還來的話,將一切都推到斌的上。反正他快是個死人了,就算祁王再查,也查不到什麼!”
幔帳後,那子低笑一聲,道:“祁王不會再找你的。至在短時間,欽差的人馬過來之前,他不會再去府衙。”
朱大一臉不解,道:“可祁王此次提前來廣陵,不就是想要暗中尋訪麼。但他勢單力薄,不找府又能找誰?”
“蠢貨。”子殷紅的,微微勾起了一抹譏諷的笑,道:“你真當他是找你幫忙,而後不小心打草驚蛇的?他這是……敲山震虎呢!”
塗著豆蔻的素手一揮,隻聽得“錚”的一聲,眼前琴絃瞬間斷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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