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時青折騰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才終于將儲存裝滿。
那片星域的邊緣,炸越來越劇烈,沖擊氣流如同海浪一樣推著兩人在宇宙中漂浮,還時不時有零散的隕石飛速經過,全靠容珩抱著他,才勉強穩住了形。
看著邊緣越來越劇烈的炸,阮時青抱了懷里的儲存:“我們趕回去吧。”
炸似乎越來越劇烈,已經不宜久留。
兩人回到穿梭機上,掉太空服,阮時青寶貝不已地抱著儲存。容珩則接過了駕駛權,駕駛榮飛速駛離這片不穩定的星域。
傳陣列穿回來的數據顯示,后的星域正醞釀著一場更大的炸,他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離開。
穿梭機的速度提升到了極致,但后的炸速度顯然更快。
一陣陣洶涌襲來的沖擊氣流,以及被氣流裹挾的隕石撞擊著穿梭機,原本平穩行駛的穿梭機也變得顛簸起來。
容珩打開了偏導護盾,不得不呼喚諾亞:“計算駛離時間和炸時間。”
“預計最快速度駛離,需要七十三分鐘。炸預計還有二十六分鐘達到最大峰值。”諾亞的聲音帶著些許擔憂:“同時還將伴隨強烈氣流和隕石群,危險系數S級,請提前做好準備。”
阮時青神微微詫異,這架穿梭機的AI竟然也諾亞?而且對方的聲音與他的智腦的AI諾亞的聲音也是一樣的。
不過諾亞話里的信息很快讓他沒有心思多想其他,蹙眉詢問道:“偏導護盾能堅持多久?”
“在炸達到峰值時,最多堅持十分鐘。”諾亞道。
那他們最多只剩下三十六分鐘的時間。
但駛離蟲,卻需要七十三分鐘。也就是說當偏導護盾碎裂時,他們還只走過一半的距離,剩下的一半,只能抗。
如果扛不住的話……后果阮時青不敢深想。
“別怕。”容珩將穿梭機由半自控,切換為全手作。他盯著控制臺上傳回來的實時數據,不斷躲避后飛速靠近的隕石和大型渦流。
“我能帶你進來,就能帶你出去。”
他眼神沒有片刻的搖,依舊沉著冷靜地縱著穿梭機。
原本有些焦慮,甚至后悔連累了他的阮時青,也跟著莫名的平靜下來,他抱了懷里的儲存,輕輕“嗯”了一聲。
但大炸比所有人預計來得還要快,在第十七分鐘時,后黑暗的空間已經被炸的耀點燃,劇烈的氣流裹挾著碎裂的隕石,朝著蟲出口猛烈噴發。
氣流和隕石撞擊在偏導護盾上,穿梭機顛簸搖晃,開始發出警報。
容珩蹙著眉,看著偏導護盾的防護系數不斷下降——這場炸的威力,比他們預計的還要強上數十倍。
即便是榮,也撐不住。
他當機立斷做下了決定,對阮時青道:“炸威力太過大,榮撐不住,你先去逃生艙。”
阮時青一愣:“你呢?”
容珩偏頭看他一眼,及他眸中的擔憂,安道:“逃生艙有兩臺,你先過去,在榮撐不住的時候,我也會進去。逃生艙防護盾和度,足以抵擋炸。”
阮時青聞言面懷疑,似乎是怕他一個人干傻事、
容珩又忍不住笑了笑,側臉神認真道:“我不會騙你,說會帶你出去,就真的帶你出去。不會留你一個人。我可沒那麼傻。”
這樣大規模的星域炸并不多見,但對于在戰場上爬滾打的猶彌爾來說,并不是沒見過這樣大的陣仗。
當初在格達遭遇上百殲擊艦的炮火圍攻,他也活下來了。現在的形,還沒有當時的十分之一危急。
阮時青對此半信半疑,但他此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抿著凝著他:“我相信你。”
所以不要辜負我的信任。
容珩騰出手來,雙指并攏在眉尾一劃,以實際行做出了承諾:“去吧。”
逃生艙設置在穿梭機的尾部,是一個蛋形的金屬封容,它沒有裝載任何多余的系統和部件,只有三層偏導護盾以及強度極高的外殼。一旦遇到危險時,穿梭機上的乘員可以借助逃生艙逃生。離穿梭機的逃生艙會自發送求救信息以及定位。
阮時青看見兩臺并排擺放、且狀態都正常的逃生艙,這才打消了疑慮,抱著儲存進了逃生艙中。
逃生艙合攏,隔絕了外部一切。
駕駛艙,容珩看著后越來越刺眼的耀,瞇了瞇眼,手指飛快在控制面板上敲擊:“諾亞,我們還能撐多久?”
“最多二十分鐘。”諾亞道:“炸已經達到了峰值,后面炸能量會逐漸減小。”
但一片星域發生炸,噴涌而出的能量即便不在峰值狀態,也不是隨隨便便能承的。
“那就還有三十多分鐘就能離開,夠了。”
容珩看著一片紅的控制面板,解開了領口的風紀扣:“發送定位,讓達雷斯盡快帶人趕來搜救。”
諾亞應下,向B3024星發送了求援信息。
十八分鐘后,榮的能源系統被隕石砸中,能源泄。
穿梭機失去了供能,引擎已經熄滅,但卻還是被強烈的氣流裹挾著前行,無數大大小小的隕石砸在機上,整架穿梭機就像一葉大海中的扁舟,起伏不定,隨時可能沉沒。
容珩走到穿梭機尾部,對已經被使用的逃生艙,啟了離程序。
蛋形的逃生艙離穿梭機,被氣流裹挾著飛快朝著蟲出口而去。
容珩隨之縱一躍,在離開穿梭機的瞬間,變化為巨大的尤彌爾,追上了被氣流卷走的逃生艙。
在他后,已經撐到了極限的榮,瞬間被強烈的氣流撕扯碎片。
小心翼翼地將逃生艙叼在里,巨大的尤彌爾借助氣流,快速前行。
但在失重的宇宙空間里,行起來到底不如平地輕松,尤彌爾速度再快,也比不過亞速的穿梭機。
狂的氣流自上割過,被擋住了去路的隕石也都砸在了巨大的上。
容珩悶哼一聲,皺眉回頭看了一眼。
后劇烈的炸還在持續,但似乎比一開始要弱了一些。
他沒有思索太久,就小了形,吐出中的逃生艙,蜷起,將之放置在了最安全的腹部。
四爪并用的抱住逃生艙,容珩不再依靠自己的力量前行,而是隨著噴發的氣流,被一同卷著送往蟲出口。
這是最省時又省力的法子,只是要些皮之苦。
容珩蹙了蹙眉,忽略了上傳來的疼痛,越發抱了懷里的逃生艙。
這個時候,如果龍族在就好了,皮糙厚的,肯定抗砸。
太子殿下酸溜溜的想。
那些蠢笨的龍族,也就剩下這麼一個優點了。
*
容珩抱著逃生艙,不知道在幽暗的蟲里漂浮了多久。
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加上氣流和隕石的撕扯撞,已經變得有些麻木。
但容珩始終保持著清醒。
在被氣流卷著沖出蟲出口的一瞬間,他繃的神才稍微松懈下來——至不用擔心這個半坍塌的蟲忽然扭曲,將他們星塵。
他小幅度地活了一下僵的四肢,作間拉扯到上的傷口,讓他不由皺了皺眉。
真麻煩。
太子殿下滿心不快,要是等回去了,肯定又得找理由解釋上的傷。
到了這會兒,他才深刻地意識到,什麼做撒了一個謊,得用千百個謊言去圓。
就很騎虎難下。
他要是坦言告訴對方,自己是強大的尤彌爾,上的傷是因為什麼防護也沒做,在宇宙里漂了一兩個小時造,那對方肯定立刻就識破了他的份。
眾所周知,帝國的前太子殿下,是獨生子。
沒有弟弟。
容珩想到這個可能,就止不住地心虛。
如果阮時青知道雪球就是他,會很生氣嗎?
應該會吧……
幽暗的宇宙里沒有時間,容珩覺自己已經漂浮了一個世紀,在救援到來之前,他不敢有片刻松懈,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但清醒的大腦總容易胡思想,比如阮時青知道真相后,把他掃地出門,斷絕關系,再也不見。
這絕不可以。
在達雷斯戰艦趕到時,太子殿下還沉浸在被掃地出門的恐懼里。
戰艦底艙門緩緩打開,達雷斯駕駛戰斗機,出機械臂將他連同逃生艙一起拖進了戰艦。
容珩躺在地上,四爪依舊抱著逃生艙,達雷斯從戰斗機里跳出來,看見他這個樣子頓時憂心不已,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殿下,殿下?”
“怎麼?”容珩不耐煩地看著他。
見他還能說話,達雷斯頓時松了一口氣,嘀嘀咕咕道:“我還以為您……”他沒說完,嘿嘿笑著了手。
容珩目嫌棄,不想理他。
猶彌爾哪有這麼容易死?
達雷斯見他不,忍不住提醒道:“殿下,您可以放開逃生艙了。”
這都安全了,就沒必要抱著不放了吧?
他想到梅萊爾前幾天講的八卦,眼神頓時就異樣起來,來來回回掃視著容珩和被他護得滴水不的逃生艙,心一陣臥槽。
梅萊爾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蠢貨。”容珩對上他怪異的眼神,終于忍無可忍:“我四肢麻了!”
“……哦哦哦。”
原來是他想多了,達雷斯立即打住了腦的想法,同時重重松了一口氣。幫著太子殿下將僵住的四肢掰開,將逃生艙拉了出來。
他就說嘛,太子殿下要搞對象,那母豬都能上樹。
就是他單了,殿下也不可能單的。
作者有話要說:達雷斯:兄弟一生一起走,誰先單誰是狗。
容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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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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