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章

李景和除夕晚上才被接回來，李時杼去本家接他，李家人彙聚一堂，李景和坐在曾祖父上，看見他來，張開手要往他上撲。

李時杼給長輩一一問了好，同輩幾個來找他攀談，他也態度很好地回了幾句，給李家人個個打點禮。才把爺爺上的李景和抱下來了，他爺爺過幾年才要從位子上退下來，卻已經對子孫們有了十足的耐和疼，簡單和他代了幾句，他多回來看看，就放他走了。

他結婚以後，再也沒在家裡過年，父親年年都要因為這個大發一通脾氣，沒什麼好臉，李時杼也不理，微笑著帶著李景和出門了。

母親在外面煙，怕嗆著孩子，李景和先上車去，問，“這麼見不得人嗎？我還只在懷景和的時候見過一面。”

李時杼很久沒有煙，怕聞久了惹起煙癮，“沒有，他膽子小。”

吐著煙霧，略一思慮，笑了一下，“嘖，生了個種。”

李時杼不置可否，“媽，點煙。”

滅了煙，“放心吧，我可不在景和面前。”走到車前面，李景和把車窗搖下來，脆生生地喊，“再見。”

小孫子可明的小臉笑一朵小花，看得心裡暖烘烘的，“景和，要多來看好不好？爺爺是空巢老人啊。”

還不到五十歲，長得高挑明豔，看起來還是張揚地漂亮，心態很年輕，極疼這個聰明靈慧的小孫子。李景和坐在後座上，兩胖乎乎的手指自己的臉頰，出兩個小，他不知道空巢老人是什麼，只點點頭，“好，我給你們寫信！”

“嗯，好，寫信的時候打電話告訴好不好？”忍俊不地笑起來，抱著對兒子說，“景和多來看看吧，小老頭整天生你的氣，我可哄不過來。”

李時杼開了車門，點點頭，“再過幾年，他就住家裡吧，有空回我們那看看就行。”

他關了車門，和母親道別開走了，出好遠，在後視鏡裡，看見父親也出來了，暴跳如雷的樣子，被母親輕輕幾下安了，估計又聞到母親裡的煙味，又生氣起來。

他微不可見地笑了一下，看見後座的孩子正在開卡通小背包的拉鍊，裡面裝的全是紅包，正開心地數者，旁邊的袋子裡還有好多新年禮。

同輩中間一個堂兄拖他辦事，他許久沒有回應，這幾天怕是在孩子上下了不功夫。

他拿出一個盒裝的飛機模型，放在手裡親親，“爸爸，我以後要當開飛機的員警！”

“哦？為什麼？”家裡多是軍隊上的人，父親最生氣的就是他沒有讀軍校進部隊，他是同輩中間最出的，幾乎是在所有人的恭維和誇讚聲中長大的，年就因為選擇直接升學從家裡搬出來了。

“因為，因為我要保護媽媽！”他豪壯志地宣佈著。

李時杼的手撥著方向盤，剛才聞到的煙味讓他心裡發，眼裡是無盡的夜，狀似無意地回了一句，“媽媽可不到你保護。”

車燈照到家門的時候，他看見倚著門等在那裡的宋荀，屋裡的燈照在他後，襯得他細瘦又溫和，寧靜繾綣，時間在他邊緩慢的淌過，像是他一個人就代表了家的所有含義。

他容地笑了，面部線條都變得和，對後面背著小背包急急忙忙要下車的李景和冷聲說，“不準媽媽抱，他太累了，抱不你。”

他停好車下來，走到門口，扣著宋荀的後頸和他親吻，抵著他額頭，啄吻那淡的，半環著宋荀單薄的肩膀，“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