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舞臺
周圍太吵,裴向雀對聲音又不太敏,只能模模糊糊地聽得到舞臺上的歌聲,並不能覺到好與壞,方才的興頭去了一大半,便不自覺地扭過頭去看陸郁。
陸郁坐在他的旁邊,半抬著頭,目饒有興致地落在舞臺上,似乎對那個人的歌很有興趣。
陸叔叔,陸叔叔不是只喜歡自己的歌嗎?別人的歌,都引不起他的興趣,也無法助他眠。
興許他本該如同自己上一回想的,期待的,因為陸郁的快樂而快樂,可是心裡卻有些不合時宜的不高興。
裴向雀怔了怔,下意識去拽陸郁的手,又忍住了,努力轉過努力強迫自己去聽那個人的歌,聲音嘈雜,再怎麼認真也抵不過聽力障礙,聽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他從小就得上了這個病,他已經很適應這個狀況,不會輕易因為聽不懂別人的話而有什麼異樣的緒,而現在卻由於聽不懂這個人唱的歌而莫名焦慮起來。
終於,裴向雀忍不了焦慮的燒灼,朝陸郁近了些,小聲地問:「陸叔叔,他,唱的好聽嗎?」
陸郁只覺到邊湊過來一團熱源,不得不偏過頭,映眼睛裡的是裴向雀微微皺起的眉尖,還有抖著的睫。
舞臺上的歌手染著一頭白發,耳朵上的金屬環閃爍著,他舉著麥,正在撕心裂肺地喊著最後一句歌詞,音調陡然拉高,又戛然而止,歡呼與尖驟起,熱鬧的聲音過了周圍的一切話語。
彩燈跟著那人的腳步打到了另一邊,離這裡很遠,裴向雀借著微暗的,約能瞧得清陸郁英俊的臉,聽他說,「……好聽的。」
陸叔叔說他唱的好聽,比我還好聽嗎?
裴向雀聽了這話,恍恍惚惚的,仿佛又如同上一回聽到陸郁和相親對象見面時的景,被不知名的緒纏上。甚至比那次還要更深一些,失落與難過纏。
不一樣的,他在心裡想,我能唱的比他更好,一定會的。
陸郁有些奇怪,方才還是好好的,一轉臉就垂頭喪氣了,「這是怎麼了?」
裴向雀在心裡念叨了好一會,才算是把這句話來回念順了,在陸郁的耳邊大聲問:「剛剛那首歌是什麼名字?我,也想唱……」
「阿裴想在哪唱?」陸郁輕聲問他,眼底卻沒有毫笑意,「是在這嗎。」
裴向雀不太看得懂人的臉,而且眼前這人是陸郁,又有心遮掩,他滿心的勇氣,傻乎乎地回答,「嗯,我也想在這裡唱。」
其實還有一句話,只是沒有唱出來之前是說不出口的,只能在心裡害地默默地添上。
唱給我的陸叔叔聽。
陸郁彎了彎角,「好,我去帶你在那裡報個名。不過,怎麼想唱這首歌?」
同從前不同了,陸郁半闔著眼,斂住過分冰冷且不可的,他的小金雀不能只為自己歌唱了。
裴向雀還是有些張的,抿了抿,原本淡的染上了略顯鮮艷的,「因為,因為喜歡啊!」
舞臺不是只為了這支樂隊而搭建起來的,樂隊唱完了幾首拿手的曲子,全場的氣氛熱烈起來之後,他們便暫時退場,將舞臺留給觀眾,畢竟這是個自助酒會。想要一展歌、想要接著歌聲向喜歡的人表白,或者別的稀奇古怪的理由而想要上臺唱歌的都在後臺報個名,再據前後順序安排時間。
陸郁去的不遲,報名的人很多,他們倆的運氣不錯,正好排到了最後一個。中間有許多首歌,還要等上一個多小時才到裴向雀。
陸郁牽著裴向雀的手,穿過重重人群,走到了海邊,這裡空曠寂寥,只有他們兩個人。裴向雀了鞋,扔在一邊,蹲在潤的沙灘上,用手機音樂件查找那首歌,上耳機播放起來。
節奏強烈的旋律炸一般地在他的耳上震起來。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到這首歌的人之。即使閉著眼也聽不懂歌詞,只是跟著旋律輕輕哼唱,嚨都不自覺的干起來。這和他從前唱的江南地方小區完全不是一個路數,裴向雀卻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自信,覺得自己會唱的好。
陸郁沉默地在他邊站著,目放遠,似乎落在了遙遠的海平線盡頭。
從前裴向雀就很喜歡唱歌,他因為長相而被星探發掘,後來簽了合同才發現這個新人不是過度害,而是有病說不出話,這時候後悔已經晚了。不過裴向雀的臉長得過分好看,經紀公司也捨不得放棄,便給他安排了模特的活。可裴向雀還是不放棄唱歌的夢想,一直不停地和公司申請,甚至直到陸郁把他圈養起來之前,他還努力著,地跟著別的練習生學聲樂課,記了厚厚一本筆記。
說起來,是陸郁徹底斷掉裴向雀的夢想,讓他為自己的金雀的。
可是重來一回,他卻不太捨得了。連自秋子泓傳而來,刻在骨子裡的獨占都因為他的小麻雀甘拜下風了。
在裴向雀看不到的地方,陸郁的眼神又溫又熾熱,像是要把他吞吃肚,可也僅僅是停在了這裡,不會再進一步。
一種倒了另一種,僅此而已,即使這一種暫時得不到滿足。
而這些裴向雀一點也不知道,他將這首歌來來回回聽了好幾遍,想要試著唱出來,可心裡總是想把最好的歌聲送給陸叔叔,這些不太好的嘗試就不必讓他聽見了。
無論什麼,陸叔叔都值得最好的。
想到這裡,裴向雀抬起頭,揪住陸郁的T恤的角,另一只手可憐地指了指嚨,聲氣地請求,「陸叔叔,幫我拿一杯飲料過來好嗎?」
陸郁微微彎下腰,「想喝什麼?」
裴向雀想了小半刻,「拿,拿一點酒。」
「你才這麼點大,還沒有年,不能喝酒。」陸郁輕笑著,拒絕了他的請求,又提出了別的建議,「要不喝西瓜,或者汽水?」
裴向雀搖著腦袋,「那邊,好多人。我怕到時候,害,害怕,唱不出來。」
陸郁拍著他的腦袋,面不變,「小麻雀的膽子這麼小,要靠喝酒壯膽嗎?」
裴向雀慫慫地點頭,眼地看著自己的陸叔叔,陸郁是沒辦法拒絕這種眼神的。
果然,他叮囑了一句,「在這裡好好呆著,不要跑。」算是默認他的話。
陸郁走出了這片沙灘,裴向雀蹲的腳酸麻,雙手向後一撐,坐在了沙子上。而就在不遠的地方,一直不死心蹲守著的永和,總算是逮到了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陸叔叔的「敵」,裴裴的「敵」,來一個解決一雙!
小雀:昨天陸叔叔睡覺的時候說夢話,說,說,說要吃紅燒小麻雀啾啾!
大裴:那……不如你就把自己的拔了送過去?
小雀:這時候你怎麼不說我們是一個人了!!!
大裴:不好意思,我們倆名字不一樣。
睡的陸叔叔,究竟是睡了,睡了,還是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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