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些別的,自從陸郁發現裴向雀的日記本後,就也起了參與進去的心思。他們倆約定,陸郁還是由裴向雀畫,而陸郁則要每天回來畫上一只小雀一只大裴。陸郁很擅長繪畫,有時間還會用水彩或者油畫,畫的特別好看生。裴向雀和他相比,就顯得簡單樸素得多。
有一次周末,陸郁在家裡理工作,裴向雀在旁邊陪著,閒暇的時候,陸郁畫了大裴小雀,順帶還有只小鵪鶉,小雀和小鵪鶉正在菜鳥互啄,大裴在一旁悠閒地看戲。
裴向雀指著畫中不合理的地方,「我,我才,才不會和靜媛打架!我是哥哥,要讓著。」
說是這樣說,可最後還是把小心翼翼地收進了書裡,把每個角都摁平了。當天晚上,和陸靜媛討論作業的時候,翻出了那張紙,陸靜媛無意間瞧見了,一只胖乎乎的小麻雀和另一只胖球的小鵪鶉正在互相啄著對方的翅膀,旁邊還散落著羽。只是寥寥幾百,卻十分生形象,活潑可。直到看到那只小鵪鶉旁邊寫了個名字,靜媛。那麻雀是誰,自然也不言而喻了。
裴向雀興致沖沖地拿出畫紙,他不太好意說自己日記的事,可不妨礙誇陸叔叔的畫工,便寫道:「陸叔叔畫的,這是你,這是我,很好看。就是有一點不好,我怎麼會啄靜媛呢!」
陸靜媛反應了好一會才點了點頭。心很復雜,沒料到在自己三哥眼裡,就是只小鵪鶉,還是特別膽小害的那種。
有,有點開心,又有點微妙。
放過高考的假期後,高三學生就算是解放了。而高考過後,育德中學的學生不僅僅只是分散到全國各地,更多的出國留學,遠在天涯海角。不過都是淮城的人,大多還是要回來的。
為了最後留作紀念,學校都會在高考結束後舉辦一場送別會,表示無論何時何地,育德中學都是學生們的母校,大家都是同一個學校裡出來的,以後學生從事各行各業,相互幫助,也是理所應當的。
育德中學雖然看中績,可績在這個學校遠不是最重要的。
關於送別會,高一的學生年紀小了些,不夠,這些事還是給了高二。陸靜媛因為長得好看,人氣又高,被推選為主持人。也沒推,而是認認真真辦了起來。
最發愁的事,無異於是要找齊表演的同學。雖說學校裡的學生大多多才多藝,又喜歡展示自己,可這只是一次送別會,不必舉辦得太隆重,而一般的歌舞,樂,平常都看得多了,難免會覺得乏味。
想了許久之後,陸靜媛大膽地把心思打到了裴向雀的上。
陸靜媛問:「裴裴,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裴向雀正在寫作業,手機震了一下,打開來看了,回道:「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肯定幫的!」
陸靜媛想了一會,打字還是有點艱難的,「就是現在要舉辦送別會,要選人表演節目,我想了很久,想邀請你唱歌。」
裴向雀一怔。
他最初學唱歌,是因為從小嗓子就好,他的母親又很會唱歌,臥病在床,就一點點教會了他。而且還說,歌聲不僅是自己,還應該分出去,帶給別人快樂。
裴向雀是很想在別人面前展示自己,從前都沒有什麼機會。那一次,他在海邊唱了一次歌,底下的觀眾都為他鼓掌,他雖然聽不懂那些誇獎的話,可是從他們臉上的笑容也能到其中的喜歡。這種快樂及不上為陸郁而唱時的,可卻是另一種與眾不同的快樂。
可他有些不自信,還是推拒著寫,「可是,學校裡有那麼多唱得好的人,我,我都沒怎麼唱過,還是不要了。如果唱的不好,你會不會批評。」
「怎麼會!」陸靜媛斬釘截鐵地打下這行字,「裴裴。雖然我只聽過你唱過兩次,可是誰都比不上你,真的!」
陸靜媛全心全意勸服著裴向雀,加上他自己本來就有點意,就半推半就地答應了。
只有一個附帶條件,就是不能面,而是在後臺上。因為考慮到裴向雀一貫不能說話,忽然唱歌總是會引起議論,到時候會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興許在幕後會更好。
這是一個很難達到的要求。陸靜媛帶著錄了裴向雀歌聲的文件去找主辦這次活的老師,憑借三寸不爛之舌,終於打了對方,同意了這個不之請。
裴向雀做的事,沒什麼能瞞得過陸郁的。
陸靜媛通知他消息的當天晚上,裴向雀就興地把這件事告訴了陸郁。
他們倆躺在被窩裡,裴向雀枕在陸郁的胳膊上,臉上帶著期待的笑容,有些害地問:「歌曲的名單,還沒,沒確定下來。陸叔叔,你說,這樣的場合,唱什麼好?」
裴向雀不是沒有主見的人,他只是習慣什麼問問自己的陸叔叔。仿佛有了他的話,就能安心許多。
陸郁原本正在親他的耳朵,哄他早些睡覺,聞言頓了頓,「怎麼回事?」
裴向雀原原本本地將這件事說了出來。
陸郁「嗯」了一聲,眼神幽深,「那,阿裴想去嗎?很想唱嗎?」
裴向雀是不會對他說假話的,在懷裡點著頭,「想,想唱的。因為,唱歌,就是要給別人聽的。」
陸郁將他整個人攬住,搖了搖他的耳垂,沒控制力氣,裴向雀疼得了,卻沒躲開。
「那不能只唱給我一個人聽嗎?只有我一個人。」
這句話裴向雀沒聽明白,只是皺著秀致的眉,一邊聲氣地抱怨,「陸叔叔,剛剛,說什麼了?還咬得疼了。」
「沒什麼。」陸郁收斂起了眼底的冰冷,和方才不控制的緒,如同往常一般的溫,「你想做什麼,就去做,誰也不能攔住你,我的小麻雀。」
陸郁在心裡添了一句,包括他自己。
可是裴向雀還是在糾結那句沒聽清的話,陸郁駕輕就地轉移話題,糊弄一只天真的小麻雀還是很容易的。
他挑了挑眉,「這麼氣,稍稍咬一口就疼了,還想和我睡覺,怎麼得住?」
裴向雀傻乎乎地問:「我聽說,睡覺都是很快樂的事,怎麼會,會疼呢?」
陸郁在他的耳畔低聲道:「疼的,但也快樂。這不是你現在該知道的事,早點睡覺,明天為你選歌。」
是克制。
陸郁閉上眼,眼前是從前的場景,裴向雀死在自己的面前。他才二十四歲,就那麼孤零零地死了。除了自己,誰也不記得他。他的金雀曾有許多願,想要讀書,想要唱歌,可是一個也沒有達。
他連自己的人生也沒有。
陸郁的頭一。
而今生不一樣了,自己已經滿足了他的許多願,還有這麼一個。
他的小麻雀這麼期待,不該攔著他。
至,讓他試一試。
陸郁的結上下移,他得克制,至不能讓失控。
作者有話要說:小雀:哇,陸叔叔畫的我真可!真漂亮!真好看!
大裴:嗯,算是吧,那……我的新服好看嗎?
小雀:一般好看吧,沒我好看!我的羽可是五彩的!
大裴:然而世上並沒有五彩的麻雀。
小雀:陸叔叔畫了就有!就是我!我是小雀,我為五彩麻雀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