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們都疼我，對我好，可我是無的，我什麽都不要，真的不要。

淚水落溫泉，毫無聲息，花瓣，鋪了厚厚的一層，紅的……我閉上眼，不要看這些紅的。

談天健辦膊了幾下，後麵有腳步聲。

一會兒，眼前的紅就淡了，我睜開眼，池子裏的花瓣正在快速減，有人在撈。

銘風說：“媽媽和媳婦同時落水的問題，不解決，就永遠是個問題。”

談天健說：“我沒有媽媽，所以沒這個問題。”

玉壺冰說：“最大的問題，是小可人對你沒覺；沒覺，就不會有什麽反應。”

談天健還摟著我，說：“先結婚後，先上車後補票，我們有共同語言，很多共同語言。而且Karen不討厭我，這就是個很好的基礎。我對前景抱很樂觀的態度。”

眼淚還落，落了一陣，我努力讓自己安靜。

談天健說笑，氣氛很輕鬆，能讓我安靜，我不追究他說的是什麽。

氣氛又有些尷尬，殷亦桀看著我，心很不好，眼神很複雜。

布萊恩說：“殷，可人很清楚；所以我相信可人的話。你說吧，我再聽一回你的解釋。”

問題又回到了原點，我說：“下次我落水了，你們先站岸上打架，打贏了再下來拉我。”

我心裏能覺到一酸，殷亦桀帶給我的，除了彩，和喜歡，現在又多了一樣。

他是不同的，他能富我的世界，不論我願不願意。

談天健不行，他在我世界邊緣轉，帶給我的都是安靜，讓我異常安靜，很舒服。

但沒人給我出殷亦桀和談天健同時落水的問題，我沒必要給自己增加問題。

殷亦桀看著我，我低著頭，能覺到他特殊的視線。

他微微歎息一下，靜靜的說道：“事的梗概大家都知道了，不過重新排了一下……”

殷亦桀的聲音深沉：“我沒有重述，但在協議裏，已經將解決辦法都考慮進去。好吧，我重新再說一下。我媽，事實上是非常不願意我娶可兒，因為……很多母親，都擔心娶了媳婦忘了娘。現在已經沒有我哥，就我一個兒子，從小拉扯大。我也不多說了，每個母親都很辛苦，我媽也不例外。擔心的不是宿仇，而是失去我，以後不聽話，不孝順，之類的；所以就阻攔。我和談過，我說若是可兒出事，我會去陪可兒，來世再續姻緣。我媽曲裏拐彎繞了好多，我才聽出來，關鍵是想阻礙我和可兒在一塊；並非非要將可兒毒死。也不覺得有那個本事，可兒有四罩著，在座各位關心著，不會出事的。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也不能說就沒事。上次的意外，現在還讓大家都痛著。所以大哥可以看到，我在協議裏說了，我的所有財產歸可兒，我的所有行聽可兒調遣。我放棄可兒的監護權，唯一的要求，就是娶可兒。可兒那日說過，要將殷氏掃平，問我站那邊，我已經不用說了，肯定站在可兒這邊。大家都說我保殷氏，我並不否認，我是想保。那是我的家，我為之努力了十幾年，我獲得了所有的榮耀，也遇見了可兒，也為我們打下了基礎……有太多的東西值得留念。但可兒隻有一個，機會給了我太多次。可兒每次都不忍心說斷就斷，我知道，對我已經夠寬容了。所以，這一次，我決定努力的和大哥還有可兒站在一起。我希能有一天，我們帶著孩子回家看媽媽，媽媽能接，能開心。老人總是隔代親；婆媳，永遠是敵人。我不是聖人，不能麵麵俱到，既然要取舍，我就隻能先選可兒，因為可兒是個好孩。會盡自己的努力孝順媽媽，我不擔心……”

殷亦桀的聲音漸漸低了，帶著點嘶啞，和酸，聽得我心裏不好。

大家都很安靜，沉默著；談天健也有的沒霸道的打斷殷亦桀話頭。

殷亦桀喝著酒，手比了好幾下，他想煙。

玉壺冰先打破沉寂，說：“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關鍵就在你怎麽念，是苦是甜隻有自己最清楚。但我說一句話，你和小可人走到今天不容易。你年齡也大了，小可人也不小了，經不起再折騰一回。令堂是有心要對付小可人也好；隻是想攔住你娶一個最稱心的媳婦也罷，你都不能含糊。令堂的手段，我們都或多或知道一些；但凡你稍微容忍一些，我們都將防不勝防。你看著辦吧。”

布萊恩小眼睛瞇著，很認真的接話，沒了尋常見到談天健老鼠見貓時的覺，說：

“我覺得，危而不持，顛而不扶，縱容錯下去，是你最大的不該。從你剛才的話，你確實沒告訴我也確實在協議裏委婉的提出了解決辦法，你的努力，我們都能看見。但你總喜歡這樣背後的‘委婉’，大概要委婉到可人再出事，然後悔之晚矣。我們都是人子，有父母需要孝順；我們也不反對你孝順。相反，可人對爸媽都很好，對我很算得上兄友弟恭，對邊的人都很好，隻是方式不同。所以，你若是再如此，我會慎重的替可人挑一個合適的人，我才能放心。”

殷亦桀看著我，搖頭道：“我知道，我不會再讓可兒出事的。家母……我這次會認真麵對。我相信，長治久安比眼下的隨遇而安重要；我和可兒幸福了，帶著孩子一塊回家孝順，才是對最大的孝順。而且，可兒用自己的方式做了很多，我很多；我無法再負。可兒，答應我，嫁給我，好嗎？”

“可兒，嫁給我，好嗎？”殷亦桀說著話，起來單膝跪在我麵前，跪在水裏。

水淹到他脖子上，快灌到他裏，所以不能低下頭去。

他穿著泳，上別都著，材勻稱結實，偏瘦，除了布萊恩他比誰都瘦一些。

但是，不知道他從哪裏出一個盒子來，大概剛才下玫瑰雨的時候落下來的，大概不是。

盒子很小很致。

殷亦桀打開，裏麵有一隻戒指，鑽石閃閃發亮。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麽，這個樣子又像是演電影，電影裏我恍惚見過。

我不看電影，但廖亮們閑了偶爾會看，我有時會瞄見一些片段。

比照電影裏……我也不知道我該怎麽辦，找不到我的戲份。

我……抬頭看布萊恩，他是我哥，會……替我考慮……我有些遲疑。

我不是懷疑布萊恩不疼我或者什麽，而是擔心他知道的不全，所以做出的決定不準確。

布萊恩看著我，說：“先收下，訂婚，又不結婚。晚上開個Party，你戴上婚戒宣布一下，就要一個意思。爸爸說的對，總沒進展，這麽混著，讓人都疲勞了。正式訂了婚，我們再進行下一步，若是殷履行諾言，事順利，就擇時結婚。若是再反複讓人失，那就毀了婚約另嫁，哥給你找個更稱心的。”

談天健舉起手，說：“我！訂婚了不算數，我還要追Karen。Karen，我真的很你哦，你要好好考慮清楚，我比他們都好。隻要你同意做我寨夫人，我送你一個蛋大的鑽戒。哦，這裏一個項鏈，我給忘了，比你那個大，一定要過他。”

說著話談天健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個大大的項鏈給我戴上，不容分說，幾乎將我按到他懷裏，就戴上了，我都沒看清是什麽。

殷亦桀連阻攔都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