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胞胎到華清大學報道這天，劉云把從M國帶回來兩箱書都捐給了華清圖書館。

　臨近退休的曾校長看到劉云帶著今年的高考理科狀元“陸云中”來報名時候，他還吃了一驚。

　接著又看到剛拿了世乒賽冠軍的“陸云盛”也喊劉云“媽”，他就不淡定了。

　曾校長：“這三個都是你兒子？”

　劉云點頭笑著說：“是啊，親生的。”

　曾校長：“……”

　在得知劉云畢業后也不是全職帶娃，而是一邊干個戶，一邊照顧家里，現在不僅把三個兒子培養進了華清，這幾年家喻戶曉的國產服裝品牌“華”竟然也是一手創辦的時候，曾校長端茶缸子的手輕晃了一下。

　“那個……劉云同志真不愧是我們華清出去的優秀畢業生，不管干哪一行都非常出，這次捐贈給圖書館的這些書籍都非常珍貴，你有這份心，還有如今這份就，華清也真心為你到驕傲。”

　這是繼當初劉云不顧勸阻推了畢業工作分配后，曾校長第一次夸。

　當初這麼好一個人才，固執的沒有按照學校安排的路子走，曾校長不僅失，還發了脾氣，可如今劉云一下給華清送來三個人才，曾校長氣一下就消了。

　把曾校長這邊哄開心了，大寶他們又都開始了大學生活，劉云就計劃往鵬城去一趟。

　1988年，“鵬城發展銀行”和未來的房地產巨頭“萬科”實行份制改革，在鵬城證券易市場公開發行票，據說當年“萬科”的票一塊錢一，說破皮子都沒人買。

　推銷員舌燦蓮花，從城市推銷到鄉里，村民一點不買賬。比萬科早一點發行的“發展銀行票”銷售起來更難，某單位為了支持改革，完發行任務，甚至把買票當政治任務，不僅鼓勵員工買，買了還能額外補，市政工作人員帶頭銷售、賣，都無人問津。

　在當時票對老百姓來說還是新鮮事，讓他們從口袋掏錢去買一張張紙質的票，未來又不知道啥時候能把錢拿回來，這對大部分老板姓來說風險太大，都不敢輕易冒這個險。

　那時候不票難賣，連早幾年就到推銷的國庫券人們都很難接。

　然而也正是這是一年，國庫券允許上市流通易，有人用2萬元現金靠倒賣國庫券幾個月就賺到上百萬。

　劉云去鵬城注冊了一家投資公司，別人不愿意冒的風險，都讓這個小老百姓來冒吧。

　于是那段時間，劉云就住在鵬城酒店，等發展銀行的票一上市，就帶著鐘興國幾個大男人拎著麻袋現金去柜臺買票！

　別人買2萬元的票，都說是“奉獻”行為，就當支援國家建設了，劉云買“鵬發”和“萬科”的票卻花了一百萬人民幣，把銷售員樂得都合不攏。

　當然，劉云來鵬城也不止是為了買票的，還另外在鵬城也注冊一家“華安”建筑工程公司，就想著等有機會，也下水房地產行業。

　不過現在資金盤子太小，大項目吃不下，只想著看有沒有機會跟在大佬后面撿些小項目，先一步步在鵬城打個基。

　不過，劉云住在酒店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大佬會出現得那麼快。

　這天，剛洗完澡，陸長征就突然出現在酒店門口，風塵仆仆。

　“你怎麼來了？”著頭發一臉納悶。

　陸長征看劉云穿著睡袍就敢來開門，他蹙眉，語氣沉沉：“大晚上你穿這樣就來開門？”

　剛洗完澡的劉云，面紅潤，漉漉的頭發隨意披散在肩頭，那雙眼睛水亮亮的，看人時候總像是含脈脈，一眼就印象深刻。

　劉云低頭看了眼，浴袍底下還穿著睡，咋就不敢開門了？而且訂的是高檔酒店，鐘興國他們還在隔壁呢，有啥不放心。

　“你這樣一點警惕也沒有，萬一是壞人怎麼辦？誰敲門你都開？”

　男人鎖著眉頭，一臉不放心。

　劉云：“我剛才了夜宵，以為是服務員呢。”

　話音剛落，酒店服務員就送夜宵上門了，劉云給人開了門，直到服務生離開，看男人臉還黑沉沉的，盯著自己的睡袍瞧。

　看男人大晚上應該是剛從車站過來，劉云嘆了口氣，選擇不跟他計較，從皮箱拿了件運外套穿上，拉鏈拉的嚴嚴實實。

　“現在行了吧。”劉云翻了個白眼，問他：“你過來怎麼沒提前給我說一聲？家里出啥事了？”

　陸長征面緩和些，搶過巾給頭發，卻又忍不住挑刺：“你大晚上洗啥頭發啊，白天出太再洗不行？”

　“有吹風機。”劉云不耐煩應付他了，直接道：“你到底啥事兒啊？突然過來找茬的？再給我甩臉子，我生氣了啊！”

　陸長征：“你這幾天怎麼傳呼機也不回，打電話到酒店前臺，啥時候你都不在。”

　“傳呼機在飯館吃飯的時候被人了，我剛到不是給家里打過電話嗎？這幾天在外面跑，注冊公司、辦手續一堆事兒呢。”

　劉云心里琢磨，好像也就幾天沒跟家里聯系吧，每天忙得回酒店累得倒頭就睡，剛準備明天早上給家里打電話回去，陸長征大晚上就來了。

　不可思議：“你就因為這，大老遠跑過來？”

　“那倒不是。”陸長征去浴室拿了劉云說的吹風機，上電把頭發給吹干，讓吃完東西填飽肚子，才說道：“是媽給我說，你舅舅回國了人也在鵬城，大概這兩天會來見你，我不放心就過來看看。”

　“舅舅？”

　劉云一時半會兒還沒想起來這號人，等在腦子里過了一遍，才記起這是周慧茹當初跟說的，很早以前就帶著一箱小黃魚去了國外的那個舅舅。

　是周慧茹唯一的親大哥，幾十年除了一封信，后面再沒有任何消息。

　“他是往咱爸學校辦公室打電話聯系上的，好像也是剛回來，聽說你在鵬城，就要先來看你再回滬市。”

　陸長征雖然在丈夫娘那里確定了對方份，但隔著電話，他還是不放心，畢竟都幾十年沒見過了，人是好的壞的還不一定。

　“什麼時候來？”

　“說是后天。”陸長征從口袋掏了個紙條：“這上面有他聯系方式，人好像在鵬城有項目，說是理完就過來。”

　劉云接過紙條一看，上面地址是鵬城目前最大最豪華的酒店，而紙條上的名字也是“約翰先生”。

　原主的這位舅舅那麼早就出國，幾十年沒音信，一箱小黃魚又不愁錢花，這麼多年應該都換了份在國外結婚定居了，再回來，又在鵬城做項目，那肯定就是華裔外商的份。

　鵬城目前大量引進外商投資，這個舅舅這次回過，除了認親，看來也是打算搞投資的啊。

　人后天才來，劉云第二天就干脆帶陸長征出去逛了一天，給他買了幾西裝，還帶他去海邊吃了地道的海鮮。

　這幾年鵬城翻天覆地的變化，看得陸長征是跟鄉佬進城似的。

　大街上到都是建筑工地在施工的聲音，國貿大廈、華強北的賽格電子、東門老街各種攤販兜售的新鮮玩意兒，以及街邊飯店、發廊、書店、服裝店、家材料等等，跟他們好幾年前抓人販子那次來鵬城時候，簡直天差地別。

　“怪不得你說在鵬城賣個廢品都能發財。”

　陸長征哪怕不會做生意，看到到都在施工，那滿地的鋼筋材料，還有工地附近各種流的小攤販也能看出來，確實只要勤快不懶，都窮不死不死。

　“那可不。”劉云挽著男人胳膊，走到一工地附近，看見一個賣盒飯的小推車跟前，有個人背著孩子正在給工人打飯，旁邊地上蹲著個老婦人，包著頭巾正在水管子旁邊給工人洗碗。

　有人催，人打完飯，便轉過便朝老婦人罵罵咧咧：“洗快點！沒看人都催了嗎？就這麼幾個碗你還磨洋工，吃飯時候沒見你吃一口！”

　“馬上好了。”老婦人聲音弱弱的。

　“白養著你吃喝拉撒，干點活你還不痛快，不痛快你倒是走啊，又不攔著你，我請個人還省事兒！”

　老婦人加快作，也不敢頂，一雙布滿皺紋的手，就在水里浸泡著，又又腫，看著倒是怪可憐的。

　陸長征只微微蹙眉，倒是劉云盯著那個老婦人看了許久，臉上表變化莫測。

　“怎麼了？”他納悶。

　“我了，買兩份盒飯吃吧。”劉云角微微揚起，不管男人臉上的困，直接拉著陸長征走到小推車跟前要了兩份盒飯。

　“同志，你這賣飯，怎麼不都用一次飯盒，還要用工人自己帶飯盒給他們洗碗啊？”

　劉云聲好奇問道。

　人背上一邊晃著孩子，一邊給劉云他們打飯，大聲解釋：“有的工人就喜歡用自己飯盒，反正工地上這水管免費給我用，我幫人家洗碗，人家還來我這里打飯咧！”

　陸長征看人不僅對老人苛待，說話嗓門還大，他微微蹙眉，旁邊老婦人佝僂著背，估計是腰疼，看人在跟他們說話，才敢躲一下懶，輕捶了兩下腰。

　人剛好也瞧見陸長征看老婦人的同的眼神，大大咧咧揮舞著飯勺說道：“這是我婆婆，我們老家是“大河村”的，你們別覺著我待，以前可沒磋磨我！養的兒子沒一個中用的，一個死了，一個不肯給養老，沒人要才跟我出來打工的！我給一口飯吃就不錯了，洗個碗干點活可不算待！”

　“兒子死了？”劉云詫異了一下。

　人看著劉云上下打量，奇怪問：“你認識？”

　“不認識。”劉云搖頭，隨口胡謅：“就是好奇，怎麼有兒子不肯給媽養老的。”

　“這有啥奇怪的！”人放下疑，又揮了揮飯勺，直接道：“以前怕自己生不出孩子，大兒子是過繼來的，后面又生了個兒子，就是我丈夫，就偏心眼子唄，逮著大兒子一家吸補小兒子，后面我丈夫出意外去世了，就剩那個過繼的兒子，人家哪肯給養老送終啊，直接就給攆出來了！”

　“這麼慘啊？”劉云挑眉，上說著慘，臉上卻是不見半分同。

　人恍惚好像還從劉云臉上看到幾分幸災樂禍？

　反正只要不是同，人就對劉云有莫名好，忍不住一肚子的話茬，拉著劉云在旁邊涼點的棚子里就傾訴開了：“慘啥啊，都是活該。你是不知道那老太婆有多可惡，以前在家沒磋磨兒媳婦兒！我大伯哥一家不養，我都不說啥，反正在我這兒就是吃口飯，我還能使喚給我干活，就當報仇撒氣了。”

　劉云就喜歡這麼有仇直接報，一點不慫的，笑道：“看來你婆婆真沒使壞。”

　人點頭，見劉云真心站自己這邊，說得更起勁兒了：“可不是嘛！我跟你說，我剛過門才兩年沒懷上，這死老太婆就天天找茬，著我大伯哥一家吸，回頭還全往我上潑臟水。啥臟活累活都想推給我，自己骨頭還好著呢，地里一點活不干就算了，還想讓我天天端洗腳水的給伺候，跟舊社會惡婆婆差不多！”

　劉云佯裝好奇：“那你丈夫不管？”

　“他管個屁！”人說起丈夫也一點不客氣：“他就是個沒出息的，啥都聽老娘的，當兵一事無，他娘在家哼哼幾句，要他回家他就回，好好的兵不當。回家也干啥啥不，就長了一副斯文模樣，中看不中用，幾十歲了還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