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的前三個月, 白茵的妊娠反應格外嚴重,總是頭暈惡心,時常嘔吐, 吃什麼東西都會惡心, 而且睡覺也總是失眠。
再加上白茵接了一部大投資的仙俠古裝劇, 又是絕不肯因狀況耽誤工作的,所以那段時間被肚里這小小的生命折磨得不人樣。
陳淮驍看著憔悴的模樣,心疼極了。
拍攝進程白茵是絕不會請假的, 陳淮驍也不能勉強, 又沒辦法代替去懷這個寶寶。
如果可以, 他真的寧可代替白茵生下這個孩子, 所有生理的痛苦和心理的力, 都由他一力承擔。
那段時間,陳淮驍整個人都是沉沉的,毫沒有初為人父的喜悅。
片場他每天都跑, 親自接送白茵上下班。
白茵反應最嚴重的那小半個月, 陳淮驍甚至了不離的“私人助理”,給撐傘送水, 添捂肚…
仙俠劇的每一次路, 現場的花絮視頻和照片里, 都能看到陳淮驍的影。
他或站在白茵邊, 或遠遠地著,眉心從未有一日舒展開來的。
最后連陳老爺子都看不下去了。
老爺子在追綜期間,學會了使用短視頻。
那段時間總裁夫婦cp的關鍵詞的熱門詞匯,他常常點進去。
結果大數據殺, 他每次打開短視頻,推送里的全是總裁夫婦的最新、最熱視頻。
而最近, 陳老爺子發現陳淮驍又雙叒叕荒廢事業了。
他幾次電話撥到璨星傳,得到的回答——要麼是總裁在開會,要麼就是總裁在見客戶…
沒想,短視頻一打開,總裁開個屁的會!
他全天都呆在片場,給白茵肩捶、極盡照顧。
老爺子怒氣沖沖的電話撥了過來,質問陳淮驍:“你老婆是請不起助理了嗎,要你在這里獻殷勤?又不是剛談那會兒,膩歪什麼啊,公司都不管了,就知道圍著老婆轉,能不能有點出息!”
陳淮驍知道自家爺爺那個暴躁的脾氣,都快九十的高齡了,火氣還旺得很。
他只能將手機拉遠了些,等老爺子火氣消了下去,這才耐心地解釋道:“阿茵妊娠反應大,我多照顧些。”
“你要是請不起助理,我來請,十個八個,拿當小祖宗伺候,你給我滾回公司呆著!”
陳淮驍頓了頓,還是說道:“給別人我不放心,不會耽誤太久,還剩小半月就殺青了。”
“拍戲就這麼重要?拍這一場戲,能掙幾個錢,你就這麼縱著?”
“跟薪酬沒關系。”陳淮驍坦然道:“這是的事業,我必須支持。”
“那你自己的事業呢?”
陳淮驍口而出:“我最大的事業就是為一個的丈夫,為孩子的合格父親。”
陳老爺子被氣得跺腳,直罵道:“沒出息的狗崽子!”
“抱歉,爺爺,讓您失了。”
回家之后,陳淮驍把今天和爺爺通話的事告訴了白茵,又招來自家老婆的一頓責備——
“你怎麼這樣跟爺爺說話呀!”
“我說的都是實話。”
“我看你最大的事業,就是惹你家老爺子生氣。”白茵扇著流蘇小團扇,無語地睨著他:“明知道他對你的期,你何必做出這些他不喜歡的事來,好歹也演一下啊!”
“我不想裝,小時候在他面前演太多了,現在只想做回自己。”
白茵懶懶地躺在了沙發上,一邊回憶,一邊慨:“十八歲的哥哥是多聽話啊,沒想到越長大、越叛逆起來了。”
陳淮驍漫不經心道:“因為翅膀ying了。”
白茵被他這句話逗笑了,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自己說自己翅膀ying了的。
然而笑了兩聲,又差點嘔出來。
陳淮驍敏地跑了過來,隨手抄起了桌邊的一個古董花瓶接著。
白茵痛苦抵推開了花瓶:“別別,換個不值錢的…”
陳淮驍扶著白茵去了洗手間,看著痙攣的樣子,陳淮驍心疼不已。
白茵接過他遞來的溫水,漱了口,見陳淮驍臉不好看,安道:“這沒什麼啊,我吐著吐著都習慣了,你不用太擔心。”
陳淮驍坐在邊的沙發上,用手背輕了的臉頰:“睡一會兒。”
“好哦。”白茵蹭著他的手,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沒有睡,只是閉目養神。
不知過了多久,白茵覺到邊的男人了,手輕輕地到了平坦的小腹上。
接著,覺到他將下頜靠在了腹部,絮絮叨叨說:“小屁孩,陳淮驍這輩子沒求過人,算我求你了,不要再鬧媽媽了。”
他寬厚溫暖的手掌在肚子上輕拂了一會兒,又用兇狠的語調威脅道:“等你出來以后,還要在我手底下混十八年,自己掂量。”
“……”
白茵被他這愚蠢的行為氣笑了。
睜開了眼,手抬起了陳淮驍的臉:“Ta現在還是個胚胎,你威脅了ta也聽不懂。”
陳淮驍義正嚴詞道:“不是威脅,準確來說,是商業談判。”
“行行行,你跟你孩子談判吧。”
白茵很累了,也不想和他拌,任由他隔著肚皮跟他小孩絮絮叨叨地商量著...
不知道是陳淮驍的談判起作用了,還是妊娠反應的時期過去了,白茵漸漸地不再孕吐,狀態也慢慢好了起來。
陳淮驍堅持這和他每天晚上的睡前“談判”有關系,看來這小孩還是有契約神,將來會是個好孩子。
很認真地對陳淮驍說:“哥哥,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將來也會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陳淮驍角淺淺揚了揚,自信地笑道:“這是當然。”
“……”
“你能不能謙虛一點!”
“優秀的人為什麼要謙虛。”
白茵是一句話都不想和他多說了。
……
白茵懷孕期間的營養餐,幾乎都是陳淮驍做的,唐卡只是在旁邊幫忙。
這段時間的“歷練”,倒真是把陳淮驍這樣一個完全沒有做飯天賦、學了n次都失敗的男人,給鍛煉了營養餐大廚,各種補品燉品,都不在話下,他全能一個人搞定。
在白茵懷孕七八個月的那段時間,酷甜食。
唐卡烘焙的各種蛋糕甜點,若是不限量,他烤多、就能吃多。
陳淮驍一開始也著吃,但后來咨詢了醫生,便有意克制了白茵的糖分攝量。
白茵對此非常不滿,再加上懷孕期間激素的變化,脾氣也不小,倆人總會發生甜食“戰|爭”。
譬如此刻,陳淮驍趁不備,奪走了手里的巧克力糖:“你現在是瘦,但醫生說如果不控制飲食,尤其是糖分,生產之后會瘋狂反彈,到時候你再想瘦下來就很難了。”
白茵追著他,試圖搶回來:“我現在在懷孕哎,懷孕都不能吃自己想吃的東西嗎?”
“可以吃,但要控制量。”
“我懂了陳淮驍,你就是怕我材走樣,不漂亮了,是吧。”
陳淮驍著:“我是怕你這麼多年的努力,付之一炬。”
白茵忽然語滯,良久,悶悶地說:“你還關心這個啊。”
陳淮驍將巧克力糖放進了的掌心,然后牽起了的手:“阿茵,你的人生絕不僅僅是我和孩子,你還有更的風景要去跋涉,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給你全力以赴的支持。”
白茵悶聲不言,拆了巧克力糖的糖紙,不舍地了許久,終于將它塞進了陳淮驍里:“快吃掉,別讓我看見!”
甜意在他舌尖蔓延開來,陳淮驍捧著的臉,猝不及防地給了一個吻:“可以給你吃一點。”
白茵笑了起來,又了他的:“還要。”
……
臨產在即,陳淮驍去了北城最好的產科醫院、向負責白茵的醫生咨詢生產那幾天的注意事項。
傍晚時分,白茵給他打了電話,詢問醫囑,但是陳淮驍沒有接。
給沈彬打了電話,沈彬說總裁現在在公司里。
白茵閑來無事,便讓唐卡送去了璨星傳。
沈彬親自迎了出來,擔憂地對白茵道:“驍爺心不好,把自己關在起居室,誰也不見。”
“怎麼了?”
“剛剛去產科找主治醫師,結果遇上了一個難產的人,聽說是生了32個小時都沒生下來,最后還大出了。驍爺看著丈夫在產科外面焦慮難耐的樣子,出來就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估計有點兔死狐悲。”
“兔…兔死狐悲?”
“臣知罪!”
沈彬立馬改口:“總裁估計是被嚇著了,夫人您要不要進去看看啊。”
白茵推門進了起居室。
起居室沒有開燈,線黯淡,落地窗外天空是白夜更迭替時的烏青,沉沉的。
陳淮驍獨自坐在椅子上,面無表地著窗外夜,霓虹時不時照亮他英俊的臉,平靜的眸底泛著若若現的暗流。
白茵走到他邊,手輕輕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陳淮驍輕輕地握住了的手,陪著他靜靜地呆著,沒說一句話。
倆人的默契已然勝過了千言萬語。
陳淮驍輕輕吻了吻的掌心,良久,沉聲道:“白茵,永遠不許離開我。”
“我保證。”
……
初春三月,陳念白小朋友伴隨著春日的鶯飛草長與落英繽紛,順利降臨人間。
白茵雖然好,但生產的時候,多多還是吃了些苦頭。
那段時間,陳淮驍幾乎住在了月子中心,每天和月嫂一起照顧著白茵和小朋友。
本來他還要和小朋友算算懷孕以來的“總賬”,但白茵對這個小兒是不釋手,陳淮驍只能把算賬的事往后面推一推,和白茵一起照顧著小朋友。
陳家男丁偏多,小孩只有這一個。
所以陳念白一出生,就立刻為了全家人不釋手的小寶貝。
即便是和陳淮驍向來不睦的幾位堂兄,也隔三差五的要來看這位可的小侄,各種五花八門的禮都快堆滿了嬰兒房。
而陳荊野直接在小朋友五歲生日宴上,大手筆地將一輛限量款紅瑪莎拉開進院子里,作為陳念白小朋友的生日禮,震驚了不網友——
“陳荊野你真是夠了,等小朋友長大能開瑪莎拉的時候,你這款都過時了好吧。”
“誰說要親自開,沒看到這位小叔叔連司機都配好了嗎。”
“我也要想要這樣一個小叔叔,嗚嗚嗚。”
“陳念白小朋友真是璨星傳的小公主啊,太太太幸福了吧!”
……
陳老爺子對小朋友更是前所未有的寵,每周都要讓小朋友在家里住個兩三天。
他在小孩的上,看到了當年白茵的影子。
和小白茵長得一模一樣。
老爺子壽終正寢離開人世的那個暮冬的清晨,也只有陳念白小朋友陪在他的邊。
彌留之際,陳老爺子拉著陳念白小朋友的手,眼底盈滿了眼淚,囫圇的話語中反復訴說著過去的故事,千言萬語最后也只有一句話:“白丫頭,原諒爺爺啊。”
很久以后,陳念白把這句話告訴了媽媽白茵。
白茵輕輕地一聲嘆息。
逝者已逝,一切都已然煙消云散了。
陳淮驍治愈了不幸年所遭遇的一切創傷,喜歡而陳念白小朋友的到來,讓開始喜歡三月的春天。
陳念白勾了勾白茵的小拇指,用糯的嗓音道:“媽媽,爺爺說我和小時候的你一模一樣。”
白茵微笑著搖了搖頭:“媽媽小時候其實很不好,倔強又敏,但是白白呢,更像爸爸多一點。”
“像爸爸?”
白茵向了站在落地書架邊的男人,照著他干凈的白襯,英俊的側臉和冷淡的姿態,一如當初的年模樣。
那是他最好的樣子。
從容,優雅,安穩。
“媽媽,給我講講爸爸以前是什麼樣子吧。”
白茵牽起了兒的手:“那是一個好而漫長的故事。”
會用一生的熱去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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