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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古人的騎天下聞名, 這是燕人都不得不承認的事。

　騎馬比的是騎，箭比的是準頭。

　不得不說，達拉干能為格拉圖汗部年輕人里的翹楚, 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看著他形魁梧, 但他在馬上敏捷得不可思議。

　為了以示公正, 馬都是選的一樣的馬，參與比試的人要駕著馬跑到盡頭了旗子的所在之地, 拿到放在那里的弓。

　同時，在回程路上, 要分別掉放在沿路三張桌子上的三枚果子。

　期間不能停頓, 停頓視為失敗。

　整個過程不考驗了騎, 同樣也考驗了箭。

　尤其中間不能停頓, 也就說在去的路上，你不要注意終點，還要記住果子的放置地點, 這樣你才能才回程路上，做到馬不停出箭矢。

　而馬不停箭, 是十分考驗騎的，一個不慎就容易從馬上摔落下來。

　同時, 馬在急速飛馳下，稍微有點失誤，箭矢就會落空。

　……

　此時, 比試已經開始了。

　一人騎黑馬, 一人騎棕馬。

　場上之人就見到兩道影子, 以極快的速度飛而出。

　從起點到終點, 不過只有五百米, 眨個眼的功夫, 兩匹駿馬已然回程。

　該到箭的時候。

　兩人皆是握手中的弓箭，箭矢已上弦搭好，只等瞄準后出。

　此時兩人雙手皆沒有握住馬韁，考驗騎的時候也來了。

　為了區別，雙方的果子一個在左側一個右側，所以雙方本看不見另一人的作。

　隨著咻咻咻，三箭而出。

　兩匹馬幾乎同時到達了終點。

　已經有人去查看擺于道路兩側的果子，不多時果子的殘骸被人取了來，皆放于托盤之上，供以所有人參觀。

　一邊的果子全碎，都是殘骸。

　另一邊的果子竟都是完整的。

　不是完整的，每個果子上都著一箭矢，以至于十分醒目，所有人的目都落在這三顆果子上。

　人群里傳來紛紛的議論聲。

　“這三顆果子是誰的？竟一個都沒有碎。”

　“這是沒碎好，還是碎了的好？”

　“當然是碎了的好，說明力氣大，箭若無力氣，哪里得死人？”

　就有人不服氣了。

　“這不是比箭，又不是比力氣！”

　就在眾說紛紜之中，答案揭曉了。

　沒碎的三顆果子是衛琦的。

　你說果子沒碎，但箭矢確實中了果子，可他們以前遇到的況，都是果子被擊碎了的。

　“大汗，您看這怎麼判？”

　負責裁判的人，一時有些為難了。

　“以前怎麼判就怎麼判，這點小事還用問本汗？”

　負責裁判的人瞧了瞧大汗的臉，心里已經明白了。

　記

　果然大汗跑來湊這種熱鬧，甚至還拿出彩頭做獎賞，就是為了看漢人丟臉啊。

　此人微微嘆了口氣，轉來到場中。

　“此局，達拉干勝。”

　本來衛琦也沒注意這邊的況，此時聽到自己竟輸了，他當即道：“等等。”

　負責裁判的人了過來，正想解釋緣由。

　衛琦卻突然道：“你把果子切開來再看。”

　此人聞言一愣，可又不好不照著做，便忙人去取了小刀來，將三個果子從正中分了開。

　初時不顯，細看頓時變。

　竟是果子的果核全都碎了，每箭矢的箭尖都在了果核之上。

　既然能來當裁判，說明箭不差。

　之前此人就想跟大汗說，箭力道勇猛不算什麼，只要找個力氣大的就行，難得恰恰是舉重若輕。

　指哪兒哪兒，說一寸，絕不多半分。

　這才是箭大的表現。

　只是能達到這一境界的人極，蒙古人從小長在馬背上，于騎。恰恰就是因為太會了，很多人都不會繼續鉆研箭。

　以為只要命中率高就行，實際上指哪兒哪兒，不過是作為一個弓手最基本的罷了。

　……

　這邊的靜，圍觀的人群自然看到了。

　一看，竟發現這個漢人中了果核，且沒破壞果子外表，哪怕不懂箭的人，也知道這比把果子得四分五裂厲害。

　畢竟果核比果子小，能過果子把果核碎，這準頭神了。

　達拉干本來聽到自己獲勝，正謙虛地向對他起哄的人示意，誰知峰回路轉，結局倒轉。

　看到那果核，他的臉也變了。

　難道這個漢人箭比自己還厲害？

　他哪知曉老爺子為了訓練衛琦的臂力，王家那個10力之弓，衛琦每天都要拉弓數百次不等。

　一開始是拉空弦，后來漸漸設定目標，目標有時是靶子，有時是則是果子，或者天上的鳥。

　果子要不破壞表面，只把果核碎，鳥要求讓你左眼，不能破壞右眼。

　總之極為苛刻，一開始衛琦也以為老爺子是故意刁難自己，不過他這個人天不服輸，他就不信自己做不到。

　后來才知道，老爺子是為了訓練他舉重若輕，這樣他以后練起霸王槍來，才能重則橫掃千軍，輕則如臂使指。

　眾目睽睽之下，負責裁判的人也不能罔顧事實。

　只能改判衛琦贏。

　即使他知道這個結果，可能會讓大汗不太高興。

　……

　不過寶寶很高興，衛琦下來時，快樂得像只小鳥。

　圍著衛琦不停地轉著圈圈，滿臉都是笑。

　“五哥哥，我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厲害，竟然能勝過達拉干。”

　衛琦本來抿著角，極力不讓自己笑出來。

　聽到這話，他皺起濃眉。

　“怎麼？在你眼里，我還不如那個達拉干？”

　寶寶被質問地有些結：“當然不是了，我也不知道你這麼厲害，我這不是害怕你輸了……”

　又想到等會還要比試摔跤，怕他輸了摔跤比試覺得丟臉，寶寶又道：“就算你輸了也不要，我不會嘲笑你的五哥哥。你不是草原人，摔跤比不過草原人很正常的，其實你在騎上贏了達拉干，就說明記你已經很厲害了。”

　其實這種想法，是在場很多人的想法。

　在他們來看，這個漢人能在騎上贏了他們族里的勇士，已經很長臉了，足夠讓達拉干恥一輩子。

　至于接下來的摔跤比試，這個漢人很可能會輸。

　畢竟沒接過，不是長項。

　可寶寶和這些蒙古人不知道的是，大燕為了威懾籠絡漠南那些蒙古人，每年皇帝都會在承德行宮里接見那些蒙古王爺們。

　這期間自然不了一些看似玩樂，實則是互相較量的場面。

　所以宮里的皇子們，怎可能不會騎不會摔跤？

　他們從六歲時，除了每天要去上書房讀書外，下午便是學騎和練摔跤。

　衛琦八歲時，就在承德行宮，當著元帝和那些蒙古王公貴族的面，贏了對方一個與他同齡的蒙古小世子。

　這種場面他沒經歷過，即使近些年疏忽了，但記憶沒忘，而衛琦經過老爺子的教導之后，在武藝上有胎換骨的改變。

　也許現在讓衛傅來跟衛琦過招，也不一定能贏了他。

　不，不是不一定，是肯定會輸。

　兩人曾試過，不過衛傅本就不是以武力為主。

　別人說自己不行，衛琦通常都懶得理。

　可這個蠢丫頭，一口一個他會輸，這讓衛琦心里極為不爽。

　他又是那句話，你等著看就是。

　而后，人又上場了。

　.

　此時，達拉干已經做好熱準備了。

　在經歷了方才的失敗，此時的他已經完全沒有碾這個漢人而后狠狠地嘲笑對方的想法了，他只想摔跤一定不能輸。

　若是輸了，他以后可真沒臉見人了。

　達拉干以為這個漢人肯定不懂，覺得就是拼力氣，誰知對方邊往場中走，邊在活腳頸子乃至手臂手腕。

　他地聽到了一陣十分清脆卻又低沉的咔咔聲，似乎這個人的所有骨頭都在。

　“你輸定了！”

　達拉干低子，擺出對敵的架勢，眼睛泛紅道。

　衛琦瞥了他一眼：“廢話那麼多，開始吧。”

　兩人的格都是高大魁梧壯實那一掛的，細看達拉干要比衛琦更魁梧些，但衛琦卻高他了一線。

　摔跤沒有什麼規則，除了不能攻擊下三路外，除了腳以外，任何部位落地就算輸。

　當然還有一種最慘烈的敗法，那就是雙肩落地。

　蒙古人里甚至有這樣一個規則，在較為正式的摔跤比試里，三皆贏，且雙肩一次未著地者，譽為圖爾。

　圖爾在蒙語里，是英雄、勇士的意思，和燕人話里的圖魯是一個意思。

　從觀賞角度來看，摔跤并不好看。

　蠻橫、暴力、直接、魯，卻是屬于男人和男人的對撞，勇士和勇士的對，足夠讓任何人熱沸騰。

　圍觀人群里，屬于達拉干的伙伴，已經做好準備，若是等會達拉干占了上風，就會使勁給他打氣喝彩，從聲勢上徹底倒這個漢人。

　他們不覺得記達拉干會輸。

　因為達拉干之所以是年輕人里的頭一號，就是因為他曾在格拉圖汗部與哲布圖克圖汗部比試中，三皆勝，雙肩一次未著地，被大漢稱贊是年輕人里的圖爾。

　這樣的達拉干，怎麼可能會輸給一個漢人？

　雖然這個漢人看著也很壯實就是了。

　這個想法也不過剛剛浮起，場中的比試已經開始了。

　雙方手臂搭在了一起，甫一接，幾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聽得轟地一聲巨響，有人落地了。

　不是落地，還是狠狠地被摔在了地上。

　草地上的泥土隨著訇然作響，被震得飛躍而起。

　是誰？

　是誰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