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林敬知說完那四個字的一瞬間， 西德就翻跳窗了，十分鐘後，捧著五盒嶄新的糖果盒重新爬窗回來。

「……為什麼不走門？」眼睜睜地看著西德在窗戶那了一個來回，林敬知沒忍住問道。

西德帥氣落地，聞言衝他一笑， 「因為隔壁在拍電影。」

林敬知：「？」

「咱們出事的時候人家都假裝度假去了，禮尚往來嘛， 他出事我也要搞個不在場證明。進你宿舍樓可是得登記的， 造假芯片太麻煩了。」還是翻窗簡單點，雖然林敬知住的有點高， 但這並不是問題， 西德說著，把糖果盒一排擺在了林敬知面前， 「想吃哪種口味的？」

林敬知聞言低下頭來， 然後微微一頓。

該亞和波利海妮婭的食是不同的， 所以他以為糖果應該也會存在差異， 不論是口味還是外包裝。然而讓他到驚訝的是， 西德買回來的五盒糖果， 儘管芯有些許不同， 但外表上卻和林敬知小時候吃過的那些糖……幾乎一模一樣。

白包裝，淡淡的香味， 很甜。

林敬知的舌尖勾了勾其中一個糖， 覺到悉的味在味蕾上瀰漫開來， 目看向其他的小盒子， 雙眸亮晶晶的。

「喜歡？」西德低了嗓音看著林敬知，雙眸裡有緒在堆積，如果這時候的林敬知沒有因為糖果而分心的話，一定能聽出西德聲音裡的一音。

帶著期盼、興，和不敢置信。

「嗯。」林敬知點頭。

「那還難嗎？」幾乎想都沒想，這個問題就從西德裡口而出。

林敬知下意識地就想搖頭，然而在那一剎那，從糖果中回過神的大腦似乎在回憶裡捕捉到了什麼和此時非常相似的片段，他抬起頭來，盯著西德看了好半天，「為什麼覺得我難？」

那種探究和好奇的目刺醒了西德，他眼的緒一收，故作輕鬆地越過林敬知，把糖盒都放在了桌上，「都寫臉上了，怎麼會不知道？這些都留給你，以後我隨會帶的。」

林敬知皺眉，下意識地就想說不要。他會記住牌子，以後想吃的話自己去買就是，不需要西德隨帶這麼麻煩。

然而當他抬起頭看著西德的背影時，話突然又有些說不出口。因為在那一剎那，林敬知驀地發現，西德其實很背對他。

從邊疆回來之後，除了談離婚以外，這人一直都是笑的，至在他面前是這樣。

·

林敬知吃下第二顆糖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四十分。

科研院，劉可已經把那名記者帶到了自己新找的地方。這個地方所在的區域，不算科研院的部區，和外邊專用於接待軍部、議院造訪人員的接待廳比較近，故而這個點還留在這辛苦加班的人幾乎沒有，要進來用點什麼東西，也比較簡單。

好在劉可平時跑的多，才能對科研院部況，和夜間地區空曠程度這麼瞭解，否則的話，這麼張的時間，還真不一定能找到這麼個地方。

「這不是蘇銘那吧？」那記者才不知道劉可的千辛萬苦，他來之前覺得蘇銘那種程度的重點看護病患，附近應該是到都是的儀，可這地兒，「好空啊？」

「蘇銘的重癥監護房往外至有三道防護大門，還不包括細節關卡的指紋、虹、基因卡檢測，就算上面全部都幫我們做好了假芯片，但那附近也沒有逃生出口，錄製還好說，去那給你直播？」劉可冷笑一聲，「怎麼不上天呢？」

「那在這也拍不了吧，什麼東西都沒有的，這可是直播，又不能通過後期來給你p個上去---」

記者話還沒說完，走在他前面的劉可就打開了一扇門，當那扇門被打開，看見裡面一邊花白的佈景之後，記者一愣，隨即瞬間恍然大悟，「全息影視間？你把蘇銘那邊的場景導進來了？」

「地方不算大，一會走的時候自己注意點，別讓人看出端倪了。」劉可說著，手在全息影視間部按了一下，房瞬間升起了一陣可見的波頻，接著，和蘇銘的重癥室門外一模一樣的場景，便出現在了投影間。

·

在科研院赴約劉可的，是一家樂盈的。

這間於一個小時前，也就是凌晨一點半，在自家的博客上發佈過一條新的態，聲稱將於凌晨兩點半，通過直播，揭開一個年度大事件。

名為樂盈的並不出名，在諸多中也不算主流，一直於不溫不火的經營狀態，關注的人數也不怎麼多。所以這個態，起初自然沒有引起太大的注意，數幾個注意到了的吧，也嫌棄這時間太晚，故而當記者打開鏡頭的時候，直播間裡並沒有幾個人。

但這影響其實不大，因為幾乎就在鏡頭被打開的一剎那，各大論壇，便突然有一批人開始活，用各種各樣的姿勢去推薦這個視頻，推薦詞說的模模糊糊，大多都是：「你們看見樂盈最新發的視頻了嗎？大瓜！」、「臥槽沒想到蘇娜的事還能反轉？」之類。

這種不直說的方式，反倒勾起了許多人的興趣，尤其是彼時星網上，有關蘇娜的討論熱度雖然稍微掉下去了一些，但為年度大瓜，餘韻還是存在的。

尤其是，即便蘇娜在那次事件之後幾乎為了過街老鼠，但卻並不意味著星網上所有的網民全部都已經站在了科研院那邊。事實上，將蘇娜撇開，這件事還有點沒完沒了的意思。

因為這段時間在論壇，總會時不時有個別帖子冒出來，要麼一臉天真地問，「林敬知真的把蘇銘治好了嗎？」，要麼一臉謀論地表示，「蘇娜倒的這麼快說不定就是聯盟政府在控制，為了保下科研院和林敬知，說到底，你們還是不懂那些高級員心有多黑」。

這樣的說法起初是沒人相信的，那會兒大家都於對林敬知和科研院極端愧疚之下，甚至會有網友衝進去對著樓主就一頓罵，然而時間久了，懷疑的風聲多了，論據多了，出現的頻率高了，逐漸就真的在人們心中留下了一個小影子。

這種影子輻開來，為了樂盈這次想要挑起事件的最好養料。

在一部分人若有若無的帶下，鏡頭不過打開半分鐘時間，直播間就已經湧進了數百萬人。

與此同時，記者有些抑的聲音，傳進了房間每一個觀眾的耳中。

「---剛剛大家也看見了，這是科研院的一名研究員冒著巨大的風險讓我進來的，在這方面，我和他達了觀念上的一致---不希聯盟人民被蒙在鼓裡，為此我和他都沒有掩蓋姓名，甚至連臉都給大家看了，就是為了讓大家相信我們。」

記者聲並茂地說道，「眾所周知，之前科研院發佈視頻聲稱林敬知已經將蘇銘救回，而我剛剛拍攝的那一整段，就科研院的走廊，現在，我將帶大家進你們最關心的地方，做這件事會招來很多麻煩，但在知道實之後，我覺得我無論如何都做不到視而不見。」

下一秒，伴隨著鏡頭的轉，直播間的人數、評論瞬間就開始炸。

只見視頻上，蘇銘的數據板各種鮮劇烈起伏相互衝撞，可怖的氣息撲面而來，哪裡有一點點傳說中從狂熱狀態中離的意思？並且比數據板更直觀的，是蘇銘的，被撐開的皮和出的白骨，還有往外不停滲出的，看上去猙獰萬分。

倘若林敬知和波特在的話，一眼就能認出這是蘇銘兩天前從飛梭上剛剛被送往科研院的狀態，但看直播的觀眾卻不清楚這一點，並且直接被這從未見過的慘烈景象給震住了。

「臥槽，這，這不會就是蘇娜之前說的排異反應吧？？骨頭都扭曲這樣了科研院居然還說救活了？！」

「……我剛剛還想譴責記者這樣進科研院不好，萬一拍到不該拍的給了海盜團靈怎麼辦，但這一幕真的太驚悚了，我，我之前還站了林博士呢，現在怎麼會這樣……這是不是真的啊？我到底應該信誰？」

「到底應該信誰 1，蘇娜的事剛開始一邊倒，最後反轉那個樣子，現在又來一個拍攝，我覺整個人都懵了？」

「這個骨頭變形太嚴重了，為醫科生表示這種出量，失到休克再到死亡最多不超過三個小時，但現在鏡頭居然一個人沒有，信誓旦旦說要救人的林敬知也不在，這是什麼意思？不管了嗎？」

「不是我說，我真心覺得科研院應該把研究項目進行明化，讓我們全聯盟人一起監督他們在研究什麼，我之前還看見網絡上有個什麼西西里的說輻能使人進化，還說希科研院注意到。瘋了吧？不記得上一次有人提出機甲能使人進化之後，聯盟發生了什麼麼？打了那麼久的仗，好不容易統一，又搞進化論？那科研院可真牛，前腳出卡特，後腳出林敬知，普通人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我覺得大家還是冷靜一點吧，上一次事件西德元帥也幫林博士說話了，這種研究過程中肯定會有很多無可避免的意外，還是要給他們信任才行。」

「信任個屁啊，變異這個樣子了還不承認是拿人當試驗品，方公然為保護個別研究員欺騙我們普通人，如果這個視頻是真的，我簡直都要開始懷疑消散劑是不是真的有用了，只是給前線士兵用，我們又沒用，鬼知道那些什麼百分之百好的數據是不是方在造假，瞞著我們---」

同時，視頻，劉可看上去又心疼又無奈的，「很多話我不知道怎麼說，但我真誠地希，希可以停止對這些患者的折磨吧，這樣活著真的太痛苦了，法昂本來就已經和聯盟歸降了，現在的聯盟真的沒必要為了研究這麼慌不擇路，選擇這樣的方法……用這種極端的手段也是想引起大家的注意，希大家可以在輿論上幫幫這些患者---」

劉可著手指，盡可能做出可憐又無奈的表，一邊瞟了眼記者的方向，就見後者給他比了個完的手勢。

劉可是看不到直播間討論的，但那個記者能看見，而這個手勢是他們直接約好了的，意味著輿論已經徹底被挑起來了，他們可以收拾收拾把最後一場「被人發現，保命逃跑」的戲碼演完了。

屆時輿論會給科研院很大的力，他們也能乘逃到邊疆---

八百萬手可及，劉可整顆心都快雀躍起來，調整調整表就打算把最後一幕戲演完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傳了他耳中。

「小劉啊，這是不是還是菲立的好啊---」聲音傳來，劉可和記者的面雙雙一變，後者下意識地就想關鏡頭，然而李大爺從喊人到開門再到開燈整個過程簡直表現出了不符合他年紀的迅捷。

全息投影間的場景巨變，李大爺全然不覺，滿臉好學道，「我看咱們科研院用的好像也是菲立的，估計好的吧，哎這怎麼還多了個人……」

李大爺說著，目後知後覺地轉到帶著一堆拍攝工的記者上，一臉驚訝，「你們在幹啥啊？拍戲呢？」

劉可：……

記者：……

剛剛還吵得不可開的觀眾：……

帶節奏帶到不亦樂乎的水軍：……

坐在終端前吃糖的林敬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