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在林敬知走進房間的一瞬間， 一力量就在空中晃， 黃立刻昏睡了過去。可這會兒才剛剛注舒緩劑， 鎮定劑和消散劑都還沒來得及呢， 故而周圍人紛紛都對黃這個狀態到驚訝，畢竟舒緩劑是不備讓人這麼快就沉睡效果的。

而且轉頭一看， 就會發現黃大腦的鮮板雖然還在瘋狂跳躍著， 也時不時發生搐， 但頻率很顯然比之前要慢下來了很多。

於是那個念頭再次浮上了他們的腦海。

舒緩劑……不應該有這麼大的效果吧。

弗利沙看向林敬知的方向， 眼神微微閃了閃， 再回想起上一次蘇銘癥狀發時， 林敬知也曾經兩手空空走進實驗室的模樣，還有治療中心的時候。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心中一陣狐疑， 但最終還是習慣地停下了手裡的作，朝剛剛踏進房間的林敬知上投去了期盼和依賴的目， 有人甚至想開口進行匯報。

林敬知走後的兩天，他們沒有停下過自己手裡的工作，基本都在按照他過去安排的那些要求進行下去，指明了方向的藥研究他們還是很在行的， 再加上有黃這個往超級大腦發育的小幫手在，他們甚至化悲憤為力量地將實驗進度超過了預期。

然而即便是超過了預期，在面對這兩天完全不在科研院， 對他們進度完全不瞭解的林敬知時， 小組員也會下意識地想要聽林敬知的判斷。

「我們……」有人已經開了口。

林敬知看出了他的意圖， 輕輕地搖了搖頭，「不用了，繼續注吧。」

霍伯特教授每一天都有將小組的進度發給他，所以林敬知對小組的進程還是其實非常瞭解，還有一點，就是林敬知後來想想，覺得西德說的那句話是正確的。

他不可能永遠都為所有人保駕護航，該放手的東西到時候也應該放手。

更何況他現在不在科研院裡，不能時時刻刻的盯著，也不能隨時糾正他們每一個錯誤。

就比如剛開始他去大金那邊的實驗室工作，霍伯特教授發給他的第一份小組員實驗進度裡，林敬知看見了一堆錯誤，當時眉頭皺的恨不得立馬回科研院給他們全部糾正了。

大金按住了他，而之後一天的時間裡，隨著實驗數據一點點更新，林敬知發現，那些錯誤基本都被他們自己找到，然後逐漸完善了。

雖然慢了一點，但小組員總要學會去相信自己的判斷，判斷這種東西，下了一次兩次三次，才會有輕車路的機會。

他剛剛只是住了黃神力傷人的可能，剩餘的那些平復反應的工作，還是要看看藥能做到哪一步。

拿著注劑的組員聞言頓了頓，一咬牙，將針劑的所有藥全部推了黃的。

在藥劑剛剛注進去的時候，黃的反應比之前還要更加強烈，腦域鮮躥地也更快，那種幅度劇烈上上下下的樣子，讓四周的人臉上完全被忐忑籠罩，而這時，唯有林敬知站在原位，盯著黃。

消散劑對黃是有用的，並且小組人員最新研製出的新型消散劑，也就是蘇銘之前使用的那支消散劑的完版，效果會更好一些。

之前說過，消散劑本，就是在模擬低級嚮導素，故而消散劑注向哨兵發展的狂熱者上時，會很大可能的平他們的緒，林敬知在嚮導素上面又進行了針對輻的改造，所以才能夠讓輕微的輻患者完全痊癒。

以上，是當被注這種針劑的患者是哨兵趨向時的況。

而當被注者是嚮導趨向，那麼所有的就會像另一個方向轉變，就好像林敬知給黃製造腦域屏障保護一樣，藥嚮導素的注可以給黃的腦域提供一層薄薄的保護，這種保護可以一定程度上隔絕外界的干擾，從而讓黃緒逐漸冷靜下來，而保護的薄厚程度，隔絕能力，則由藥本決定。

不過，這種藥作用相較哨兵趨向的狂熱者而言，對嚮導來說還是很輕微的，所以林敬知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意識到，給黃注的藥裡，最主要的應該是鎮定劑的分。

波利海妮婭的鎮定劑還停留在生理鎮定上面，沒有辦法讓黃的腦域同樣被鎮定，但生理鎮定配合著藥嚮導素一起，卻能給腦域一種「需要安靜」的潛意識，而一旦產生了這種潛意識，大腦的喧鬧就會降低---只是降低，不會完全消失，剩下的那部分還是得靠黃自己來。

「砰---」的一聲，當黃的面板上顯示即將完全降溫時，眾人的後發出了一聲巨響。

林敬知眉頭微皺，扭頭一看，發現西德竟然還站在他後，大大咧咧地坐在窗沿的位置，將半個子完全支出去，津津有味地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你不去攔著蘇銘？」那頭的小組人員在迅速記錄黃況減緩的數據，林敬知看了看黃皺的眉頭，和已經開始逐漸和自我意識打架的腦域，轉走到了西德的面前。

「不急啊，大晚上的一棟樓都沒幾個人，也就你們小組個個加班狂魔一整個組都在。」西德一邊說，一邊手劃開屏，打開通訊儀道，「哎，上的時候都給我留意一點兒啊，剩一口氣就行，多一點都別留。」

林敬知頓了頓，也往窗戶那邊看過去，就在西德的膛前傾，跟著往外看了看，就在他探的一剎那，一道尖銳的聲在耳邊響起。

「啊」

不遠的建築裡，在驚聲背後，燈迅速閃爍，有什麼大型儀緩緩倒下，摔了個震響。

至於那個聲---

林敬知想了想剛剛才奪門而出的蘇銘和昆特：「……」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遠遠的林敬知還能聽見有人驚恐的聲，然而回答那人聲的卻是無比重的一拳。

兩秒後，那個聲再次響起，回應他的是和剛剛一一樣的拳聲，伴隨著一拳又一拳的悶響，林敬知明顯覺到，那個聲越來越小，越來越有氣無力，伴隨著各種骨折的辟里啪啦聲，到後面幾乎就化作了悶哼。

林敬知：「……」

「我今晚帶你來主要就是看這個戲嘛。」西德一邊說著，一邊笑瞇瞇地拉著林敬知。

林敬知按了按額角，「這一層很多重要的實驗材和放著實驗數據的大型主端腦---」

「不怕，」西德說著，朝裡面的黃看了一眼，然後湊到了林敬知邊，「蘇銘是不是被你們組這個小黃影響的？」

西德靠得很近很近，林敬知大概是和他相的時間太多了，已經習慣了他這麼湊近說話的方式，並沒有覺到毫異樣，也沒有注意到後已經有人在朝他們的方向看，自然地點點頭，「嗯，蘇銘的況趨近穩定，剛剛突然變那樣不是哨兵腦域風暴，應該是被羅伯特影響了。」

西德單手摟著林敬知的肩膀，嘖了一聲，「果然，我就說，蘇銘那小子這個狀態還能那麼，追人都是避開大型實驗室追的，你看看他那個路線啊，到資料室和實驗室還會把昆特拽出去打---」

林敬知看著西德一副優哉游哉的樣子，一臉不解，「蘇銘被黃影響的話，確實會潛意識對黃覺得重要的地方避開攻擊，而且比起這個，你還不過去按住蘇銘嗎？他這樣，就算毀不掉重要資料，也會無意毀掉很多儀的。」

「不急啊，我的人不是去了麼？而且毀掉就毀掉唄，你們小組窮死了，我還是給你買實驗機的時候才知道你們小組用的都是什麼老古董啊，昆特搞壞了回頭議院肯定得理虧撥款賠的，到時候讓霍伯特教授去吵一架，你們就能拿到一套全新的裝備，不要慌嘛---」西德說著，狡黠地用下點了點某個方向，「喏，看見沒，我的人來了，努力救著呢，就是蘇銘能力太強，他們可能得等昆特就剩一口氣的時候才能救得下來---」

林敬知再次順著他下點的地方看過去，就見幾扇巨大的，蘇銘把昆特按在地上，揚起了隔著十萬八千里都能覺到十足力度的拳頭，而周圍那些進行解救的士兵……

林敬知，「……這樣是不是不太好？」看上去也太不敬業了點，上去拉人的作跟一樣輕巧。

「是啊，我也覺得，」西德聞言立刻凝重了神，「都是我的兵了，演技怎麼還能這麼差呢？」

林敬知：「……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啊，林博士？」西德笑嘻嘻地說著，湊近了對方。

林敬知發現，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西德好像就特別喜歡這麼和他說話，靠的很近很近，那雙深邃的眼睛彷彿能將他吞進去一樣，每每到這種時候，林敬知就會覺到有一不自在，心臟都麻麻的。

「我的意思是，之後別人調監控的話，」林敬知強行穩住了自己的音，「不太好。」

「怕什麼？」西德了肩膀，看上去匪氣十足道，「戰犯，聯盟法又不保他。」

林敬知：「……」

他決定不和西德討論這個問題了，只再三要求西德保證，昆特不會死在蘇銘手下，然後就隨他去了，此起彼伏的尖聲在後響起，林敬知轉過，就看見黃的狀態也不知什麼時候穩定在了一個值，沒有完全痊癒，但也沒有到剛剛鮮瘋狂跳躍的地步。

針劑生效了。

林敬知回想起他之前在大金那邊的實驗室，有給小組員們製造的新階段實驗工作，再看看生效的針劑，決定還是晚一點再看看要不要將計劃給他們，現在姑且讓他們自己試一試，也未必索不出來。

如果消散劑可以完全由實驗小組運營的話---想到不久後西德說過要帶他去見諾克---林敬知覺得自己或許可以全心投邊疆那個活躍的組織，和西德一起。

他覺得，那個組織活躍了一年時間，研究出來的東西應該不會，而倘若他們真的像之前他和西德猜測的那樣擁有一位嚮導，那林敬知想，西德如果有朝一日真的和那個組織起衝突的話，會需要他的。

黃的緒稍微平定在一個值，沒有完全降低，小組員看上去都有些張，再次下意識地看向林敬知，然而林敬知卻什麼也沒說，任由他們自行發揮，只轉過去蘇銘的房間裡了一下他暴起之前的緒波。

確定是由黃引起的之後，林敬知就打算讓西德帶他離開，然而就在這時，弗利沙跟了進來。

的神看上去很疲憊，萊恩還在忙外面的事，霍伯特一直沒回來，林敬知又被停職，小組工作的大頭很多時候都落在了上。

「你最近，怎麼樣啊？」弗利沙看了眼被打裂了的牆的另一面，小聲道。

「不錯。」林敬知回道。

「聽上去比較徒勞，」弗利沙苦笑了一下，「但是我們一直有向上申訴---」

林敬知搖頭，「不需要。」

這一次他離開科研院，在大金那邊，因為大金長期與西德地下一些暗線聯繫的緣故，他知道了很多有關那個神組織的事，所以林敬知想，他也確實不可能永遠留在實驗室，永遠留在波利海妮婭，故而一個職位對他來說，實在不重要，只要讓他把消散劑研究徹底完，弄清楚那個邊疆組織到底怎麼回事，就可以了，他不需要永遠的林博士份。

「做好實驗就可以，其他的都不重要，你們最近做的很不錯了。」林敬知想了想，在後面加了一句有些生的誇獎。

「那你呢？」弗利沙看向他，目裡出了一關心和擔憂，「你和西德一直都走的很近，是因為？」

「我和他結婚了，很久。」林敬知自然地說道，說完之後，發現說出口好像也沒有那麼難，接著，在弗利沙震驚的表下道，「之前有離過婚，但……」

弗利沙哽了哽後，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軍人，延緩三個月。」

「嗯。」林敬知點頭。

弗利沙想了想，在離婚理由和還打不打算繼續離婚中，選擇了第二個。

「不知道。」林敬知搖頭，目裡有一點點迷茫，「我腦海中有關這個的判斷想法不是很強烈。」

弗利沙瞭然，到底還是比較瞭解林敬知的，想了想，換了一種說法，「離婚的話，就代表西德會離開你，你能接嗎？」

林敬知一頓。

弗利沙以為林敬知沒明白過來，還耐心地給他解釋，「而且離婚之後重建家庭也有可能吧，比如他和別人重建了家庭---」

「不能，不要這麼說，」這一次的林敬知反應很快，他皺了眉頭看著弗利沙，「我不喜歡這個假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