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自掛斷后安靜了下來,沒有再響起,幾秒之后,座機開始響。
顧青池才終于了起來。
“怎麼了?”
“我剛剛在洗澡,嗯,有點困了,不講了,我要回屋睡覺了,手機要放在外面,明天才能看到信息,座機也在外面,待會打電話可能聽不到。”
最后他又強調。
“我真的很困。”
好像一切都很正常。
但顧青池在撒謊,座機在他的臥室里,他只是不想跟人流,裝作自己很好的樣子。
謝陸嶼這時候剛剛回到家,掉了鞋子,顧青池掛了電話,謝陸嶼鬼使神差的又給顧青池打了過去,沒有人接,他站在玄關想了幾秒,抓起扔在柜子上的車鑰匙,連鞋子都沒換就飛快的出了門。
顧夫人跟顧父的電話謝陸嶼都沒有,只有顧斜,他跟顧斜以前換過名片,前幾天翻箱倒柜的翻出來,鄭重其事的保存了。
顧斜給他的號碼是工作號碼,剛開始是助理接的。
“您好,總裁在開會,有什麼事可以先跟我說,我會記錄下來。”
謝陸嶼單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拿著手機。
“把電話給顧斜,家里出事兒了。”
助理有點猶豫不決,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電話。
“先生,您可以打總裁家庭號碼,家庭號碼總裁二十四小時全天都會接。”
“我是他弟弟的男朋友,謝陸嶼,有什麼事兒我擔著,你記好,現在跟他說,給家里打個電話,去看看他弟弟在干什麼。”
謝陸嶼一字一句講的很清楚。
助理聽了這話,覺得真實很大,有誰打電話提出這種奇怪要求,八是真有事兒,他這才答應了下來。
“好,我立刻去。”
助理就像背負了什麼重大任務,勇敢的打斷了會議,面對著一大桌子英的凝視,盡量簡短一些。
“總裁,關于您家里的事,似乎很急。”
顧斜聞言就快步走了出去,剛剛關上門,助理就立刻道。
“剛剛謝陸嶼先生給您打電話,說讓您盡快給家里打個電話,讓家人看看弟弟在房間干什麼。”
顧斜來不及問更多確認真假,就立刻掏出了手機,在等待電話接通的過程中吩咐助理。
“會議暫停,我回家一趟,剩下的事經理理。”
剛剛講完電話就接通了,顧斜大步流星的走向電梯,打算回家,一邊走一邊道。
“喂,爸,你去看看小池在干什麼,快一些,回頭跟您解釋。”
顧父正在家里跟顧夫人做飯,還圍著圍,拿著鏟子,剛剛還在跟顧夫人商量要不要做茄子,萬一小池待會起來肚子怎麼辦。
他接了電話,鏟子都來不及放下,轉就往樓上跑,顧夫人覺得奇怪。
“這一個個,這是做什麼啊?”
懶得爬樓,就坐電梯上去,顧父卻比坐電梯還快。
顧父打開了燈,站在門口,顧青池蜷在床上,服還沒換,下半蓋著被子。
“茄子快做好了,下去吃一點東西吧。”
顧青池的連頭都沒有回,過了一會兒才回答顧父的問題。
“我想睡一會兒。”
“好,但是爸爸要看你一眼。”
顧父慢慢走過去,審視著顧青池,顧青池看起來真的很累,連眨眼都是緩慢的。
他似乎不在乎顧父要做什麼,顧青池的兩只手都在外面,沒問題,脖子子上也沒有傷口,床頭柜上沒有藥。
顧父松了一口氣。
“那,爸爸先——”
他視線掃過顧青池的下半,然后就頓住了,夏天被子薄,顧青池蓋著的被子部已經約出來了暗紅。
“怎麼回事?”
顧父一邊說一邊要去揭開被子,顧青池手想攔,被顧父抓住手腕,他用的力氣不大,卻讓人覺不容拒絕。
他穿的是五分很寬松,往上一就可以到大,現在他膝蓋上面一點,子已經被暈染出了一片暗。
顧父沒說話,他把顧青池小心翼翼的拉起來,讓他坐在床邊。
然后就找出了醫藥箱,打開迅速找出自己需要的東西后,小心的起顧青池的子,大有兩道不深不淺的傷痕,現在還在慢慢往外滲。
顧夫人這時候也到了,剛進門就看見顧青池低著頭,顧父半跪在地毯上,在為他理上的傷口,驚一聲。
進門握住顧青池的手。
“寶寶這是怎麼了?”
顧青池低著頭,還是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道。
“只是不小心。”
顧夫人似乎輕易的就相信了這個拙劣的謊言,皺著眉頭,輕輕拍了一下顧青池的手。
“怎麼可以這麼心。”
然后就盯著顧父,仿佛傷口在上一樣。
“輕一點,輕一點。”
顧青池跟平時很不一樣,就像剛剛睡醒一樣,但他還記得去安顧夫人。
“不疼的,媽媽。”
顧夫人聽見顧青池的話就生氣。
“怎麼可以撒謊,小乖怕疼,這樣肯定很疼,要好好長長記。”
等傷口理到一半的時候,顧斜跟謝陸嶼也來了。
幾個大男人在屋子里,原本很寬敞的屋子,這時候也顯得有點擁了。
謝陸嶼一進去就到了顧青池旁邊,他多懂一點理這種外傷的經驗,之前也特意去學過,就過去跟顧父一起理。
這麼多人都為了顧青池聚在這里,顧青池明顯有些不安,抿著。
顧夫人看著顧父纏好繃帶,看了一眼顧青池,又看了一眼顧斜,拉著顧斜出去了,走的時候一步三回頭,還不忘叮囑顧青池。
“池池不要,媽媽去給你找個椅來。”
顧父也不像剛開始那樣迫,慢條斯理的整理醫藥箱。
從頭到尾,沒有人責怪顧青池,也沒有人追問究竟怎麼回事。
謝陸嶼看著顧青池的。
“我能跟小顧單獨說會話嗎?就一會兒。”
顧父看了一下顧青池,等到顧青池點了下頭,才應了。
顧父臨走之前手到顧青池面前。
“給我吧。”
顧青池低著頭,把口袋里一個鋒利的小貝殼放到了顧父手里。
顧父離開了他才松了一口氣,顧父從不像顧夫人那樣無限寵溺孩子,在顧斜跟顧青池教育過程里,管教的角從來都是顧父充當的。
顧父離開不久,盤坐在地毯上的謝陸嶼忽然出聲。
“還有一個。”
“沒有了。”
謝陸嶼就站起來,住他,防止他掙扎到傷口,手去他口袋里,一下子就勾出來另一個小貝殼,握在手心里。
“那我找到就是我的了。”
謝陸嶼抿著,看起來就像生悶氣的小孩子一樣。
謝陸嶼把顧青池扶起來坐好,自己又盤坐在地毯上,他沒穿鞋,他來的時候走的急,沒有換鞋,又嫌拖鞋跑不快,就掉了。
他看著顧青池的傷口。
“疼嗎?”
顧青池看起來有些木木的,他輕輕的從舌尖發聲。
“不疼。”
謝陸嶼就拿著那個小貝殼,在自己上相同的位置也劃了一下,然后又是一下。
“騙子。”
他抬頭,眼睛紅紅的看著顧青池。
“明明很疼。”
顧青池扭過頭看謝陸嶼,他顯得比平時遲鈍一點,等到鮮涌出來,刺激了他的視覺,他才漸漸的清醒了一點,不再那麼混沌,想起來去拿醫藥箱。
謝陸嶼站起來,帶著哭腔,他抱住顧青池。
“我知道你很難過,我知道你很累,但是你一直省著一點力氣給我打電話好不好?然后我就馬上趕過來,我們去玩,我們去吃好吃的,我們做什麼都可以,做讓自己高興的事兒,我們再去撿小螃蟹,吃冰淇淋,我不攔著你,你吃兩個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