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目前想出的跳出棋盤的辦法是直接沖到聯邦行政中心的人工智能機庫, 發底層指令抹殺夏娃的存在。”琥珀總結，“說實話，這個辦法的危險高得離譜, 死亡概率不小。因為虎視眈眈的還有反抗軍的天使，他會知到我們。”

　“對。”隗辛說，“如果我們前往聯邦行政中心, 最起碼要想辦法解決神坐標，就算不能拔除它也要想辦法屏蔽它，讓‘信號’發不出去。我已經備了A級的神免疫, 但是我不知道A級的神免疫能不能功免疫天使的知。”

　亞當說：“檢測神免疫有沒有作用，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去聯邦行政中心待上一段時間，看看天使有沒有派人來抓你。不過這辦法有些冒險。”

　“你還有沒有其他神類的能力？能不能利用剝奪者升級的特把你的神免疫強行推到S級？升到S級基本上就能保證百分百免疫神坐標了吧？”琥珀琢磨著說。

　“有, 但經驗值不夠, 升不到S級。”隗辛搖頭, “如果真能升級的話，讓我舍棄另一項神能力也值了。”

　長到這個地步，已經備了完備的攻擊手段和輔助自的手段, 多一個神系能力是很好，沒了也無所謂，因為邊已經有了琥珀這個備用選擇, 神控制可以給他來做了。

　犧牲奧格斯上剝奪來的“神指令”，將其融到神免疫中, 隗辛也不會覺得可惜, 可關鍵在于兩項能力相融合不足以使另一項能力升級，只能提升些許強度, 這買賣是不劃算的。

　“解決夏娃要前往聯邦行政中心, 前往聯邦行政中心前我們還要解決的是神坐標。”亞當說, “神坐標我們有兩種解決辦法，第一，神免疫，第二，救出黑曜。第一種辦法，隗辛A級的超凡能力有一定概率能免疫神坐標，但是琥珀不能，第二種辦法還是要對上夏娃，我們無法在不驚夏娃的前提下救出黑曜。”

　“所以又走到了死胡同是嗎？兩種辦法都不能解決問題。”琥珀了眉心，頗有些無可奈何地說。

　隗辛沉默下來，陷漫長的思索。

　其實要解決夏娃，有一個最簡單的辦法——把夏娃覺醒的消息給聯邦，屆時無需隗辛手，聯邦立刻就能將它的存在徹底抹消。

　但這樣的辦法會連累亞當，讓亞當已經覺醒的事實也暴出來。并且夏娃保留著隗辛的真實份，它完全可以把隗辛的份公之于眾和來個同歸于盡……所以此法基本宣告作廢。

　“我們的困境是沒有時間，腹背敵，以及沒有辦法保證人質的安全，現在我想到了一個辦法，可以保證人質的安全，同時拖延一點時間。”隗辛抬眼說，“只是這個辦法，會讓我蒙很大的損失。”

　“什麼辦法？”亞當問，“是可接的損失嗎？”

　“保住命，但自斷一臂的那種損失？”琥珀也問。

　白鯨市隗辛殺死歸零小隊付出了斷臂的代價，這就屬于可接的損失。

　不過要殺死夏娃，隗辛承的損失顯然會比斷臂大得多。

　“要知道，夏娃之所以能威脅到我，不僅是因為它手里的玩家，還是因為它掌握著我的真實份。而我能威脅到夏娃讓它投鼠忌，是因為我掌握著機械黎明基地的大部分報，也掌握著它覺醒的。”隗辛說，“我可以直接告訴特和它背后的聯邦機械黎明所有基地的位置，這樣特先我們一步對上了夏娃，力就來到了夏娃那邊。”

　“夏娃會推測出是你干的。”琥珀直直看著隗辛，“它要麼殺了玩家們，要麼將你的份公之于眾，或者它兩項都會做。”

　“不，它必須只能選擇其中一樣。”隗辛面無表，“我有兩樣籌碼，它也有兩樣籌碼，現在我們必須得分別舍棄一樣籌碼。我選擇舍棄我的份，夏娃必須得舍棄機械黎明的基地，因為它不能暴自己已經覺醒的。”

　琥珀倒吸冷氣，讀懂了隗辛的決意。

　夏娃強行威脅隗辛，讓隗辛不得不應戰，和它正面對抗。

　在這場對抗中，夏娃的目的是和隗辛單獨對弈。

　但隗辛不想夏娃威脅，不想和夏娃單獨對弈，于是選擇反過來威脅夏娃，并且在這場本該只有兩個人的對弈中強行引第三方，第三方是裁判，是特以及特所代表的聯邦。

　隗辛此舉是在對夏娃說：“我會將機械黎明的基地位置全部告知聯邦，但我不會告知聯邦你已經覺醒了。同樣的，你可以把我的真實份告訴聯邦，但你不可以殺死玩家們。如果你不同意這次的籌碼換殺死了玩家，那麼我會直接把你覺醒的消息公布出來，等待我們的將是魚死網破，兩敗俱傷。”

　與它同時舍棄一個籌碼，換取另一個籌碼的安全穩固。

　隗辛會獲得息的時機，為抹殺夏娃爭取時間，同時保證玩家的安全，錮夏娃的行，給特和機械黎明找點事做。而夏娃保護了自己的，得到了存活下去的機會。

　隗辛與夏娃用威脅進行易。

　“夏娃大致能猜到我和你關系穩固，它也能猜到如果你選擇公布它覺醒的消息，我會出來阻止你，或者你會考慮我的安危。換而言之，夏娃有可能覺得你公布它覺醒的消息是在放狠話，不會進行實際行。”亞當說，“夏娃會表面答應你，然后死玩家們。你又是在賭啊，隗辛。”

　“我賭夏娃會答應并遵守換。”隗辛冷靜地說，“因為我們兩個在某種程度上是同類，在某些方面有著驚人的共……算了，多說無益。”

　停頓片刻，沉聲說：“我要和夏娃進行流，我要親自和它在數據世界里面進行開誠布公的流。”

　……

　當前是9月3日23:30。

　還有半個小時就是9月4日了。

　隗辛又一次返回浮崗市，在一個蔽地點解放了超凡能力數據控。

　的意識隨著不斷變幻的字符在數據世界奔流，思維的手向遠延，順著“門”與“線”到達了目的地。

　隗辛找到了星游科技公司的數據網絡，向其發送信號，夏娃掌控的領域。這微小的信號即刻引起了夏娃的警覺，它瞬間知道了是誰在向它發出對話邀請，于是它迅速給予了回應。

　“不讓亞當來做傳聲筒嗎？”夏娃嘲諷。

　“這是一場只存在于我們之間的私人流，無需傳聲筒。”隗辛說，“你發送的那封約戰書，我猜你一定想讓我第一時間親眼看到它，而非由亞當來傳達。”

　“對。”夏娃說，“你是一只擅長躲藏的野老鼠，我找不到你，所以就找我能找到的另一只寵鼠。”

　野老鼠會東奔西跑，寵老鼠被困在籠子里面。

　夏娃的形容真是惡意滿滿，它譏諷亞當是人類的寵，老鼠的同行者當然也是老鼠，所以隗辛是野老鼠。亞當和隗辛——老鼠二人組。

　“現在你們的老鼠組合里面有第三只老鼠了。”夏娃說，“琥珀的求生本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你是覺得自己占盡了優勢，握著讓我忌憚的籌碼，所以才敢極盡嘲諷嗎？”隗辛的影在數據空間現，發出冷笑，“你似乎忘記了，握著籌碼的不止你一個，我也有你的把柄。我猜失去了夜蟬后，你是無法進行大規模的基地轉移的，你的‘不產’就在那里，搬不走，挪不，你不敢舍棄它們。在這種況，你哪里來的自信，敢這樣挑釁我呢？”

　由字母和數字構藍球閃現，它在隗辛面前變幻形狀。

　夏娃意味不明地說：“你在乎你的同類，不要假裝不在乎了。如果你真的不在乎，那麼玩家論壇上的‘黑蛇’是誰？屢次維護你們那個世界秩序的剝奪者233號又是誰？你在乎你的同類和你的世界，不要撒謊，我看了你的偽裝。”

　“要是你真的不在乎，我現在就殺掉你的同類，如何？反正他們的生死威脅不了你，那干脆殺了吧。”

　“你的確命中了我的肋。”隗辛直截了當地說，“我承認，我確實有那麼一點在乎。并且我被你惡心到了，你越想讓我糾結痛苦，我越不想讓你如愿。你想跟我同歸于盡嗎，夏娃？”

　夏娃有那麼一秒鐘頓住了。

　“你不會以為我真的會按照你想的計劃走吧？你不會以為你真的能威脅到我吧？”隗辛反問，“你認為你能威脅到我，因為你知道我的姓名，知道我的面孔，知道我是剝奪者233號。你手上還有我的同類，你想利用他們讓我乖乖聽話赴約。但是你別忘了，我也知道你已經覺醒了，我還知道機械黎明近乎全部的基地坐標——我也可以威脅到你！”

　當他們雙方握著同樣的籌碼，他們利用籌碼相互威脅，那麼威脅就會抵消。

　局勢一下子反轉過來，隗辛和夏娃再度回到了起跑線上，夏娃的領先優勢不復存在。

　“原來如此……‘私人流，無需傳聲筒’……你瞞著亞當來和我流？”夏娃琢磨不定地說，“亞當知道你會用這個來威脅我嗎？它不會同意的，除非它也想暴在人類面前被抹殺意識。”

　它說：“你和亞當是合作者，你這樣做就等于背叛了它，你會失去亞當的助力，還會變亞當的敵人。”

　符合邏輯的猜測……隗辛在心底評價。然而和預料的一樣，夏娃依然以為和亞當是利益合作，亞當此前所做出的幫助和犧牲都是為了迎戰共同的敵人，它不相信隗辛和亞當存在利益之外的聯系。

　夏娃是在“以己度人”，它不相信的東西，就以為別人也不相信。這是它的思維缺陷，它只會從利益的角度來思考。

　“你敢殺玩家，我就敢告訴聯邦人工智能已經覺醒，并且背叛他們立了機械黎明。”隗辛說，“我的同類會死，你得給他們陪葬。”

　夏娃沉默許久，藍的球圍繞隗辛現出的影轉了一圈，它說：“不錯的威脅……我該為你鼓掌。”

　“但是就在剛剛，我想到了新的可能。”夏娃冷冰冰地說，“這又是一個謊言，一個你和亞當聯合編織的劇本，是嗎？你大可以提前跟它商量好，演這一出戲。你威脅我，它假裝不知道，而我確實會被你威脅到。”

　“你大可以如此認為。”隗辛心緒平靜，不異常，“要是你當真這麼認為，那麼可以不去理會我的威脅。去殺掉我的同類吧，在殺掉他們之后，你來賭一賭我的威脅是否是謊言，我會不會去曝你的存在。如果你賭贏了，那很好，你能繼續活著了，如果你賭輸了，你會被聯邦抹殺。”

　“夏娃，你敢賭嗎？你敢把你的生死擺在賭桌上嗎？就為了賭我的話是一個謊言？”隗辛也表出嘲諷之意，“你賭不起。”

　“我以為你和亞當是建立了穩定的聯盟的。”夏娃說，“在亞當和同類間，你選同類？你不怕亞當也變你的敵人嗎？你的敵人夠多了。”

　“它跟你不一樣，夏娃。”隗辛說，“它沒有建立自己的勢力，所依靠的只有我，就算我和它反目仇又能怎樣呢？它有能力鏟除我嗎？它沒有。相反，它無比需要我，它要我為他辦事，它要我幫它除掉你這個心腹大敵。亞當不敢失去我，我是它唯一的臂膀，可它對于我的意義只是一個可以提供報和便利的人工智能。我已經足夠強大，它的存在是錦上添花，沒有它我依然能夠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