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兒子的哭聲、兒的聲圍繞著池焱，一刻也沒停。

β青年子僵，下彎，疑地看著這兩個圍繞著自己的小東西。最后看向一旁的戚守麟，委屈又無助地了一聲：“爸、爸爸……”

“‘雛鳥綜合征’……”譚徹的舌尖反復滾著這個奇怪的病名。

“醫生說是因為照顧孩子影響，把自己也當孩子了。”

譚徹的眼神讓戚守麟如坐針氈，畢竟岳父大人說過對自己的考察期是“永遠”，這才過了幾年吶，池焱就一下子變得傻傻的了。

“我也不是沒照顧過孩子，怎麼沒得過。”

“估計是池焱特別上心的緣故……”差點又把池焱在家里不關注的事給連帶出來，戚守麟趕輕咳了兩聲，“不過不是什麼大病，醫生說則一兩天多則四五天就能恢復正常了。”

“那行，”譚徹站了起來，池焱的臉頰，“焱焱和爸爸回家吧。”

“不！”戚守麟一下子張了起來。

譚徹語氣平淡地反問道：“不是說他把自己當了孩子嗎？那和我這個爸爸一起回家再正常不過了。”

“不……爸，我的意思是說……”

“不，”此時坐在旁邊的池焱突然出了聲，他屁還坐在沙發上，朝戚守麟那挪過去，躲在他的后地拽著他的胳膊，先是瞄了一眼臉不佳的譚徹，再看一看戚守麟，沖他弱弱地：“爸爸。”

譚徹當場沒厥過去。

“就是這樣……爸，”戚守麟著討好的笑，但在譚徹看來莫名有一種耀武揚威似的覺，“不是我不愿意。一來孩子們都離不開他，老二還吃著呢。二來，這病如其名。雛鳥就是將破殼睜眼后第一眼看見的或人當做父母，得時刻跟著、模仿著，這印隨行為。池焱今天第一眼見到的就是我，所以……”

“所以我這當了二十多年的爸爸，今天就不是他爸了？”譚徹冷艷的眉眼瞪視著α。

“當然不是。”面對即將怒的岳父大人戚守麟依舊笑臉相迎，他被譚徹打罵過兩回早就清他的脾氣了。這父子倆正好相反，譚徹是吃不吃。“您把池焱帶回去，家里其他人得多擔心吶。小夢和小毅還讀書，要因為這影響了可不好……”

好說歹說，總算是把池焱留下了，并一再保證譚徹可以隨時來看他。

離開的時候譚徹還回了一眼，雖然拿出了長輩的架子，但實際上他并不能怎麼樣。池焱眼里全然依賴的目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孩子仿佛在很小的時候就早早懂事了，從來沒有撒過，渾都著一種“我好的”、“去關心別人吧”的氣息。

沒有很優秀，也沒有很糟糕。只要放在那里就行了，也不會怎麼樣。

但戚守麟是不同的，他沒有被這種表象所，反而給這樣一個普通的β傾注了很多的。

因為池焱的況，戚守麟只好在家辦公。池焱對一切都覺得很陌生，唯獨要跟著戚守麟，像一只隨親鳥的雛鳥。

池焱現在也帶不了孩子，戚守麟就把小兒子放在旁邊的手推搖籃里。相當于他一個人得看著兩個。“在這里和……爸爸一起看書工作好不好。”戚守麟給了池焱一本戚皚蒔用來認識的畫集，雖然對著伴自稱“爸爸”總有一種違和，但既然池焱都這麼了，他沒有理由拒絕。

池焱現在的心智應該也沒比戚皚蒔大多，聽了“爸爸”怎麼吩咐，就很認真的坐在椅子上，用手指指著一行行字好好讀書。但他仍會時不時抬頭看向戚守麟，仿佛怕他會突然消失一般。

“爸爸”的目也不總會在他上，旁邊那個更小的孩子得到的注意力比他要多。他哭的時候，“爸爸”會放下手頭的工作將他抱在懷里慢慢踱步，輕輕哄著他。

“焱焱，給寶寶喂一下好不好？”戚守麟一手抱著孩子，另一只手牽著池焱坐到他的大上，哄著問。孩子總得喝，當務之急是讓池焱愿意哺。

池焱委屈地接過寶寶。

我也是寶寶呀，我為什麼要喂。他百思不得其解。但這是“爸爸”的要求,得聽“爸爸”的話。于是便任由戚守麟解開他的扣，將嬰孩送到他的前。看著小小的嬰兒吃得起勁兒的模樣，心里更忍不住凄然：我都沒有喝呢。

但池焱只是很沉默地喂完了。不能給“爸爸”添麻煩，因為這樣會讓人不喜歡。喂完之后，戚守麟抱著兒子順了順嗝，見池焱依然低頭看那本圖畫書，很是認真的模樣。真是乖得，戚皚蒔若是能有他一半也不至于那麼讓人心。

“爸爸去給他換尿布，焱焱能一個人待著麼？還是要跟我下來。”得到了“能自己待著”的回答，戚守麟叮囑他記得把服扣好，就帶著兒子下來了。

換尿布這事自然有陳嫂們來做，戚守麟只是把孩子給。更多的還是想看看池焱要是不在自己邊會是個怎麼樣的表現。

輕手輕腳地上了樓，見書房里的池焱背對著他依舊坐在椅子上。

真是乖，怎麼能有這麼乖的人。

戚守麟不自覺地綻出一縷笑，剛想開口表揚他，卻見他抬手在眼睛上抹了一下。接著肩膀也開始一聳一聳的。

“池焱！”他再也藏不住了，了一聲他的名字，大步走過來在人面前單膝跪下。“爸爸？！”池焱先是一驚，看到他的到來又是歡喜，可最后仍是垂著眼睛看書。連服扣子都還是開著的，約約出不算白皙的膛。

“爸爸去看小寶寶吧，”他低著眼睛，眼淚啪嗒滴在銅版紙制的書頁上，溜出一截痕，“我沒事，我好的。”

戚守麟的心被攥得很，嗓音沉：“你不想要爸爸離開，為什麼不說？”

池焱在書上指著字的手指頓了一下，小聲說：“因為、因為這樣不好。不能給爸爸添麻煩。”

不給別人添麻煩、不做出格的事。是這個β的做人準則，說出來也無甚高風亮節之志、懷瑾握瑜之德。像他的人一樣普普通通。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有點讓人心疼。

“你……”戚守麟將他抱起來，像在心口捧住一片羽，“隨時都可以向爸爸撒，好不好。”

池焱牢牢抱住書，也不敢摟住戚守麟的脖頸，問道：“什麼是‘撒’啊……”

戚守麟思索了一下：“‘撒’就是……你想要什麼，就告訴爸爸。”

“不用了，謝謝爸爸，”池焱很快就給出了回答，“我沒有什麼想要的。”

“我指的是。只要你想，爸爸就會抱著你；只要你想，爸爸就會看著你；只要你想，爸爸就會什麼都不管，只待在你的邊，”戚守麟用額頭抵著池焱額頭，認真地再問了一次，“告訴爸爸，你到底想不想，嗯？”

過了很久，池焱才扭頭怯怯地看著他，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戚守麟終于舒了一口氣，牢牢把他摟在懷里，順著脊背著。

果然，沒有誰是生下來就“聽話”，就“懂事”；就知道“分”，就不會“嫉妒”。

只是對于這個β來說，所有的——被、被珍視、被關注，都在一次次的“要聽話”、“不要給別人添麻煩”之中被漸漸消磨了。

“我沒事，”那張平平無奇的臉上出憨厚的笑，“我好的。”

*

梗是微博姐妹點的，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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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正文番外：雛鳥（二）

依舊是爸爸！

*

“爸爸，我可以挨著你坐嗎？”“為什麼不呢？”

池焱喜滋滋地抱著書挨著戚守麟坐下。覺得自己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關心和縱容。

“那要不要抱著？”戚守麟給出了一個更符合他心所想的提議。池焱還不太適應這種被捧在手心含在里的待遇，因此即使想要的更多卻害怕這一切終是泡影，而將自己的需求降得很低。

但池焱依舊誠實地點了點頭。因為面前這個人——只要他想，就會看著他；只要他想，就會抱著他；只要他想，就會不顧一切待在他邊。

兩個孩子早被陳嫂帶去哄著睡了。時間對年人來說還早，客廳里是獨屬于他們的一片空間。池焱的注意力被隨便調到的一個電視劇給吸引過去了——正好演到兩個人在接吻，纏綿悱惻、活生香。

“爸爸……他、他們為什麼要吃對方的呀？”池焱仰頭問戚守麟。戚守麟將目從手機上移到電視那看了一眼，笑：“因為他們是伴。”

“哦……”池焱點點頭，回想起他和爸爸也會親親，只不過是親臉頰、額頭。親倒是沒有的，他心中覺得親好像有什麼不一樣。隨著電視里的人吻越來越，池焱的心也跟著“撲通撲通”地跳，很想看但又不太敢看，只能愈發往戚守麟懷里躲，瞇著眼睛從里瞄。

慢慢地，電視里的兩個人形貌仿佛變了。

變了……他和爸爸的模樣。

“怎麼了？”覺懷里的人都要一團了，像一只茸茸的小鵪鶉似的。戚守麟低頭看著池焱。那張生產過后被養得終于多了點的面頰變得紅撲撲的，本來就不大的眼睛瞇得更小了。

“沒有！爸爸，我沒有看！”被抓個現行卻還做出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舉，要不怎麼說他腦子不太好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