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四十五分,電視機屏幕突然自己亮了起來。
幽幽的冷映照著漆黑的客廳,不斷閃的黑白雪花里約約能看到幾張人臉。
韓非稍稍松了一口氣,他掌心和后背都被汗水浸,剛才頭發在被子隙出現的時候,他真被嚇的夠嗆。
“只剩下二十分鐘了。”
這地獄一般的時終于快要過去,韓非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忍過來的,他在漫長的黑夜里看到了一點希。
客廳沙發上,五道人影背對著臥室,他們全部盯著老舊的方箱電視機,仿佛那閃的雪花屏里有什麼非常吸引人的東西。
滴答、滴答……
電子鐘指針走的聲音和韓非自己的心跳混合在一起,他竭力讓自己保持平靜,現在已經到了最后關頭,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目掃過沙發上的人影,韓非的視線最終停在了電視機屏幕上。
沙沙的電流聲當中夾雜著一個男人的聲音,聽不太清楚,仿佛是一個瘋子在喃喃自語。
韓非集中注意力,那男人約約好像說了拆解、化蛹、解、等字眼。
“1044是兇宅,里面關著人拼圖案的死者,我親眼在這里看見過魏有福和阿。可電視機里那個男人說話的語氣覺并不像是害者,反而更像是兇手。”
人拼圖案里的死者都是普通人,他們臨死前的照片韓非全部看過,每一張照片都充斥著絕和痛苦,他們不可能會在生死關頭去說這些無意義的話語。
為了偵破案件,韓非將電視機里那個男人說的所有東西全部牢記在心。
“兇手殺人時的狀態有點奇怪,就好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韓非回想腦海中關于人拼圖案的資料。
警方對于這個案子高度重視,就算已經過去十年,新滬警方依舊在追查,所有證全部保留,并且還無期限向社會懸賞征集線索。
韓非也通過警方公開的部分信息,了解到了一些幕。
通常來說,系列殺人犯可以被略分為幻覺型、使命型、樂型、控制型四大類,新滬警方對人拼圖案兇手的定位是使命型和極端暴力控制型。
人拼圖案的害者多為和小孩,所以大多數人都覺得兇手有可能并不高大,他的能決定了他下手的對象會是比他更弱小的人。
他要從那些比他更弱的人上獲得某種東西,以滿足自己扭曲的心。
當然,警方在破獲案件之前不可能公開所有信息,韓非查到的資料也有一些是他自己在網絡上匯總的,并不一定準確,只能說給他提供一個方向。
他一開始也是朝著這個方向思考的,但是在聽到電視機里那個男人的話語之后,他發現兇手殺人的目的并不簡單,或許還有更深層的原因。
“化蛹?蝴蝶?”
韓非在游戲里獲得了一個警方不知道的信息,那就是冰箱藏尸案的嫌疑人孟長安曾預言了人拼圖案。
而孟長安本就不是個正常人,他第一次殺人時曾告訴自己的家人,他是到了某種導,為了看清楚腦海里的蝴蝶才去做了那麼瘋狂的事。
“冰箱藏尸案、人拼圖案都和蝴蝶有關,這個蝴蝶到底象征著什麼?”
孟長安曾經被蝴蝶導,聽電視里那男人的聲音,人拼圖案的兇手好像也到了蝴蝶的導。
“僅僅只看兇殺現場會覺得人拼圖案兇手偏向于使命型殺人狂,但聽到他瘆人殘忍的聲音,這個瘋子似乎是陷了某種幻覺里,他的殺人機非常復雜。”
韓非不是專業的偵探,就在幾天前他還苦思冥想如何逗笑觀眾,推理和分析是他最近才開始學習的課程。
目移向沙發上的人影,韓非看著那五道模糊的人影,腦海中浮現人拼圖案試者的信息。
“按被殺順序來看,好像看不出什麼,但如果按照死者年齡順序來看……”
零點十四分,第一次出現在屋子里的小孩和人拼圖案里年齡最小的死者外形很像。
“崔天賜,12歲,曾經做過裝模特,死亡時間為晚上十一點到凌晨一點之間。”
接著韓非又看向沙發上第二個出現的鬼,那個長頭發的人是在零點四十四分從韓非臥室門口經過的。
“崔彩依,崔天賜的姐姐,18歲,擁有一雙非常純凈漂亮的眼睛,是一位瞳模,曾為很多家瞳店拍過照片。”
視線緩緩挪向那位拿著水果刀的短發人,韓非回想著腦海里的死者照片:“肖晴,20歲,上大學期間兼職做家教的學生,品學兼優,格極好,私底下還是一名模,掙得錢除了供自己上學外,還把其中一部分寄回家里,讓親人治病。”
坐在短發人旁邊的是一位個子矮小的人,穿著高跟鞋,皮慘白。
“張靈梵,23歲,沒什麼名氣的主播,雙手白皙好看,經常接甲廣告,是個手模。的死亡時間是凌晨一點左右,正好和剛才出現的時間吻合。”
“按照年齡來算,下一位死者就是25歲的阿,曾在商家購平臺留下過口紅試用照片,社平臺上也有很多照,不人都想邀請當模。”
“和阿年齡相差最小的是魏有福,26歲,死亡時間在凌晨三點左右,他也是所有死者里唯一一個型外貌上沒有什麼優點的人。警方判斷魏有福之所以會被殺,完全是因為他誤了兇殺現場,再加上那是兇手第一次作案,種種原因疊加,導致他被害。”
“除了魏有福外,害者當中還有一位男,這位男年齡也是所有害者當中最大的,他谷燁,29歲,曾經做過平面模特,死亡時間在凌晨三點到四點之間。”
人拼圖案共有八位害者,除了至今仍未查出信息的第八位害者外,剩下七名害者的死亡時間均和年齡掛鉤。
年齡越大的,死亡時間就越靠后。
從零點到凌晨四點,從夜最深到黎明將至。
從十二歲人正式進青春期,到三十歲能開始微微下。
人拼圖案里的每一位害者似乎都是挑細選出來的,這本不是隨機殺人,而是預謀已久的犯罪。
二十三年前, 父親離奇死亡。他的人皮, 被掛在村口的那棵老槐樹上。二十三年後, 當年被過繼出去的大哥回來。豎旗為:撈屍人。 …
散發異味的靈車停在了門口,天花板傳來彈珠碰撞的聲音,走廊裡有人來回踱步,隔壁房間好像在切割什麽東西。臥室的門鎖輕輕顫動,衛生間裡水龍頭已經擰緊,卻還是滴答滴答個不停。床底下隱隱約約,似乎有個皮球滾來滾去。一個個沾染水漬的腳印不斷在地板上浮現,正慢慢逼近。凌晨三點,陳歌握著菜刀躲在暖氣片旁邊,手裡的電話剛剛撥通。“房東!這就是你說的晚上有點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