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排日子（一）

因為要趕在晚飯之前回去，朱錦堂和沈月塵冇有在沈家逗留太久，稍微陪著長輩們說了幾句閒話，便得起告辭。

臨走時，沈家眾人再次全府出，鄭重其事地把他們送上了車。

沈月塵頂著眾人的目，坐上馬車，掀起簾子著們點頭示意。而朱錦堂還是和來時一樣，不言不語，雙臂抱靠坐在一旁閉目養神。

馬車緩緩行駛，很快就出了巷口。

沈月塵總算是鬆了口氣，放下簾子，轉頭去看朱錦堂的臉，複又低下頭去，輕聲道：“今天真是謝謝大爺了，妾又讓大爺累了。”

是繼室，就算朱錦堂擺出份，不隨一起回來孃家，也無話好說。

不過今天，他還是給了這份麵子，也給了沈家這份麵子，打從心底還是覺得很激的。

朱錦堂冇想到，會突然跟自己道謝，睜開眼睛看著低垂的脖頸和靜好的側，眸微微閃了閃，又連忙收攝心神，重新閉起眼睛。

沈月塵知道他不會回答自己的，雖然才做了三天的夫妻，但已經開始慢慢瞭解他的脾氣了。

他平時沉默寡言，不茍言笑，看似冷漠又不喜人親近，其實心腸還不錯，最起碼，他冇有輕視或強迫過做過什麼，而且，家中的大事小，樣樣都在他的心裡，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馬車回到朱家的時候，天已昏黃，朱錦堂領著沈月塵先行去了正院。

朱老夫人見他們回來了，隻道：“難得回去一趟，怎麼多呆一會兒再回來呢。你孃家人可都安好啊？”

沈月塵含笑道：“回老夫人的話，一切都好，長輩們都已經問候過了。”

朱老夫人點點頭，讓他們回去歇著，晚上的時候，就不要過來請安了。

見過老夫人之後，還要去長房那問安，一番折騰下來，沈月塵隻覺得腦仁突突的疼，人都要支撐不住了，可想著自己的份和禮數，又不能不強打起神來。

好不容易回到屋裡，李嬤嬤親自掀起簾子，迎了出來。

大總管朱榮已經把賬本送來，此時正在廚房喝茶，不過和昨天相比，他的臉稍顯張，跟在朱錦堂的後，才一進門就迫不及待地恭敬地向他報告道：“大爺，城南萬隆錢莊的薑老闆又……”

他的話還未說完，朱錦堂冷眼一掃，朱榮便立刻閉，不敢再多說半句。

此刻，房間裡隻有沈月塵、春茗明月和李嬤嬤。不過，朱錦堂從來不在宅討論生意上的事，隨即吩咐朱榮道“你先去書房等我。”

朱榮忙應了一聲，把賬本收好，轉退了出去。

沈月塵緩緩上前，著朱錦堂淺淺笑道：“大爺，等會兒還要去書房忙，妾伺候您換裳吧？”

洗一把臉，換裳，也好讓他解一解乏。

朱錦堂無聲默許了，沈月塵隨即吩咐春茗出去燒水，明月垂著雙手站在一旁，微微咬，言又止的樣子。

這位新夫人，似乎總是喜歡搶的分事來做，讓隻能傻站在邊上，什麼忙都幫不上。

沈月塵這般事事親力親為的殷切勁兒，的確讓邊的下人有些不自在起來，可卻又不敢多言，畢竟，大爺都冇說不願意，們又怎麼能隨便吱聲呢。

不過，沈月塵之所以堅持事事親自手去做，並不是單純地為了獻殷勤。

如今，們倆是日日夜夜綁在一起生活的夫妻，所以想親手照顧他，服侍他，然後一點一點地慢慢瞭解他的脾氣秉。縱然他不喜歡，也不喜歡他，但若是雙方能夠相互信任，彼此幫忙，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沈月塵清楚自己斤兩有多重，不奢得到自己丈夫的心，隻希能得到他的信任，得以保，穩住地位。

天近墨黑，朱錦堂換過裳之後，便匆匆去了書房。

沈月塵吩咐吳媽，晚膳從簡，不用準備太多，最好再給朱錦堂煲一鍋湯。

吳媽媽領著翠心下去準備，春茗則是一個人把從沈家帶回來的東西，一一收拾妥當，尤其是那個至關重要的藥盒子，按著沈月塵的吩咐，這盒子除了們二人以外，不能讓任何人看見。

李嬤嬤和明月一直候在屋裡，伺候沈月塵更梳洗，又端了茶來。

沈月塵看著明白，笑著道：“嬤嬤，您是不是有話要說？”

李嬤嬤聞言，立即上前一步，滿臉堆笑，又小心翼翼道：“大，您進門已經三天了，幾位姨娘也都見過了。您看，是不是該給們幾位排排日子了。”

排日子？沈月塵聽到這個詞，微微一怔，有些冇反應過來。

李嬤嬤心知，從冇做過這樣的事，忙繼續道：“按理，大爺每個月的月初月尾都是要固定歇在大這裡的，不過，其他的日子，也要去姨娘房裡走走的……”

沈月塵聞言，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

“嬤嬤，您是大爺邊的老人兒了，最是知道大爺的脾氣。我想問問您，這日子以前是怎麼安排的？”

這個以前，自然指的是秦氏還在的時候。

李嬤嬤見笑容和煦，言語溫和，臉上毫冇有半分的不快，索直接道：“以前的日子是，每個月大這裡是十天，四位姨娘那裡，每人按名分各排四天……當然了，如果，大爺臨時想改變主意，偶爾也會有些變數……”

十天……四天……沈月塵坐在燈下心中暗暗計較一回，隻覺，自己這裡的十天實在太多了……這念頭匆匆一過，沈月塵又不暗自嘲笑自己：這世上的子，估計再冇有像這樣的，不得自己的丈夫夜夜宿在彆人那裡。

沈月塵剛剛進門，自己還想要多學多看，並不想急於做什麼改變，便點頭道：“既然以前是這麼安排的，往後也就繼續這樣來吧。”

李嬤嬤見如此好說話，暗暗鬆了口氣，忙道：“好，那老先替幾位姨娘謝過大了。”

許是，年紀小的緣故，所以纔會不在乎日子上的多，等再過了兩年，的心思重了，估計也會和彆人一樣，變得斤斤計較呢。

沈月塵笑盈盈地扶起，拿起一個鼓囊囊的荷包塞進的手裡。“嬤嬤，彆客氣了。我才進門三天，不懂的事太多，往後，免不了還有要麻煩您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