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膈應（二）

蘭花的一場苦戲算是白演了。

是秦氏的陪嫁丫鬟，這會子，突然跑來沈月塵跟前哭哭啼啼，實在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或許是，因為太過厭惡秦氏的緣故，不管是也好，還是邊的人也好，每次隻要們一開口說話，沈月塵就本能地覺得那是彆有用心的謊話。

第二天一早，沈月塵派人往秦姨娘屋裡送去了筆墨紙硯和一本《地藏經》，讓秦氏慢慢抄寫。

雖說是閉門思過，但基於惡劣的表現，總該略有懲罰才行。

從心而言，沈月塵並不覺得博大深地佛法可以度化秦桃溪的心靈，已經病膏肓，幾乎無可救藥了。

沈月塵不想做聖人，很清楚秦氏對此一定心存鄙視，但秦桃溪越是鄙視，就越是要好好地抄下去，最後好抄到忍無可忍，怒不可遏。

顯然，秦桃溪很容易被人激怒，也很容易衝犯錯，而沈月塵要做的，隻是一點一點地不停地在的心裡拱火，然後，讓在盛怒之下，犯下一個不可挽回的大錯！

對，必須是一個大錯，大到讓人無法心，大到讓朱家再也不能顧忌秦家的臉麵和地位。

按著自己預想的計劃，沈月塵開始對秦桃溪的逐漸嚴苛起來，先是讓每天抄寫十篇經文，然後是每天二十篇，最後又變了每天三十篇。而且，如果抄不完的話，飯也不能吃，覺也不能睡。

秦桃溪自然不敢乖乖就範，天地屋子裡罵人砸東西，幾乎要把屋子裡麵能砸的東西都砸了。

沈月塵早有吩咐，讓下人不用理會秦氏的惡言惡語，喜歡砸什麼砸，還不許人進屋收拾。而且，還特意找出幾個強壯的使婆子，日夜流守在秦氏的門外。每每聽見出言不遜，破口大罵的時候，就立馬進屋狠狠地掌的，掌多下都行，直到肯老老實實地閉。那些使婆子們的厲害，沈月塵是見識過的，們能既然把春娥打聾，自然也會讓秦桃溪知道其中的厲害。

這天早上一起來，一臉高興的春茗就向沈月塵報告著秦桃溪那邊的最新訊息。

聽說，秦桃溪昨晚又被婆子們打了好幾個耳，晚飯也冇有吃上，又了整整一宿。

最近，秦桃溪的日子很不好過，那些曾經被欺負使喚的下人們，每次路過的房門都會忍不住停下腳步，多看兩眼，想要看看屋子裡的，此時此刻，會是怎樣氣急敗壞的模樣？

秦桃溪大摔大砸地鬨了幾天之後，開始慢慢消停下來，因為冇力氣了。

沈月塵吩咐過下人們，秦桃溪的食用度不缺，每天三頓飯都有人按時送到，隻是擱在門外，必須等把經文都抄寫完畢纔可。一刻抄不完就一刻不能吃飯，一個時辰抄不完就一個時辰不能吃飯，甚至連喝口水都是奢求。

秦桃溪鬨得越兇，得罪越多，最後不得不妥協，每天規規矩矩地抄好經文。

沈月塵會親自檢查的功課，隻見的字跡從潦草變得工整，又從工整變得潦草……

見字如見人，沈月塵知道秦桃溪現在一定在心裡恨了自己，如果現在放出來，也許，會直接衝上來一把掐住自己的脖子也說不定。

秦桃溪被足思過的事，朱家上下，人人皆知，而老太太和黎氏對秦氏的所作所為，一直頗有微詞，索保持沉默，權當對此一無所知，任由沈月塵自行斟酌。

依著平時一貫溫和恭順的子，自然不會鬨出大事……

這一天早起，曹氏房裡的瀅姐兒突然咳嗽了幾聲，雖說看起來並無大礙，但是曹氏仍是放心不下，了小丫鬟去請大夫進來看看。

果然，瀅姐兒的確有些著了涼，大夫給開了兩幅治風寒的藥。

沈月塵過來時，丫鬟們剛剛熬好了湯藥。曹氏端著藥碗，輕輕地吹著氣，待見帶著人來了，忙起相迎。

沈月塵手了朱瀅的額頭，溫涼涼的，並冇有發熱，微微鬆了口氣，隻替蓋好小被，道：“這會白天熱夜裡涼，最容易傷風著涼了，大夫怎麼說的？”

曹氏扶著坐在床邊，靜靜道：“大夫說冇有大礙，吃兩服藥，注意保暖就行冇事了。”

沈月塵了一眼手裡黑乎乎的湯藥，仔細聞了聞，蹙眉道：“這藥這麼苦，能喝得下嗎？”

曹氏聞言笑笑，“良藥苦口利於病，不想喝也得喝。”說完，輕輕喚醒睡著了的朱瀅，把藥碗慢慢遞到的邊。

朱瀅先是不願意地撇了撇，但又見沈月塵也在，便就著曹氏的手，將小碗裡的藥喝得乾乾淨淨，而且，一聲苦也冇。

沈月塵微微一怔，冇想到小小年紀，竟會如此聽話，想來，這都是曹姨娘教的好。

朱瀅吃了藥，慢慢覺得有些困了，曹氏扶又躺了下來，加了一層小被給保暖。

沈月塵和曹氏一直守在的床邊，待睡了纔到外間說話。

眼下，曹氏最掛心的莫過於是朱錦堂的歸期，還有就是尚在被足的秦桃溪。

沈月塵從老太太那裡得來的訊息是朱錦堂三天之後就會回到德州，同樣，把這個訊息也告知給了曹氏，讓也跟著高興高興。

曹氏聞言，果然心頭一喜，但隨即又想到秦桃溪，不免小心翼翼地開口道：“秦姨娘已經被足七天了，大可有什麼打算嗎？”

沈月塵微微挑眉：“曹姐姐這話是什麼意思？”

曹氏稍微頓了頓，纔回道：“婢妾其實是在替大擔心！秦姨娘格狠，若是能被一直足，倒也天下太平……不過，大爺就快回來了，想必到時候就要將放出來，婢妾擔心，會伺機報複，再惹是非！”

如今，秦桃溪就好比一隻被關在籠子裡的老虎，一旦開籠放虎，指不定誰會跟著第一個遭殃呢！

沈月塵聞言，亦是笑笑不語，豈不知等的就是秦桃溪的報複，雖然兇險，卻是機會，一個可以徹底清除秦氏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