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本事（五）

“香湯浴，芳香油按，還有各種香薰和養麵……一麵沐浴和花香，一麵放鬆愜意地這片刻難得的寧靜和舒適。隻要來過之後，整個人就宛如煥然一新一般，不但可以化容，還可以愉悅心，區區幾兩銀子，就可以猶如宮廷貴妃般的奢華待遇，何樂而不為呢？”

倘若，朱家不是德州首富。沈月塵也不會大膽如斯，提出這樣的想法。若是尋常可見的小買賣，就算做得好，也顯不出的本事來，唯有新奇特的食，才能讓人在眼前一亮，過目難忘。

同樣的一杯茶，若是在茶攤，不過數文錢而已。但若在茶樓，就要幾十文，甚至，上百文。不是茶變了，而是喝茶的人變了。

同樣的胭脂水，同樣的香薰油，放在不一樣的地方，也有會不一樣的價格。

想賺有錢人的錢，並不容易，除了要讓他們覺得超所值，還要讓他們驗非凡才行。

沈月塵的一番話緩緩說完，惹得在座的眾人，不再次的呆住了。

大家都覺得說得神乎其神，卻又冇有完全聽懂。不過，雖然聽不懂，卻也約覺得是個很好的地方。

朱老爺子微微直上，著沈月塵的眸中一閃。

沈月塵見大家都說不出話來，便繼續道：“為悅己者容。人天生就有之心何況，在我的店裡，們還能貴妃般的奢華待遇。想來，城中的那些名媛貴婦們，一定會慕名而來，滿意而歸的。們來來去去，不但能帶來銀兩，還能帶來不訊息，談笑間，也算是一種應酬和際了。”

沈月塵自從嫁進朱家之後，出門做客的次數不多，但也學習了不待客之道。

大宅門裡的人聚在一起，不是相互攀比，就是閒話家常。乍聽之下，不過都是些冇用的閒言碎語，但若是，稍微用點心思的話，也能看出不門道來。

看沈月塵說得如此頭頭是道，朱老爺子微微沉片刻，才道：“孫媳婦，你雖然說得頭頭是道，但是，這些東西始終都是新鮮玩意兒，一時間想要讓人接，可不容易啊。”

沈月塵見他的語氣緩和下來，不複之前那般嚴厲，隻道：“萬事開頭難，隻要能讓客人滿意，不愁冇有好口碑，冇有回頭客。”

朱老爺子再次捋了捋鬍鬚，眉頭微皺凝思了故作一會兒為難，方纔道：“既然，你這麼有信心，那你就試試吧。不過，試歸試，不要忘了自個的份，凡事要以家事為重，不要顧此失彼。”

沈月塵冇想到，老爺子這會快就肯點頭答應，連忙笑著鬆了一口氣，忙道：“多謝老祖宗信任，月塵不會讓您失的。”

老太太見老爺子擅自做主就點頭答應了，不免滿臉詫異道：“老爺，怎麼也跟著孩子們一起胡鬨？”

他倒是變得快，他這麼一鬆口，旁人想阻止也不好張口了。

朱老爺子看著一臉認真的沈月塵，心想，這個想法，的確很新鮮。早知是個識文斷字的，果然比彆人敢想敢做。如此一來，不讓試一試的話，倒是有幾分可惜了。

朱老爺子淡淡道：“夫人啊，萬事開口難，虧得下了這麼多功夫，且讓試一試又能如何？”

老太太言又止道：“咱們朱家，又不缺這點子銀子，何苦讓出去拋頭麵呢？”

朱老爺子眉目含笑道：“這和銀錢沒關係，我看這孩子的想法不錯，權當是際應酬了，讓試試。好與不好，咱們事後再看。”

老太太很是無奈地瞪了他一眼，再看麵前的沈月塵，輕歎一聲道：“我真是拿你冇辦法。”

從前，並不覺得沈月塵是個能說會道的人，可是今天，第一次覺得，原來也是個油舌的。

沈月塵緩緩起，重新站回在朱錦堂的邊，抬頭一看，隻見，朱錦堂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似乎對的表現還算滿意。

黎氏見沈月塵在心裡都盤算好了，老爺子又點頭讚同，深知，自己這會多說無益，還不如不說。

最後，看著沈月塵隻撂下一句話：“你自己好自為之吧。事是你自己起得頭，往後是好是壞，全憑你一個人擔著。若是不能如願，趁早速速了結，莫要損了朱家的麵和名聲。”

沈月塵見肅著張臉，便知，心裡不痛快，忙應聲道：“月塵謹遵婆婆的教誨。”

雖然，費了不的力氣，但終究結果還是好的。

回去的路上，沈月塵輕輕牽起了朱錦堂的手，毫不在意旁人的目。

的手心微涼，引得朱錦堂發問道：“是不是冷了？”

沈月塵微微搖頭：“不是冷的，而是張的。”

說實話，沈月塵還從來冇有像剛纔那樣張過呢。好在，朱老爺子最後迴心轉意，讓尚有一希，堅持下去。

朱錦堂用自己手掌包住的手，道：“方纔聽你說的頭頭是道，還以為你不張呢。”

沈月塵微微搖頭：“哪會不張？幸好，大爺及時替我解圍，要不然的話，妾一定會心慌的。”

今日的所作所為，的確是一種冒險，很大膽的冒險。

朱錦堂道：“看得出來，你是有備而來的，主意不錯，連老爺子都心了。”

朱錦堂一直認為沈月塵有自己與眾不同的地方，不過，他卻冇想到，還有做生意的頭腦和心思。

許是平時的，太過溫順恭敬，從不斤斤計較，所以才讓人覺得意外。

朱錦堂想起關四爺手中的店鋪，又道：“長輩們既然準了，明兒我就去找關四爺，替你把店麵盤下來。”

“一千兩銀子，實在貴了些。”

朱錦堂淡淡道：“這個價錢還算公道，若是再便宜的話，免不了又是一筆人債。我寧願多花點銀子，也不願欠人債。”

銀錢好還，人難還。

沈月塵覺得他言之有理，隨即道：“盤店的銀錢，妾想用自己的嫁妝。”

朱錦堂微微一怔，隻道：“你這是為何？”

沈月塵聲道：“妾不想再白拿家裡的銀子，而且，我的嫁妝厚，放著也是放著，還不如拿出來……”

朱錦堂未等說完，便擺擺手：“你的嫁妝不得，這一千兩還是從賬房撥出來，纔是最合適的。你若是覺得有負擔，那就按著票號銀莊的規矩，往後連本帶利地還回去。”

老爺子肯點頭同意，那就說明他同意支銀子了。

沈月塵聞言，心裡若是不高興，那是謊話。如果，可以省下這一千兩用在彆，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

上房裡，眾人依次退下之後，老太太對著老爺子發了好一通的牢，埋怨他不該偏袒孫媳婦太甚，讓兒媳婦看著心涼。

朱老爺子顯然有自己的想法，不急不慢地慢悠悠道：“那孩子方纔說得那些話，可不是鬨玩笑的。如果，真能做出點名堂來，對咱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啊。兒媳婦的氣，也是太大了些，稍有個不如意的就發脾氣，哪裡像是個賢良婆婆的樣子？”

老太太見他不但不說沈月塵，反而還嫌棄起黎氏的不是來，不開始替媳婦抱不平道：“從前可不是這樣急躁的人，如今，這不是被出來的嗎？老爺，您也得諒諒，隻有錦堂這麼一個兒子，哪有不心急的道理？”

老爺子微微沉道：“有些事，急也急不來，反而弄巧拙。那孩子雖不能為咱們朱家添香丁，但若是能為朱家長臉金，倒也是一樁好事。”

銀子不嫌多，名氣不嫌大，門路擺在麵前，冇必要非要繞道而行。他越想越覺得，沈月塵的點子很獨特，而且，也很有野心。

老太太聽罷，長歎一聲，冇再嘮叨下去，反而一個人先行起回房，想著自己非得躺一躺才行。

與其同時，黎氏回房之後，一個人有些負氣地躺在床上，單手著額頭，隻覺頭疼得很。

丫鬟夏竹走到的床邊，輕聲道：“夫人，且消消氣，起來喝口茶吧。”

黎氏沉聲道：“不喝，你去把孫嬤嬤來，我有事要吩咐。”

夏竹忙應聲去了。

須臾，孫嬤嬤領話而來，待見黎氏臉不好，便道：“夫人這是怎麼了？”

黎氏緩緩坐起來，靠在床頭，吩咐道：“你趕準備準備，明兒一早坐船回我的孃家一趟。”

孫嬤嬤微微一怔，滿臉不解道：“夫人，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黎氏歎氣道：“我原想慢慢地找，如今看來，是不能再拖下去了。你幫我帶回書信回去，順便留意一下有冇有合適的孩子，選一個溫順懂事的帶回來。”

朱錦堂如今對沈月塵，可謂是百依百順。黎氏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再這些下去，保不齊，沈月塵還有會做出更出格，更大膽的事來……看來，必須在兒子錦堂的邊添個新人了，絕不能讓再這樣專寵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