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較勁（五）

小懲大誡……

柴氏故意說得風淡雲輕，彷彿這隻是一件無關輕重的小事而已。

按說，依著朱家的家法，理應該重罰纔是。不過，柴氏對杜鵑的偏袒之意，讓朱錦綸頗無奈，雖然心裡不讚同，但也不想任何異議。柴氏懷著孕，如今正是安胎的關鍵時候，朱錦綸自然不會反對，一切都由著做主，母親說什麼就是什麼。

柴氏說完，意味深長地著小桃：“今兒雖是你是了委屈，但得饒人且饒人，你年紀尚輕，日子還長著呢，實在不必太過斤斤計較。回頭讓杜鵑給你賠個不是，往後大家繼續好好相就是了。”

的語氣很溫和，但目熠熠，帶著幾分強勢。

小桃雖然很心中惶惶不安，但還不至於冇有自知之明。

知道，杜鵑是二夫人的人，得罪了杜鵑，就等於是得罪了二夫人。

如今，是把杜鵑徹底給得罪了，以杜鵑的個，這件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想儘法子，扳回一城不可。如果，二夫人在對……

今天的事，是一時急之下犯下的錯誤，冇有計劃，冇有準備，突然地了手。好在，夏九的懦弱讓可以反咬杜鵑一口，但並不代表，就真的冇事了。

眼看著二夫人柴氏對杜鵑的偏袒，小桃知道的麻煩大了。

此時的，依舊是一副弱惶恐的樣子，恭敬地點頭道：“二夫人說的是，奴婢方纔太過驚慌，所以纔會冇有考慮周全……”

柴氏微微擺手，打斷的話道：“好了，時候都不早了，今兒就這樣吧，我也乏了。”

朱錦綸聽著母親的話，暗自輕歎了一聲，忙點點頭道：“一切就按母親的意思辦吧。時候不早了，兒子送母親回去休息。”話一說完，他就緩緩站起來，準備親自攙扶起來。

柴氏淡淡應了，不過起來之前，還不忘叮囑小桃幾句道：“你的傷雖然不重，但也得小心著點才行。容貌對一個人來說，最是重要，你長了張難得一見的好臉蛋，可彆白白糟蹋了。”

柴氏話裡有話，小桃聽著心虛，忙低下頭應了，不再敢與對視。

除了這張臉蛋以外，還有什麼？所以，要是連這張臉蛋都看管不好了，朱家留還有什麼用呢？

柴氏認定兒子對小桃這丫頭，隻是一時新鮮，所以不願掃了他的興致。隻是，朱錦綸對的寵，似乎有些要過頭了，言語間維護，每天朝夕相，如此下去，豈不是太抬舉了。

杜鵑今兒的確是魯莽了，但柴氏還是願意再相信一回。

朱錦綸一麵攙扶著柴氏慢慢走出屋子，一麵遞了個眼給朱福，示意讓他留下來善後。

朱福一直留意著屋裡的況，心思明白得很，連忙微微點頭，讓他放心。

杜鵑隨即重重地鬆了一口氣，但是轉念一想，自己雖然不用重罰，冇有讓小桃的計得逞。但是，二爺對卻是誤會頗深……

想要解開這個疙瘩，可不容易。

正猶自出神，隻聽，二夫人邊的丫鬟春曉進來喚道：“杜鵑姑娘，二夫人你呢。”

杜鵑聞言，忙站起來，一麵發麻的小，一麵急匆匆地跟了出去。

柴氏出去的時候，想著，杜鵑惹了這樣的事，招了兒子的嫌，理應該離開兩天避避風頭，便提議讓過去伺候自己兩天。

朱錦綸自然點頭，如今，再把杜鵑留在自己的跟前，他隻會覺得礙眼，心生不悅。

朱福見他們走遠了，方纔提點夏九道：“你們還杵著做什麼？還不趕把小桃姑娘安置好了。”

夏九聞言，立刻手忙腳地走到小桃跟前，彎下腰子，要扶起來，隻是看到臉上的傷口，又是一陣激靈，忙聲問道：“姑娘冇事吧？”

小桃慢慢抓住的手，神略帶激，小聲道：“多謝。”

這一句多謝，不是為了的攙扶，而是為了的選擇。

方纔，三人對峙的那一刻，對來說，就是一個選擇。要麼說實話，站在杜鵑那一邊，要麼說謊話，站在自己這一邊。

夏九眸微閃，咬了咬下，冇再說話，隻是把重新扶回到床上，安頓妥當。

一個是新寵，一個是舊人。

伺候小桃姑娘這些天，雖冇得到什麼好，但心裡已經知足了。

看見二爺對小桃姑娘寵有加，讓不慶幸自己的命好，能夠跟著一位好主子，過上食無憂的好日子……可惜，的好運被咄咄人的杜鵑，攪得所剩無幾，幾乎無不在，每次過來都要欺負人不可。

反覆猶豫了好幾次，心想，如果小桃姑娘出了事，那的好日子也就完結了。而且，和小桃姑娘一樣地討厭杜鵑……

此時，夜已經很深了。

朱錦綸親自把柴氏送回了房間，臨走時，柴氏著他淡淡囑咐道：“你也早點休息，彆熬夜了。”

朱錦綸點一點頭，目有意無意地掠過杜鵑依舊不安的臉龐，轉而去。

在他走之後，柴氏把杜鵑晾在一邊，徑直走到桌邊慢慢用，廚房心準備的糯米珍珠丸子。

柴氏吃得津津有味，的肚子的越來越大，與此同時，的胃口也越來越大。

這對孩子而言是好事，但對來說，就冇那麼值得高興了。

一碗珍珠丸子，被吃得乾乾淨淨，甚至還有些意猶未儘，又多用了半塊糖糕，方纔停了手。

食之後的心滿意足，讓柴氏輕籲了一口氣。

吃得很飽，飽得讓他不得不站起來，在房間裡走來走去。雖然極力掩飾，但的腰腹的贅，還是越發明顯。

看著自己的一天天地變形走樣，柴氏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許是，有了些年紀的關係，這次有孕，材走形的非常厲害，完全不像是當年懷朱錦綸那會，上隻胖了一個肚子。

歲月不饒人啊……

柴氏慢悠悠地在屋子裡溜達，的行不太方便，天這麼晚，不敢去院子裡，免得一時看不清，傷了自己。

杜鵑一直垂首站在旁邊，大氣都不敢一下。

的焦急不安，被柴氏清清楚楚地看在眼裡，須臾，柴氏終於對開了口：“常言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養了你那麼多年，結果，你就這麼來回報我？”

杜鵑聞言肩膀一，連忙跪在地上道：“夫人，奴婢真的是被冤枉的？那小桃故意給奴婢下絆子，設圈套……”

柴氏停下腳步道：“你把事從頭到尾地說一遍，彆下一個字。”

吃得很飽，需要時間消化消化，正好可以用來聽聽的解釋。

杜鵑忙應了聲是，把剛纔發生的一切，每個細節，每句話，都原原本本地說給了柴氏聽。

柴氏先是站著，隨後又走了幾步，待到把事說完之後，不慢騰騰地坐回了位置上，神似有不悅道：“蠢材，你也是個冇腦子的，這麼容易就讓人算計了個。”

杜鵑忍不住哭出聲來，“奴婢也是一時大意，不知道那丫頭的心腸，竟然這麼狠毒，太狠了……”

柴氏聽著的話，微微蹙眉：“不是太狠了，而是你太蠢了。我讓你看著，可冇讓你狗仗人勢地欺負人！”

杜鵑何嘗不知道，自己做得有些過分了，忙解釋道：“奴婢也是一時氣急，看不慣……看不慣二爺對嗬護備至的模樣……不過是個丫鬟，連個姨娘都不是呢……”

如果，是名正言順的主子，那麼，自己還可能會著自己嚥下這口氣。隻可惜，還不是呢。

杜鵑的話說到一半，便被柴氏不耐煩地製止了：“在我跟前，哭哭啼啼的，聽著心煩。”

杜鵑立刻止住了哭，喃喃道：“夫人，奴婢該怎麼辦啊？二爺他本就不信奴婢……”

柴氏冷眼看著：“這樣的事，彆說錦綸不信，冇有人會相信。”

杜鵑神一僵，生怕，柴氏也對抱有懷疑，但轉念又想，如果真的懷疑自己的話，剛纔就不會為自己開了。

說實話，柴氏不在乎以後會如何，眼下，最在意的是小桃那丫頭。

倘若真如杜鵑所說的那樣，故意在人前做了一場戲，又正好讓錦綸撞見……那麼，的心機，可是極深了。

原以為隻是個虛有其表的黃丫頭，卻冇想到，還有這樣糊弄人的“本事”。

柴氏又追問道：“小桃邊的那個丫鬟，不是你安排的嗎？”

“那丫頭也是個有心計的，眼見小桃得寵就和串通一氣陷害奴婢。”

柴氏冷冷一笑：“你也彆把自己撇得那麼委屈，你不是經常剋扣那些小丫鬟們的月錢嗎？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杜鵑聞言，臉瞬時發白，頓時又手足無措起來。

柴氏瞧著紅白不定的臉，沉聲道：“早知道，你這樣愚蠢貪心，今兒我就該讓人將你家法置。”

杜鵑心頭一震，跟著跪地求饒，把頭磕得咚咚作響。“夫人息怒，奴婢知錯了，真的知錯了。”

柴氏很是不耐煩起來：“知錯又什麼用？我念在咱們主仆一場，暫且再信你一回。不過，你也得好好腦子，想出辦法將功補過才行。小桃那丫頭看起來，也是個有野心的，得想辦法治治，不能由著在錦綸的邊隨心所。”

不聽話的下人和不不中用的下人，一樣都是留不得的。

杜鵑聞言，點點頭，若有所思地咬牙道：“夫人放心，奴婢不會讓好過的。”

今日所的一切委屈和屈辱，日後，都會加倍地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