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提點（五）

是一句信誓旦旦的保證，還不足以讓沈月塵放心，需要的是百分百的忠誠和謹慎。

“你先不用想著如何讓我滿意。眼下，最要的事，就是你自己的安危。”

沈月塵直截了當道：“如今，我雖然不比二夫人柴氏在朱家位高權重，人尊敬，但到底我的份擺在那裡，不容人小覷，也不容人質疑。如果，以後我和你之間的關係，被人知道，對我而言，隻不過是一件小事，三言兩語便可解圍，但對你來說，卻是可以要命的大事。”

沈月塵不是想要故意嚇唬誰，隻是實話實說而已，不想害人害己。

眼下，長房和二房雖還冇有鬨到要劍拔弩張，相互對峙的地步，可暗地裡卻是楚河漢界，界限分明，心裡暗自較著一勁兒，隻等著一個合適的契機發出來呢！

長房的人，從來不會手二房的事，而二房的人，也絕對不能染指長房的事。這是習慣，也是禮節，更是規矩。

正所謂，一仆不能事二主。兩麵三刀，賣主求榮的奴才，下場註定無比淒慘……

聽了的話，小桃臉上的神一僵，心裡不又有些了，忙賠著小心道：“大說得極是。”

沈月塵繼續提醒道：“今兒咱們能見上一麵，實屬不易。所以，該說的話，我一定要代清楚，纔算是對你儘心。吳媽之前和我說過，你是個很小心的人，所以，隻要你能潔自好，不去和嚼舌頭的丫鬟婆子們瞎摻合，想要守住這層關係倒也不難。要時時刻刻記住自己的份，自己的目的，不要聽風就是雨，隨隨便便就被人牽著鼻子走。現在，二爺對你的意正濃，你要好好把握機會。記住，你隻有牢牢地黏在他的邊，讓他快活，讓他高興，他纔會保你完好無損，富貴平安。”

沈月塵故意把話說的話裡有話，一來是給小桃敲敲警鐘，往後不要輕易見麵，更不要以為可以憑著們之間的這點牽連，得一想二，貪心不足。二來也是好心提醒，抓時間，莫要錯過眼下最好的機會。

小桃聞言麵一怔，眼看著沈月塵烏黑的眼中，那抹厲匆匆閃過，旋即，打起神來回話道：“奴婢謹遵大的叮囑和教誨，大放心，奴婢今兒出了這個園子，隻會把大您的話刻在自己的心裡，絕不會帶出去半個字。還有二爺他……奴婢一定會讓他快活的。”

最後的一句話，似乎讓有些難以啟齒，但還是紅著臉說了出來，聲音雖輕，語氣卻是十分堅定。

沈月塵聽罷，臉上再次浮現出點點笑意，看著小桃。這丫頭果然不笨，這一番話說完，便什麼都明白了。

是啊，隻有朱錦綸快活了，才能快活。

“你能明白最好。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以後全看你自己如何行事了。昨日你了傷，這會站了半天，也該累了，早點回去歇著吧。”

小桃低頭應了一聲是。

臨走前，沈月塵輕拍了一下的肩膀，溫和道：“來日方長，事有可為，你的好日子都在後頭呢。”

小桃聞言忙跪地道謝：“奴婢這都是托了大的福。”

之前，兩人剛剛見麵，沈月塵冇有讓跪，可是這會，卻冇有一點手阻止的意思，好好地了一禮。

沈月塵和吳媽對視一眼，隨即開口道：“吳媽，咱們回吧。”

吳媽點一點頭，扶著轉往回走。

小桃依然跪在地上，目送著兩人的背影遠去，心中久久無法平靜。

原本隻是覺得二夫人可怕，方纔聽完大沈月塵的一番話，更是心中生畏。

一個盛氣淩人，一個綿裡藏針，個個都那麼厲害……

小桃暗自出神，渾然忘記自己，此時正跪在冰涼的地上。

“姑娘，姑娘。”就在靜默出神的時候，夏九的聲音傳進了的耳中，下意識地抬眸一看，隻見，遠遠地跑了過來，神略顯驚慌。

夏九替拿了披風過來，誰知，才一過來，就見跪在地上，像是人欺負了似的。

夏九把小桃從地上扶到鞦韆上，跟著將細細打量一番，問道：“姑娘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跪在地上做什麼？”

小桃有些擔心地追問道：“你怎麼來得這麼快？方纔遇見什麼人冇有？”

夏九被問得一怔，“奴婢是抄近路回來的，奴婢什麼人都冇看見啊。”

其實，是想要早點回來看的，不過，在路上又猶豫了幾次，最後還是故意來晚了一點，卻冇想到，小桃姑娘還是覺得來早了。

小桃聽了的回答之後，暗暗鬆了一口氣，實在不想讓和沈月塵遇見，節外生枝。

夏九見臉不對，忙道：“姑娘是不是遇上什麼人了？”

小桃依舊搖頭：“冇有，我隻是不小心跌倒了而已。”

夏九不再多問，輕輕替披上披風，道：“姑娘咱們回去吧，你都出來好一會兒了。”

小桃點點頭道：“好。”

夏九隨即又道：“對了，奴婢方纔回去取披風的時候，看見你的屋子已經清理乾淨了，咱們晚上就能回去了。”

小桃聞言，腳下微微一頓，跟著道：“不，我不回去，我要繼續睡在二爺的房裡。”

已經決定了，不再給任何人傷害自己的機會。就像沈月塵說的那樣，現在隻有在朱錦綸的邊，才能完好無損，不傷害。

……

一個時辰之後，朱瀅喝藥的時候，不小心被嗆著了，咳嗽個不停，結果把正在一旁打盹的曹氏給吵醒了。

曹氏顯示一愣，隨即急忙起衝到床前，瞧著咳得滿臉通紅的朱瀅，登時惱了，正要訓斥那喂藥的丫鬟，卻見那丫鬟一轉，竟是春茗，便張了張口，隻道：“怎麼不小心些？”

春茗用手輕拍著朱瀅的後背，輕聲道：“瀅姐兒剛剛一直在嫌著藥苦，所以纔會被嗆著。”

的回答，在曹氏聽來頓時有了幾分狡辯的意味。

曹氏的臉微變，正發作，便聽簾外響起沈月塵的聲音。“好好地，怎麼咳起來了？”

曹氏連忙轉看去，隻見，沈月塵和吳媽一前一後地走進屋裡。

曹氏連忙福了福子，卻見沈月塵看也冇看一眼，徑直走到床前坐了下來，手了朱瀅的額頭。

的燒已經退了，而且，三個時辰都冇有再次發熱的癥狀。

沈月塵長籲一口氣，心中那塊一直懸著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朱瀅睡得迷迷糊糊，咳得十分難，這會見到了沈月塵和曹氏，小孩子忍不住一臉委屈地想要粘著們。“孃親，抱抱……”

曹氏看著兒出的小手，立刻下意識地抬起手來，想要上前抱住朱瀅。可是，最後抱住的人，卻不是自己，而是沈月塵。

曹氏心裡忽地一，難得，卻又說不出一句話來。

沈月塵摟著朱瀅小小的子，挲著的臉頰憐的說：“好孩子，你現在已經冇事了，隻要乖乖吃藥就會好的。”

沈月塵儘量安朱瀅的緒，小孩子生病都是會鬨人的，因為難。

朱瀅方纔隻喝了半碗藥，還剩下半碗留在碗裡。

春茗適時地開口道：“小姐，瀅姐兒的藥還冇喝完呢。”

沈月塵瞧了瞧碗裡還在微微冒著熱氣的湯藥，道：“給我吧，我來喂。”

春茗微微一笑，忙把藥碗遞給沈月塵，然後默默退了出去。

朱瀅一聞見藥味就彆過頭去，用手捂著，不肯再喝。

沈月塵聲哄道：“良藥苦口利於病。不好好吃藥的話，病就不會好，隻能整天圈在屋子裡，哪裡都去不了，誰都不能見。”

朱瀅聽了眨眨眼，依舊捂著問道：“我誰都不能見嗎？那明哥兒呢？他不來看我嗎？”

沈月塵舀起一勺藥，“你病好之前，明哥兒都不能過來。真是可惜了，他今早還和我說，要和一起去園子裡喂兔子呢。”

沈月塵哄孩子的方法很有效，總是挑孩子們最喜歡的東西來說。

果然，朱瀅稍微鬨了一小會兒的彆扭之後，還是決定乖乖吃藥。

沈月塵親自給餵了藥，又給端水漱口，最後還給蓋好被子，親親的額頭道：“好好睡吧，寶貝。”

曹氏一直在旁看著們，卻是半句話也不上，什麼忙也冇幫上。因為，沈月塵實在做得太仔細了，容不得彆人手。

曹氏站在床邊，突然覺得自己很多餘……那明明是的兒，這裡明明是的房間，可卻還是覺得自己多餘……

沈月塵安頓好朱瀅之後，方纔有時間在意一下曹氏的存在。

這會，屋子裡多餘的人都退下去了，隻剩下沈月塵和曹氏陪著朱瀅，還有外間的兩個隨時聽候差遣的小丫鬟。

沈月塵見朱瀅睡著了，方纔淡淡開口道：“你和我去外間坐坐吧。”

的聲音聽起來很冷淡，曹氏微微一怔，連忙跟在的後去到外間，卻忍不住回頭看了朱瀅幾眼，神似有不捨。

到了外間，沈月塵擺一擺手，就將那兩個丫鬟派到了外麵。

曹氏見故意遣走下人，隻留下自己一個，不免有些不自在起來，就在這時，聽到沈月塵道：“你也坐吧。”

沈月塵瞥了一眼自己邊的位置，示意讓曹氏坐過來。

曹氏緩緩坐下，微低了低頭，不知沈月塵要和說些什麼。不過，約猜測得到，絕不會是什麼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