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笑話（二）

楚楚在朱家住了好幾天，還是第一次瞧見明哥兒，心裡不有了幾分討好之意。

黎氏極是疼明哥兒，不管再忙再累，每天一到時辰都要過來親自照顧他吃飯睡覺，雷打不。

明哥兒的眼睛在楚楚的上滴溜溜地轉了一圈，最後，還是停在那張緻的臉上，目定定的，似是有些看呆了。

朱家奴仆眾多，如雲，隻是還冇有一個人能長得像這般人，那雙眼角微微挑起的丹眼，俏的鼻子，嫣紅的，任誰見了都忍不住要讚歎兩聲，尤其是男人……

明哥兒忽地想起自己之前聽到的那些話，狐仙狐仙……今日得見真人，隻覺果然是冇有白白辜負這兩個字，的確是個人。

他隨即轉念一想，幸好，沈月塵懷上了朱家的孩子，否則，憑著這副姿，再稍微有點心機，就能朱家的男人們耍得團團轉了……

楚楚見到了明哥兒的目，見他一直怔怔地瞧著自己，不免低頭一笑，連忙從盤子裡揀出幾顆果子，然後俯下子送到明哥兒的麵前，笑盈盈道：“明哥兒，這個給你吃。”

黎氏的目掃過手中的果子，還未等明哥兒應聲，便輕輕推開道：“孩子還小，不能吃東西，你自己留著吃吧。”

正如所說的那樣，明哥兒是的命子，所以對於明哥兒的食起居，都要親自經手，一一檢查確認纔可。

楚楚聞言臉上的尷尬一閃而過。

悻悻地收回了手，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明哥兒對卻是倍興趣，扶著黎氏的手，跳下椅子，顛顛地跑過去，一把攥住的袖子，著的手，似乎想要手裡的果子。

楚楚微微一怔，忙把果子拿給他，道：“明哥兒喜歡這個？”

明哥兒接過果子卻是不吃，隻是攥在手裡，出胳膊，朝著楚楚聲氣道：“抱抱。”

楚楚聞言一喜，連忙抬頭向黎氏征求同意，黎氏點頭默許，纔敢小心翼翼地把明哥兒抱了起來，坐在的膝蓋上。

明哥兒倒是出奇地老實，仰著小腦袋隻管看著楚楚的臉，似乎很喜歡的模樣。

他的骨子裡畢竟是個年人，喜歡人，尤其喜歡漂亮的人。可惜，他現在還不到三歲，雖然整天窩在脂堆裡，卻也隻能無奈地裝個可的孩子，揩點油而已。

楚楚有些冇想到，明哥兒會這樣喜歡，素來不招小孩子的喜歡，不過今天似乎是個例外。

黎氏見明哥兒喜歡，微微含笑道：“看來他很喜歡你。你們也算有緣，按輩分的話，你可是他的表姑姑呢。”

明哥兒雖然不是個怕生的孩子，但也不喜外人親近，若是換彆人，估計早就一嫌棄了。

楚楚又把明哥兒抱了些，淡淡笑道：“是啊，為姑姑，第一次見麵我卻是空手而來，實在有些慚愧。”

黎氏笑道：“他一個小孩子家家的，該有的都有了，你就不要在意這些了。”

明哥兒這會還冇吃完自己的那碗芝麻糊糊，黎氏不得不讓孫嬤嬤把他重新抱過來，把剩下的那點吃完。

明哥兒稍微彆扭了一下，方纔乖乖聽話。

黎氏見楚楚這個時間過來，心想，一定是有話要說，便先把明哥兒喂抱了之後，又讓丫鬟帶他去此間小憩，隻留下孫嬤嬤一個人伺候著。

待閒人退去，黎氏輕輕抿了口茶，先開口道：“我知道你前兩天子不爽，如今看你的子都好了，我也就放心了。”

黎氏知道，楚楚這兩天過得不自在，不過，手頭的事也不，所以冇時間也冇心思關照楚楚……

說實話，黎氏現在也想不到該把怎麼辦纔好？

如今沈月塵有孕，是心中的都頭等大事。所以，為了保護好沈月塵腹中的胎兒，黎氏必須對楚楚冷淡一些。

楚楚靜靜道：“表嫂剛剛有孕，姨母自然要好好照顧纔是。我原本想親自去給表嫂道喜的，可是我的子剛好，怕還帶著病氣，不吉利……”

黎氏讚同地點了點頭，心想，總算是還有點眼，知道輕重，冇有故意去討人嫌。

朱家出了這樣的喜事，楚楚本該有所表示的，不過，的境尷尬，不麵比麵好。

“我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這會冇有外人，姨母就和你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吧。”黎氏心裡算著時辰，知道自己不能和閒話太久，還是長話短說比較好。

楚楚心中一，隻道：“姨母請說，楚楚用心聽著便是。”

黎氏又喝了口茶，潤潤口道：“上次在園子裡的事，我都知道了。這些日子，你聽了不閒言碎語，心裡不舒服也是有的。不過，這件事過去也就過去了，你表哥錦堂這個人，說一不二，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冇人能強迫他改變主意。”說到這裡，隨即輕輕一笑，繼續道：“你表哥錦堂對錶嫂月塵素來疼有加，如今，你表嫂懷有孕，他自然冇有心思注意彆人，所以，你也不必再對他癡心一片了，是時候該收收心了。”

癡心一片……楚楚乍聽這四個字的時候，險些冇輕笑出聲。

何曾對朱錦堂癡心癡過？又哪來的收心一說。不過是一時迷了心竅，按著們的吩咐，做了些蠢事，可如今，聽黎氏說話的語氣，倒好像這一切都是自己的意思是的。

楚楚努力掩飾著自己臉上的難堪，儘量保持著溫和的微笑。

黎氏見冇出聲，便繼續道：“你母親素來很心疼你，一心想給你找個好婆家，讓你食無憂，富貴一生。我為你的姨母，自然也要為你著想一二。所以，過些日子我會好好替你留意一番，專門為你挑一門好親，你覺得如何？”

沈月塵的孩子來之不易，何況，的子單薄，稍有不順，就可能了胎氣。

黎氏盼了這麼久，終於有機會可以如願，所以不會讓任何人去讓沈月塵心煩，讓自己心煩。

當初，選中楚楚，隻是為了讓朱錦堂收心，可是現在，黎氏對沈月塵已經冇有任何埋怨了，相反地，連自己的心思也都撲在了沈月塵的上，怎麼會捨得讓難過……

楚楚是的棋子，而沈月塵是的媳婦，是孫子的母親，誰輕誰重，一目瞭然。

不過，黎氏也不是那種過河拆橋的人，畢竟，對妹妹黎九娘還有幾分誼在。

楚楚聽了的話，心頭就像是掠過一陣冷風。“姨母的意思是想要讓楚楚離開嗎？”

黎氏冇有點頭也冇有否認，隻道：“你樣貌出挑，姿過人，將來必定會覓得一位良婿的。姨母會為你做主的，找一個人品，學問，家世，樣貌，樣樣都與你般配的人。”

為了不讓沈月塵看著心煩，了胎氣，讓離開朱家，顯然是最好的辦法。不過現在就把攆走，未免太過無了些，總要給找個合適的人家才行。

楚楚的臉微微發白，半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何嘗不知道自己已經了一顆棄子，黎氏已經不需要了，因為朱錦堂不需要納妾了。而朱家也已經冇有這個外人合適的位置了。

楚楚輕輕一歎，僵地笑了笑道：“好，一切全憑姨母做主就是。”

黎氏臉上的笑容更深了，點頭道：“我就知道你是個懂事的。”說完，轉頭給孫嬤嬤遞了一個眼，孫嬤嬤心領神會，忙從袖中掏出一個荷包，道：“姑娘，這是夫人準備的一些銀兩，特意給您準備的。”

楚楚看了一眼那荷包，搖搖頭道：“多謝姨母疼，不過我自己還有些銀子傍，不勞姨媽您破費了。”

黎氏跟著道：“給你你就拿著，和我客氣什麼？咱們雖說冇能親上加親，但該有的份還是有的。前幾日，我一直想去觀音廟燒香拜佛，可惜，上事多一直走不開，如今，你表嫂有孕，我理應該去廟裡還神上香的，可惜我走不開，正想找人幫忙呢……”

楚楚聽著故意拖長的尾音，自然知道話裡話外的意思。

隨即應聲道：“姨母若是不嫌棄，楚楚願意為您去廟裡走一趟，也算是對錶嫂和腹中的孩子儘一份心意了。”

黎氏對的回答很滿意，隻道：“那些銀子你收好，到時候多添點香油錢，多讓師傅誦一會兒經。”

楚楚不再堅持，接過荷包，道了聲謝。

黎氏隨即放下茶杯，下了逐客令，孫嬤嬤親自將楚楚送了出去，然後折了回來，對著黎氏說道：“楚楚姑孃的臉很難看，估計心裡麵一定不甘心吧。”

黎氏淡淡道：“不甘心又怎樣，我已經給了一次機會，自己不爭氣，怪不了彆人。”

雖然隻有一次，但也表明瞭朱錦堂對毫無心思。送到了邊的都不吃，可見是真心不喜歡。

孫嬤嬤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來也巧，虧得不爭氣，否則，要是事了，那大的心裡一定會跟著添堵的。”

自己剛剛懷孕，丈夫的邊就有了新寵，這樣的事，任誰也冇法不去在意。

黎氏輕歎一聲：“是啊，萬一要是那事了，月塵在心裡還不定要怎麼記恨於我呢？”

沈月塵懷著孩子，若是記恨了自己，那就等於是連帶著肚子裡的孩子也跟著一起記恨了自己。

黎氏隻要一想到這樣的事，就不心神一，隻覺得有些後怕。可以不在乎沈月塵，但不能不在乎的寶貝孫子。

孫嬤嬤見歎氣，忙寬道：“好在，事冇有變得太複雜，大也冇有讓您失。隻是，楚楚姑娘這邊，夫人打算怎麼辦呢？難道您真準備給說親不？”

黎氏微微沉道：“人是我領來的，理應該有我領出去纔是。若是讓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去，實在是有損我在孃家的臉麵，可若是一直留著，免不了又要生出是非來，所以，還是把嫁出去的穩當，大不了補些銀子，給置辦些嫁妝就是了。”

孫嬤嬤聞言點一點頭，覺得說得很有道理。

“夫人說的是，可這門親事的人選，可不好找，畢竟楚楚姑娘是外鄉人，而且，出不高，那些達貴人的公子爺，就算是看得上，也未必會明正娶地娶過門，最多也就是相中的樣貌，進門做個妾。”

黎氏靜靜道：“往後會怎麼樣？一切還得看的造化。”

……

楚楚一路悶著頭走回房裡，才一進屋，就把手裡的荷包重重地扔在地上，臉微微泛紅。

紅菱見狀，連忙關門關窗，生怕有人見到這副氣急敗壞的模樣。

“小姐，您消消氣，退一步海闊……”

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楚楚冷冷打斷道：“你要是隻會說這些廢話，就趁早給我滾出去！”

紅菱聞言一怔，伺候小姐這麼久，還從冇見過這樣緒失控的樣子。

楚楚氣得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穩，隻是一個勁兒地屋子裡轉來轉去，雙拳握，臉通紅，喃喃道：“我真是太傻了，真是太傻了，母親也太傻了……”

紅菱咬了咬，不敢再擅自，隻俯下子把地上的荷包揀了起來，輕輕打開，低頭看了一眼。

那荷包拿起來沉甸甸的，裡麵裝著一張銀票和兩錠五兩的銀錠子。

“小姐您看……”紅菱小心翼翼地把銀子拿給楚楚過目。

楚楚瞥了一眼之後，便冷笑道：“姨母還真是大方。”

是啊，朱家有的是錢，黎氏也有的是錢。他們大氣，說什麼是什麼，讓人無從反駁，也冇法拒絕。

仔細想想，當初母親之所以會送過來，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朱家的名，朱家的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