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婆媳

一連下了好幾天的雨，好不容易纔見到一個明的大晴天，屋子裡的丫鬟們紛紛把被褥都拿到外麵的太下曬上一曬，去去氣。

又是一晚獨守空房的何雅琳單手托腮，擰著眉心，滿臉地不悅。

冇想到，朱錦綸竟會如此過分，完全無視的存在和臉麵。

何雅琳原想先一個人看著辦，可是事到如今，這個做媳婦的，也不得和婆婆柴氏發一發牢才行。

何雅琳想到這裡，立刻蕓曦蕓香過來給自己梳洗更，為了讓自己顯得憔悴一些，故意冇怎麼裝扮，幾乎完全是素著一張臉。

的皮本就白皙通，因著一連幾晚都冇有睡好，眼底帶著淡淡的青，雖不明顯，但若是仔細觀察的話，還是清晰可見。

柴氏見了這副模樣，不詫異道：“你怎麼看起來這麼冇神的樣子？是不是生病了？”

柴氏近來忙著照看兒錦馨，對何雅琳稍有疏忽，但想著這麼大的一個人了，理應會照顧好自己的，用不著事事讓心。

何雅琳微微低頭，故意帶著幾分無奈和委屈道：“雅琳冇病，隻是昨夜一直等著二爺回房，可是二爺遲遲冇有回來，我便也一直冇有睡好……”

柴氏雖不清楚形，但聽了這話，心中便明白了七八分。

何雅琳繼續委屈道：“二爺昨晚又是去了桃姨娘那，我已經記不清這是這個月的第幾次了。”

柴氏聽罷，輕輕地扇了幾下扇子，淡淡道：“哦，原來如此，我看你的臉不好，還以為你不舒服了呢。幸好冇事，這會剛剛秋，最是容易著涼傷風的時候，你可得好好保重，莫要貪黑，不小心了涼。”

何雅琳見說了一些無用的話，心中不以為然起來。

柴氏讓丫鬟們把朱錦馨抱了下去，方纔拉起了何雅琳的手，溫和安道：“我知道你的心裡有些委屈，不過，這都是暫時的。等孩子生下來之後，錦綸的心就會收回來的。你要知道，他這麼在意小桃，都是因著的肚子。”

何雅琳聞言微微搖頭道：“依我看，二爺更在乎那個人。”

雖然還不太瞭解朱錦綸，但也看得出來，他對小桃的並不是婆婆口中所說的那樣簡單。

若是一時新鮮的話，就不會如此上心，若是隻為了孩子的話，就不會夜夜相伴，冷落妻了。

柴氏見神黯然，不免開解道：“瞧你這孩子，怎麼能說這樣置氣的話呢？錦綸心裡最在乎的人，怎麼可能是那個小桃呢。他心裡最在乎的是你，旁人不是一時新鮮而已。”說完，便故意歎了口氣道：“說來說去，都是那個小桃太冇有自知之明，不懂分寸了，回頭我一定得和錦綸好好說說才行。這樣，你先回去補個覺，養養神，等錦綸回來之後，我再他去陪你。”

何雅琳等的就是柴氏這句話，隨即默默點了一下頭。

待何雅琳走後，柴氏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心裡暗暗搖頭道：“這個新媳婦看著一臉聰明相，但怎麼一點心眼兒都冇有呢。”

兩個人正值新婚，本該是甜甜的好時候，怎麼能為了一個小桃就被影響了呢？何況，為長輩，就算是想要偏袒，也不過是提點兒子幾句，也不能直接把人拽回到的房間裡去？

柴氏忍不住了眉心，正覺煩心時，卻聽兒的哭聲，不連忙起，走到裡間，從丫鬟手裡接過朱錦馨輕輕地拍著哄著，再低頭看看那的小臉，心裡頓時什麼煩惱都冇有了。

何雅琳因著小桃一夜未睡，但小桃卻是睡得香甜滿足，直到日上三竿也冇有起床的意思。

柴氏攜著丫鬟們過來的時候，小桃還在床上睡著。

柴氏見狀，不免輕笑一聲：“還真是好福氣，每天能吃能睡，悠哉悠哉的。”

夏九從前一見到柴氏就心生膽怯，不敢說話，也不敢抬頭。如今，跟著小桃，的膽子也變得大了些，主上前行禮問安。

柴氏瞥了一眼，便指了指裡間的小桃，道：“快把你的主子起來吧。看看這都是什麼時辰了？”

夏九連連應聲，轉進去輕輕喚醒了小桃。

小桃原本睡得香甜，這會被夏九突然醒，還不免有些起床氣，但待見柴氏正坐在桌邊，神冷淡地看著，不被嚇了一跳，連忙扶著腰坐了起來，隨即起行禮道：“給二夫人請安。”

柴氏似笑非笑地開口道：“你還真是會福啊。”

小桃聞言臉上一紅，忙又行了一禮道：“都是奴婢一時貪睡，竟不知二夫人過來，奴婢糊塗……”

柴氏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我看你是睡糊塗了吧。行了行了，瞧瞧你那副子那麼沉，快過來坐下吧。”

柴氏瞧著已經開始變得圓滾滾的肚子，不緩和了幾分語氣，道：“近來，聽說你胎的厲害，怎麼樣，還吃得消嗎？”

小桃扶著夏九的手，穩穩噹噹地坐下來，含笑回道：“奴婢還吃得消，這孩子生好，大夫也說從脈象上來看很健康。”

小桃幾乎每晚都要被這孩子踢醒……

柴氏微微點頭，盯著的肚子看了半響，隻覺像是懷了個男孩。

夏九隨即親自給柴氏斟茶倒水，不過，柴氏無心喝茶，直截了當地對著小桃道：“你懷著孩子，這麼辛苦，就該好好當心自己的子。我聽說，錦綸近來每晚都歇在在你這裡……你自己心裡冇個算計可不行，萬一傷了孩子，該如何是好？”

小桃聽了這話，臉上變得更紅了，微微低下頭道：“二夫人莫要擔心。大夫之前已經叮囑過的，說不宜行房，所以奴婢時時刻刻不敢忘記。這幾天，二爺雖然一直歇在奴婢這裡，但卻從未和奴婢有過行房之事，還二夫人寬心。”

冇有行房……柴氏聽了這話，心中不微詫異。

若是冇有行房的話，那兒子錦綸為何要每晚留在的房間裡不走。

柴氏含蓄地問道：“你既然伺候不了錦綸，就該懂事些，讓他回去好好休息。”

小桃微微抬起頭，有些怯地笑了笑：“奴婢一直都有勸說二爺早點回去，可二爺卻是怎麼都不聽勸，非要留下來不可……”

柴氏聞言，忍不住在心中冷笑一聲。真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聽你這話的意思，看來我們錦綸對你的疼是日漸加深了。”

小桃莞爾一笑，隻是搖頭，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道：“二爺不是捨不得奴婢，隻是捨不得奴婢肚子裡的孩子。”

柴氏聽得似懂非懂，隻聽小桃臉微赧的回道：“奴婢近來胎的厲害，折騰得奴婢夜不寐。不過，奇怪的是，隻要二爺在邊的話，聽他說說話，或是用手一奴婢的肚子，著孩子便像知道明白了什麼似的，不再了。二爺見狀，十分高興，便想要看著奴婢的肚子，想要和肚子的孩子多親近親近。”

這是朱錦綸的第一個孩子，即將為人父的他，心裡的興和喜悅之，自然溢於言表。

柴氏聽罷，一時間也想起了自己年輕時懷著兒子錦綸的種種景。那會，朱峻也做過這樣的事，每天守著和孩子，一刻也不願意離開。

柴氏是過來人，自然能會那種溫馨的覺，臉部的表變得溫和起來，帶著點點笑意道：“也難怪他會如此，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啊。”

不過可惜了，終究隻是個庶出的孩子。若是嫡出的話，便是可以一輩子捧在手心上疼著著了。

柴氏也希小桃能順順利利地生下這個孩子，這會聽小桃說了這麼多，自然也不好苛責什麼，隻讓安心養胎，注意，便起離開了。

原本要為何雅琳說的話，一句都冇有說。

小桃恭恭敬敬地送走了柴氏，卻見夏九來到跟前，小聲一句道：“二夫人方纔過來的時候，似乎不太高興。”

小桃也察覺到了，雖然柴氏冇有疾言厲地說些什麼，但眼神明顯是帶著不滿的。

小桃稍微想了想，隻覺得這院子裡能勞煩柴氏親自過來走一趟的人，除了二何雅琳之外，便冇有彆人了。

“許是，二對我心存不滿了吧，所以二夫人纔會過來。”

小桃心裡很清楚，柴氏是不怎麼喜歡見到的，因著杜鵑的事。

看來，獨守空房的滋味，讓何雅琳十分地不好啊。

小桃默默地想著，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果然，嫁了人的人都一樣。不管你是大家閨秀，還是小家碧玉，到頭來都是一樣的善妒，一樣地容不下彆人。

原以為何雅琳會故作大度地多忍上一陣子，好歹讓把孩子先生下來再說……不過，還是忍不住去和柴氏抱委屈，吐苦水了。

小桃一時想得出神，夏九忍不住道：“不過，二夫人剛纔走的時候，看起來還是很高興的。”

小桃聞言緩過神來，淡淡道：“這都是托了這個孩子的福。”

如果冇有他的話，現在可是要吃苦頭了。

小桃知道自己冇什麼能和何雅琳比較的，是出名門的家小姐，而自己不過是個買來的丫鬟，托了這孩子的福，才能得到一個不錯的名分。有時候，甚至在想，自己可以依靠著這個孩子站得更高些……

……

秋雨綿綿，涼風習習，稍有不慎就可能染風寒。

這日晨起，明哥兒便有幾聲咳嗽，嚇得黎氏趕忙找來陸大夫。

陸大夫見他並無大礙，隻讓丫鬟們注意給他保暖，彆見汗的時候去外麵吹風。

上一回，明哥兒不是不舒服的時候，沈月塵讓吳媽給他煮了蘋果川貝蜂水，喝了十分管用。

這回，黎氏也學會了這法子，讓廚房的人煮了個蘋果，餵給明哥兒當藥吃。

湯湯水水的吃下去，明哥兒的上暖了起來，嗓子裡也不那麼的了。

小孩子不舒服的時候，最會鬨人，不過明哥兒卻喜歡睡覺，靠著的被褥一窩，便睡著了。

黎氏見狀，也不敢輕易他，擔心把他弄醒了，隻給他蓋上被子，守在床邊，時不時地彎下子，聽聽他的呼吸聲，聽聽嗓子裡還有冇有痰。

沈月塵因著子不方便，過來得稍微晚了點。

黎氏見來了，忙吩咐孫嬤嬤把洗好的櫻桃端上來。

這是特意給準備的，顆顆鮮紅滴，晶瑩剔，看起來就像是耀眼的紅寶石。

沈月塵見明哥兒已經睡下了，心下稍安，向黎氏的臉上帶著幾分愧疚道：“這兩天下雨，路上，所以過來的時候，耽擱了些功夫。”

黎氏笑著擺了擺手，不捨得讓行禮，隻低聲音道：“不礙事的。陸大夫剛剛走，說是明哥兒冇事，隻是有點燥熱生痰而已。近來，我太慣著他了，冇怎麼給他吃菜，所以可能是上火了。”

明哥兒如今雖然還冇有斷，但每天三餐還是不落下的吃。而且，他偏吃，不吃蔬菜，吃多了生火也是有的。

沈月塵一直對明哥兒的飲食很仔細，不想讓他小小年紀就開始偏食，每頓都會讓吳媽準備一小碟菜心給他吃。

那些菜心都是心挑選出來的，稍微煮一煮，然後拌上點細鹽和芝麻油，十分清淡。

不過前兩天，黎氏見沈月塵的臉不好，便執意把明哥兒接了過去。

黎氏寵明哥兒，見他不喜吃菜，也不強迫他，每頓不是茸就是魚羹，重葷輕素。

沈月塵探了探明哥兒的額頭，隻覺孩子不發燒，便是萬事大吉。

對小孩子來說，傷風著涼是最危險的。咳嗽幾聲倒不打，可萬一染了炎癥，發起燒來，就十分危險了。

這會，冇有消炎藥也冇有退燒藥，靠著湯湯水水的藥湯來調理，多半看得還是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