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峯迴路轉（一）

匆匆準備了幾日之後，從京城傳來得一個訊息，讓朱家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起來。

們的皇後孃娘阮琳珞，居然還是皇後。此旨一出，全國嘩然，甚至還有不人覺得荒唐至極。

李煥登基之後，按部就班地清理掉了不人，而要求死元皇後阮琳珞的奏書，也是一本連著一本，可李煥卻隻作未見，故意對阮琳珞避而不談。

他這樣曖昧的態度，讓朝中眾臣捕捉了蛛馬跡地線索，開始暗中揣測到了些許苗頭。

當初，阮琳珞是太皇太後親自挑中進宮的，而且，傳說還是凰命格，天生就是做皇後的料。

許是，新帝李煥也是在意這樣的傳言，所以纔會對如此迷，如此寵……

遜位逃竄的李政，如今已經是自難保，據說他攜著一批親信之人逃到了英州，雖然當初李煥下旨，將他貶為庶人，表麵上是要放他一命，其實背地裡還是痛下殺心要斬草除。

李政如今也隻是茍延殘，不管他逃到哪裡，後總有朝廷追殺他的人馬如影隨形，勢必要取他人頭，才肯甘心。

阮琳珞被李煥幽在水月宮長達十餘天之久，冇人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邊的宮太監，全都被一一殺死。整個宮殿，如同冷宮一般的死氣沉沉，李煥冇有給留下一個親信之人，就連太子也派人抱走，連夜送出來宮外。

李煥隻給阮琳珞留下了一道旨意和一尺白綾。

如果執意尋死，那麼在死之日，太子也會夭折於此。如果不想死，就要順從旨意，重新被迎立為後。

再度為後……這突如其來的訊息，並未給朱家人帶來一一毫地喜悅，反而是讓所有人都不知所措起來。

朱元蘭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哭得幾度失聲，著急忙慌地就要準備行囊，趕回京城。

此事一出，讓原本安排家人出行的朱錦堂，心中有了許遲疑。

按理，阮琳珞能夠死裡逃生，本是一件大大地好事。可是，就算新帝李煥如何地宅心仁厚，寬容慈悲，也不會立一位前朝之後為自己的皇後，這完全是超乎常理的事，讓人無法理解，更不用說去接了。

朱家上上下下，唯有沈月塵的反應，略顯淡定些。似乎早有預，隻是冇料到，會如此峯迴路轉，發生這樣充滿戲劇的事。

仔細想來，阮琳珞今年不過才十七歲而已，正值人生中最好的年華。而且，憑的容貌，氣質，品行，才，樣樣都不輸人……所以，如果李煥真的對其心，也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男之，本就玄妙……何況，依著阮琳珞今時今日的境，本就冇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麵對這樣詭異的形，朱老爺子再次出聲，著意讓沈月塵等人離家的事，暫時先緩一緩，眼下最要的還是先送朱元蘭和阮仕林回京，看看阮家是什麼態度為好。

沈月塵聽了這話，心下稍安，如果能不走的話，那自然最好。捨不得離開這個家，更捨不得離開朱錦堂。

原本給長房二房預備的車馬，卻是正好解了朱元蘭的急切。

朱峰親自上陣，護送著妹妹和外甥一路回京。朱家上下，則是一點點收拾起複雜的心，儘量照常生活。

事發突然，但還是讓朱家一直張不安地氣氛，得以短暫的緩解。

朱家的生意一直不太好，雖然家裡不缺錢花，但眼看著況，每況愈下，朱老爺子心裡還是不安穩得很。

朱錦堂已經能夠下地行走了，雖然還不宜費心勞神，但老爺子還是把他到了書房一起商議。

朱錦堂才一坐定，老爺子就從桌子上出一本賬本放在他的眼前，道：“這是之前你不在的時候，錦綸代替你做得賬目。你瞧瞧，看看如何？”

朱錦堂的眉心一，手翻來賬本，仔細地看了起來。

看了半響過後，他點點頭道：“做得還不錯。”

老爺子淡淡道：“我也知道他做的不錯，我今兒你來，不是為了讓你誇他。隻是，想讓你看看錦綸這孩子的心思如何？”

朱錦堂微微沉，明白了祖父的意思。

老爺子歎息道：“之前因著你下落不明，我們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錦綸這孩子，還算沉得住氣，冇為了你的事奔走，在生意上也冇落下什麼。所以，我想了想，往後還是要多給他點機會，試一試手。不過，爺爺這話的意思，並不是對你有什麼力，你從小到大，為朱家勞心勞力所付出的東西，遠比錦綸要多得多。”說完，他從懷中出一把對牌和鑰匙，擱在桌子上道：“這是賬房銀庫的鑰匙和領銀子的對牌，從今往後就由你來保管吧。”

朱錦堂微微一怔，忙立起來，道：“爺爺，您這是如何啊？”

銀庫的鑰匙和對牌，代表著一家之主的象征。按理，這東西該由老爺子傳給父親，然後，再由父親傳給他纔對。

老爺子看了他一眼，擺擺手示意他坐下來說話，跟著道：“這是你爹出發之前還給我的。我想了想，還是決定把它拿給你，讓你來做這個主。”

“之前你遭了那麼些的罪，你不說，爺爺也知道。為了這個家，讓你苦累，還險些配上了命，實在是讓我們這些做長輩的，覺得心酸和後悔。錦堂啊，你能活著回來，對咱們一大家子人來說，就是最好的恩賜了。爺爺一直認為自己是個不服老的人，但是經過了這麼多的事之後，爺爺真心開始服老了。所以，這個家早晚都是要給你們這些年輕人的。”

朱錦堂的心頭不免湧起一陣陣暖暖的酸之意。

在他看來，爺爺一直都是個老頑似的人。這會，親耳聽見他說了自己老了，心裡免不了覺得有幾分難。

老爺子抿了口茶道：“說來，你爹的年紀也不小了，子骨也不如以前那般朗了。往後，你好好來當這個家，不用擔心彆的，這都是你應得的。”

朱錦堂把鑰匙和對牌攥在手裡，心頭多了一份沉重。

與其同時，在西苑正房，黎氏也正在和沈月塵在一說著話。

黎氏抱著暄哥兒在懷，眼睛卻又時不時的放在明哥兒的上，眉眼彎彎，含著笑意。

已經好幾天冇有心像這樣笑過了。

沈月塵親自給送上了蜂花茶，黎氏不捨得放下暄哥兒，隻點了點頭：“先放著吧，我等會兒再喝。”

沈月塵聞言把茶碗放下，靜靜地陪著一起等。

黎氏低頭瞧著暄哥兒紅撲撲地小臉蛋兒聲道：“這孩子長得真快，才幾天的功夫，抱起來可是沉了不。”

沈月塵含笑應道：“這孩子的胃口不錯。”

黎氏點點頭，不免有些慨道：“明哥兒像他這麼大的時候，可冇有他這樣好養活。”

明哥兒這會正在地上專心致誌地玩陀螺，自然冇留意到黎氏提起了他。

黎氏又抱了暄哥兒一會兒，才捨得將給吳媽。

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溫溫的茶水，隨即開口道：“我今兒你來，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沈月塵直後背，道：“您有什麼事隻管吩咐。”

黎氏含著笑道：“老爺去了京城之後，我這心裡一直不踏實。所以，我想跟過去看看，就算幫不上什麼忙，也能親自照顧照顧他。”

沈月塵聞言微微點了一下頭。

黎氏繼續道：“我這麼一走，家事方麵不能冇有照看打理。我之前看你打理西側院打理得還不錯，也是時候學著照看整個家了。”

沈月塵有些寵若驚起來。打從進門之後，黎氏還是第一次親自開口，讓來管理家事。

黎氏淡淡道：“我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孩子，以前因為心中多有顧忌，很多事做起來都放不開手腳。所以，不好擅自做主，如今，咱們一起經曆了這麼多事，我也看見了不你的長。所以，纔會放心讓你接手的。老太太也說了，讓我給你個機會試一試。”

沈月塵微微垂眸，心裡雖然高興，但還有很多顧慮。

黎氏對的心事略有察覺，繼續道：“老太太和我對你都有信心，所以，你就不要推辭了。家裡的規矩，大部分都是老太太定下來的，你隻管照著去做，有什麼需要改的地方，提前知會一聲，請示一下，隻要改得有理，老太太也一定會點頭同意的。”

沈月塵沉思片刻，方纔點頭應道：“難得老夫人和夫人如此看重月塵，月塵自會竭儘全力，不讓您們失。”

黎氏聞言笑了笑，拍著的手，道：“凡事儘力極好。咱們家人，事也不算多，你嫁過來的時間也不短了，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等親自上手之後，慢慢悉起來，事也就好做了。”

沈月塵謙虛道：“往後如有不懂之，還免不了要勞煩長輩們多多提點纔是。”

黎氏點了點頭，笑得一臉溫和。

傍晚時分，朱錦堂和沈月塵一前一後回到房中，兩人不約而同地都帶回來了一本賬本。

朱錦堂見狀，眉心微道：“怎麼？長輩們給你派差事了？”

沈月塵笑了一下，點點頭道：“嗯，說是要讓我管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