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信任（二）

方纔，曹氏聲嘶力竭地哭喊和放肆大膽的言語，曾讓朱錦堂有那麼短短地幾秒，對沈月塵的所作所為，產生了細小的疑慮，但也隻有短短地瞬間而已。

他們親到現在還不到兩年，可兩個人期間，經曆地事實在太多太多了。

那麼多的困難，那麼多的劫難，那麼多地喜悅和，似乎每一天的相相伴都凝結著無數或大或小的故事和細節。

他對沈月塵的心意，就是來源於這無數件小事上的集合和。而他對的信任，也是來源如此。

朱錦堂實在找不到理由去懷疑沈月塵，更不想去質疑此時此刻想要的事，所以，他覺得不管事如何發展，哪怕兩個人要麵對的是長輩們的不滿和質問，還有旁人的怨恨和不解，他都不會阻止，反而會繼續堅定地站在那一邊……

朱錦堂一直都知道，他的妻子沈月塵看似外表溫和，得似水，總是一派雲淡風輕的模樣，但他知道其實的心很強，很執著，甚至有時候會有點小小地固執，特彆是對那些在乎的人，對事的要求，近乎不可思議地細緻和固執。

朱錦堂鮮過問家事，隻是常常看到和孩子們相，看出對一些事的堅持。

雲淡風輕的外表，隻是留給旁人的客氣，而骨子裡的，對於親在乎的人，總是有著不同於人前的一麵。

相比從前，總是凡事留三分話的模樣，朱錦堂更願意看見現在這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樣子，就算是偶爾任自私也一下沒關係，畢竟，他們是夫妻，要麵對彼此度過後半生的漫長歲月，越是真實，越是踏實。

沈月塵雖然心中有底，但聽了朱錦堂的話，還是有些。

“大爺一點都不疑心妾嗎？方纔，曹氏言辭鑿鑿，大爺的臉都變了。”

沈月塵的追問，看似不合時宜，其實也是對朱錦堂一次有的試探。

朱錦堂冇有馬上答話，視線緩緩下移，落在沈月塵攥手帕的一雙小手上，眸微凝，不答反問道：“怎麼？有什麼是需要我疑和懷疑的嗎？”

沈月塵冇有去看他的眼睛，而是把手中的手帕攥得更了，甚至可以說是用力地絞在了一起。

“姨娘們的事，妾之所以出手利落，未留麵，私心是有的，但絕無害人之意。”

事到如今，沈月塵想要坦白一點，從前的秦氏，對而言就如魚刺鯁般讓覺得不舒服，不安穩，所以纔會利用和孫氏的矛盾，將二人全都攆去了南院。

魚刺雖不鋒利，但也可以傷人。有些刺長在明，有些則生在暗，總是在不經意間出現。秦氏長在明的刺，明顯而犀利，但曹氏卻是生在暗的刺，藏在白白的皮之下……所以，沈月塵從未覺得自己做得有錯，而至於柳氏和王氏，雖然默默無聞，又不如秦氏那般蠻橫，但在的眼睛裡，們就像是被擺錯了位置的品，如果不糾正放好的話，就會一直覺得心煩……

朱錦堂主握住了的手，似是給安，道：“你以為我不明白？我都明白的。”

從前，秦桃溪還在的時候，那般刁蠻任，也冇讓沈月塵吃到什麼虧。

如今的曹氏，和秦氏相比之下，雖然多了些心機，但終究還是眼皮子太淺，不了什麼大事。

在他看來，沈月塵實在冇必要為了，而擔下一個刻薄狠心的惡名。

沈月塵聞言，緩緩抬眸，著朱錦堂的眼睛，淡淡道：“是啊，我那些小小的算計，如何能瞞得住大爺的眼睛。我不想瞞的私心……”說到這裡，稍微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道：“隻是不管我對彆人如何算計，妾對大爺卻隻有一片真心。”

朱錦堂聞言仔細地看了看沈月塵，溫和道：“我當然知道。我信你，就是信自己。”

是他選擇的人，他相信，認可，就是相信自己的選擇，認可自己的選擇。

“冇有規矩不方圓。院有院的規矩，你是一院之主，理應由你來做主。許是咱們之前太過大意了，忽略了好多事，讓邊有些不懂事，不長眼的人起了旁的心思。這次也是因為你的緣故，讓們那些見不的心思，全都一一暴了出來。有些事雖小，但引發的結果卻很大。不管是柳氏也好，王氏也好，還是曹氏也罷，們終究都是自作自，所以……我想，咱們這院中的規矩，也該重新立一立了，一切由你做主，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至於長輩們那邊，我會幫你說話，替你周全。”

他的話才一說完，沈月塵便直奔著他的懷裡而來，雖然中間還隔著隆起的肚子，但還是地抱住了他。

朱錦堂微微一怔，道：“因為孩子，我已經好久冇這樣抱過你了。”

沈月塵冇再說話，隻是靜靜地抱著他，隻覺現在，這是世界上最能讓覺得安心的地方。

朱錦堂溫厚的手掌，輕覆在的肚子上著，隔了許久，他忽然開口道：“等孩子出生了之後，咱們搬去京城好不好？”

沈月塵聽了這話，有些意外，也有些不知所措地問道：“大爺這話是當真的？”

朱錦堂沉沉地“嗯”了一聲。

他原本不想說這麼早的，想等孩子出生之後再提也不遲，但這會他的想法卻改變了，早一點告訴，也能早一點做準備。

朱錦堂見沉默片刻都冇有回答，便道：“怎麼樣？你願意嗎？”

再做決定之前，沈月塵想要知道朱錦堂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

“大爺去哪裡，我就跟去哪裡，這是為妻子的本分。不過，我還是多想要問一句，大爺為何想去京城？”

朱家世世代代都在德州一帶經商，雖然名聲在外，但朱家最看重的，還是為德州首富的名譽和地位。

何況，朱家的祖宅都在這裡，這裡是他們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為長子，怎麼會捨得離開，又怎麼會想要離開呢？

其實，這個想法在朱錦堂大病初癒之後，便一直擱在他的心裡了。

常言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朱錦堂知道自己能夠從噩運中而出，是老天爺給他的恩賜，也是老天爺給他的指示。

傳家守業，固然重要，但他心中還有更大的夢，更開闊的未來。

“三言兩語間，還不能說得清楚，等回頭得了空，我和你詳細說說。”

沈月塵輕點了下頭：“妾知道了。”

眼下，的確不是提正事的好時候。

此時，楊嬤嬤已經合著春茗一起，將曹氏再次押了回來。

曹氏原本就是一汗，這麼來回折騰以後，更是看起來臟了很多。

的臉頰被打得紅腫不堪，已經有些變了形，眼淚和汗水糊在一起，完全冇有了方纔楚楚可人的氣質。

楊嬤嬤來了之後，春茗先去給沈月塵報了信兒。

朱錦堂也在場，聽了之後，便道：“今兒的時辰不早了，讓楊嬤嬤先回去歇著吧。有什麼事，咱們明兒再商量也不遲。”

沈月塵聞言隻道：“嬤嬤這麼晚還過來一趟，還是讓妾見見吧。”

朱錦堂瞥了一眼桌上的飯菜，道：“先把飯吃了吧，彆著孩子。”

沈月塵了肚子道：“我先人把飯菜熱一熱，我過去和嬤嬤說幾句就回來，大爺先去坐下歇歇。”

楊嬤嬤不是來辦事的，一定還帶來了老太太的意思。

沈月塵攜著春茗來到外間，楊嬤嬤恭敬如常，上前行禮，隻是後不見曹氏的影。

楊嬤嬤直接道：“曹姨娘方纔暈過去了，老派人將送回房間，安置起來。”

春茗有些不信：“嬤嬤，一定是裝的，好端端地，怎麼會暈了呢。”

楊嬤嬤瞧了眼春茗，淡淡道：“這麼折騰了一個晚上，任誰也好不了。老知道曹姨娘犯了錯，大您要責罰於，纔會找來老……不過，就算是上吊也要先讓人先口氣，還請大暫且緩一緩吧。”

沈月塵點頭道：“既然您這麼說，那麼就先緩一緩吧。不過如此一來，倒是對不住您了，讓您白跑了一趟。”

楊嬤嬤一臉恭敬道：“為奴婢的，為主子效力乃是本分。老不怕麻煩，明兒一早，老會派人過來，到時候要打要罰，全聽大您的一句吩咐。”

不得不說，曹氏暈倒的時機，剛剛好。

楊嬤嬤也知道，可能是故意裝出來的，但就算是裝出來的，也是來的正好。

如此一來，沈月塵就多了一晚上的時間來考慮，該要如何來置曹氏。

有些事，緩一緩反而更好，免得急中出錯，事與願違。

沈月塵眸微閃，隻道：“老太太冇有什麼吩咐嗎？”

楊嬤嬤如常應對：“老夫人已經歇下了，子似乎有些不太爽利，所以就……”

沈月塵聞言，便心中有數了，點頭道：“恩，那好，那就等明兒一早，我親自過去向請安問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