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星雲小說 軍事歷史 乾隆皇帝——風華初露 第四回 天生不測雍正歸天 風華正茂乾隆禦極

《乾隆皇帝——風華初露》第四回 天生不測雍正歸天 風華正茂乾隆禦極

直到此時,人們才覺得氣氛鬆快了些。張廷玉是此中老手,低頭沉一陣,說道:“奴才先略述一下,有缺失之,再請皇上和諸位王爺、大臣指正補。皇上以為如何?”見弘曆點頭,方一字一板說道:“先大行皇帝天表奇偉、大智夙、宏才肆應、允恭克讓、寬裕有容、天章睿發、燭照如神——據此,奴才以為諡文可定為‘敬天昌運建中表正文武英明信毅睿聖大孝至誠’,不知皇上和諸位以為如何?”

殿上幾個大臣麵麵相覷。雖說這是樣文章,但冇有真才實學,就是頌聖也難免黃腔走板,鄂爾泰抱定了“說不好不如不說”的宗旨,不在這上頭和張廷玉打擂臺。彆的人誰肯在這裡賣弄,因而一片隨聲附和,齊聲說道:“甚好。”

“朕也以為不錯。”弘曆說道,“不過大行皇帝一生恤人憐貧,仁厚下,還該加上‘寬仁’二字才足以昭彰聖德。”

雍正當政十三年,以整頓吏治為宗旨,清肅綱紀、嚴峻刑律,是個見的抄家皇帝。他生鷙,眥睚必報,挑剔人的病無孔不,常常把對得窘態萬狀。連雍正自己也承認自己“嚴剛刻薄”。弘曆瞪著眼說瞎話,要加上“寬仁”二字!但此時也隻好口稱是。張廷玉想想,這是新君特意提出來的,一定要擺在“信毅”之前,便提筆一口氣寫了出來。仰首說道:“這是諡文,諡號請皇上示下。”弘曆想了想,說道:“就是‘憲’皇帝吧。博聞多能行善可以謂之‘憲’,大行皇帝當得這個號。至於廟號,‘宗’字是定了的,‘貽庥奕葉日世’。朕看就是‘世宗’的好。”弘曆侃侃而言,顧盼之間神采照人。張廷玉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雍正晚年一同在上書房辦事。當時,隻是覺得弘曆溫和儒雅明聰慧,此時見著真,才知道是個比之雍正更難侍候的主兒,因此忙收斂鋒芒、韜晦跡、謹守“萬言萬當,不如一默”的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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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其實不難侍候。”弘曆不易覺察地吊了一下角,端起太監捧上的**呷了一口,“朕最敬佩的是皇祖父聖祖爺,最禮尊的是皇阿瑪世宗爺。朕之心朕之與父祖一脈相承,講究敬天法祖、仁下。仁者天也,天者‘乾’也,朕的帝號可定為‘乾隆’。你們有的是兩朝、有的是三朝老臣了,當以事朕祖、父之心事朕,佐朕治理天下,使朕如聖祖般為一代令主,致大清於極盛之世。但存此念,朕豈能負爾等?朝廷也不吝爵祿之賜。”

這不啻是一篇登極宣言了,弘曆說得雖然委婉,但“敬天法祖”講的就是聖祖康熙。禮尊父皇不過是儘人子孝道。雍正皇帝急斂暴征,行的苛刻政治,現在他要翻過來學習乃祖,以仁孝治天下了。眾人想起在雍正皇帝手下辦差十三年,天天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仍輒獲咎。剎那間都有一種恍若隔世之,心頭都是一鬆,忙俯首山呼:

“乾隆皇帝萬歲,萬萬歲!”

乾隆覺得上的一下子湧到臉上,萬千慨齊湧心頭,強自按捺著激的心,凝重地點點頭,說道:“今日不是議政的時候。要趕籌辦大行皇帝的喪事。張廷玉。”

“奴纔在。”

“你來擬旨。”

“喳!”

乾隆坐得筆直的子似乎鬆了一下,說道:“人子儘孝,無論天子庶民,以儘心儘禮為誠。所以舊製天子居喪,心喪三年,禮喪以日代月,隻服二十七日喪禮,於理不合。朕以孝治天下,先要自己作表率,怎麼能令天下人服孝三年,而自己隻服二十七天的孝?這個製度改了。大行皇帝大殮,就在乾清宮南廡搭起青廬,朕當竭儘孝子之禮。”說到這裡一頓,見眾人都瞠目著自己,又道:“但朕為天子,政務繁忙,如因居喪,荒怠政務,違背了皇阿瑪托付深意,反而為不肖之子。因而三年朕將在乾清宮如常辦事,繁細儀節著由履郡王允祹主持,這樣既不誤軍國大事,朕又可以儘孝子之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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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實是帶喪理政。過去舊製天子居喪以日代月是張廷玉的建議,也無非短皇帝居喪時日以免荒怠政務的意思。乾隆這番議論看似拉長了居喪日期,其實是連二十七日正式居喪也取消掉了。張廷玉學識淵博,卻也無可挑剔,隻嚥了一口唾沫,循著乾隆的話意揮灑文。

“國家驟逢大變,朕又新喪哀慟,恐怕有神不到之。”乾隆接過墨淋漓的草稿,點點頭又對眾人道:“即令莊親王允祿、果親王允禮為總理王大臣,隨朕行在參讚,著即賞雙親王俸。弘曉、弘晝主管兵部,著李衛兼任兵部尚書,辦理軍務並置京師防務一應事宜。”說罷目視張廷玉,略一沉才道:“張廷玉、鄂爾泰原差不變,加恩賞世襲一等輕車都尉,上書房、軍機日常事務要兼顧起來。就是這樣——明白麼?”

“喳!臣等恭遵聖諭——謝恩!”眾人一齊叩下頭去,思量著還要說些恩戴德的話時,乾隆已經起,一邊徐徐下座,說道:“道乏罷,各按自己的差事分頭去做,朕就在乾清宮,疑事難決的可隨時來見朕。”

乾隆待眾人退出殿門,有點不捨似地繞著座徘徊了一會兒,踱出殿外,守在殿門口的侍衛、太監見新皇帝出來,“呼”地跪下了一大片。乾隆冇有理會,擺擺手便下了月臺。弘曉、弘晝正在宮前東廊下指揮太監穿換孝服分發孝帽,見乾隆出來,兩兄弟一人捧孝帽,一人捧緦麻孝服疾趨而來,長跪在地,滿臉戚容,哆嗦著,卻什麼也冇說。乾隆看著這雪白的帽,又轉臉看看已經糊了白紙的乾清宮正門和到佈滿了白花花的幔帳紙幡,在半半晴的天穹底下秋風一過,金箔銀箔瑟瑟抖著作響,似為離人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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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阿瑪……您……就這麼……”他呆呆地由兩個兄弟服侍著換了一縞素。剎那間,像被人用錐子猛紮了一下,臉變得異常蒼白,“上蒼啊……這是真的……”他冇有眼淚,但視線已變得模糊。似乎不相信眼前的現實,他試探著向靈棚走了兩步,雙幾乎栽倒在地下!

弘曉、弘晝二人急忙趨前一步,一邊一個死死架住了乾隆。弘曉帶著哭音說道:“好皇上……您得撐住……這個時候出不得事……外頭多臣子、多雙眼睛瞧著您呢!”弘晝也是滿心淒惶,小聲泣道:“父皇靈柩冇運來,您不能把持不住,我們不好維持……”

“皇阿瑪……你去得好——快啊……”乾隆乾地嚎了一聲,兩行熱淚撲簌簌順頰而下,卻咬著牙鎮定住了自己,對弘晝道:“老五,你和弘曉就侍在朕側。朕這會子心……傳旨,六部九卿主和在京二品以上大臣,隨朕往圓明園迎接皇阿瑪靈柩。這邊的事由履郡王指揮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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