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季節，除了松柏之外，其他樹都禿禿的。

顧泠和蘇涼走在寧王府的花園里，四下一目了然，本不必擔心說什麼話被人聽了去。

“司徒勰放了消息出去，不知道沐老頭會不會去找他那孽徒。”蘇涼還惦記著顧泠拜師的事。

“或許不會。”顧泠走進一座亭子，拿出帕子了一下石凳上的灰土，然后走向對面。

蘇涼便坐在了顧泠干凈的石凳上，看著不遠的冰湖，微嘆，“如果我是老沐，就不去找沐煜了。畢竟是自己養大的孩子，殺了又不忍心，且問題在沐氏先祖訓，那東西本就未必是對的。沐煜一心想追求榮華富貴，不撞南墻他是不會回頭的，干脆放手不管，遲早他會為他的選擇付出代價。”

蘇涼話落，一聲冷哼從背后響起，轉頭，就見沐老頭出現在不遠。

“你這丫頭，莫不是生了七竅玲瓏心，怎麼連老夫的心思都猜到了？”沐老頭走過來，坐在了蘇涼和顧泠中間沒過的石凳上。顯然蘇涼方才的話他都聽了去。

其實蘇涼剛說兩句，顧泠就看到沐老頭了，但并未打斷。

蘇涼見到沐老頭很高興，“我還以為老沐你不會再來找我們了呢！”

沐老頭輕哼，“裝了，你肯定知道我會來！”

蘇涼莞爾一笑，“倒也是。因為我希這樣。老沐你都一把年紀了，再躲回深山老林獨孤終老，那可太慘了，何不跟我們去過好日子呢？”

沐老頭反問，“什麼是好日子？”

蘇涼想了想說，“好吃好喝睡好覺，就是好日子。”

沐老頭沒想到蘇涼說得這麼簡單，但轉念覺得很有道理。想夜夜安眠，就是很多人都得不到的。沐老頭自己患上失眠之癥已經很多年了，甚至一度酗酒，醉生夢死。

“丫頭你說得沒錯。沐煜長大了，我也沒什麼對不起他的，從此以后再無干系，好的壞的，都是他自己選的路。”沐老頭深深嘆了一口氣，“都這把年紀了，我也該為自己活幾天了。小子，還不師父？”

顧泠面平靜地了一聲，“師父。”沒有下跪沒有鞠躬，可謂毫無。

不過沐老頭連遵守了一輩子的先祖訓都拋棄了，也不在意這些細節，聞言點頭，就算收下了顧泠這個徒弟，然后沖著蘇涼來了一句，“老夫喜歡你的子跟他的天賦，可惜你沒什麼天賦，他的子氣死人！”

蘇涼角微勾，“那要不老沐你也收我為徒吧，他跟你學技藝，我來當你的乖徒弟，如何？”

沐老頭眨了眨眼，“還可以這樣？”繼而就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好好好！甚得我心！”

等沐老頭從收下兩個徒弟的興中平靜下來，看著蘇涼說，“完整的錄老夫之后會給你們的，也相信以你們的人品，會妥善置。”

“老沐你放心，我們會慎重的。”蘇涼神認真。

“還不師父？”沐老頭瞪蘇涼。

蘇涼微微一笑，“都師父多沒意思。”

沐老頭輕哼，“就知道你也不是什麼乖巧丫頭！”

“唉，越王正在苦等老沐你出現呢。”蘇涼故作嘆息。

沐老頭冷笑，“讓他慢慢等著吧！”話落看向顧泠，“你不是不喜歡這丫頭，怎麼突然要親了？”

顧泠神淡淡，“圣意難違。”

“放屁！”沐老頭轉而看向蘇涼，“你說！怎麼回事？”

蘇涼捧臉，笑得乖巧，“他裝的，其實他特別喜歡我。”說著看向顧泠問，“你說是不是？”

顧泠點頭，“是。”

蘇涼從顧泠沉靜的墨眸之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見他神認真，心跳不期然了一拍，連忙收回視線，輕咳道，“不開玩笑了。老沐，你活這麼大歲數，認不認識什麼毒高手？”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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