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真是說笑。”
“怎麼,終于不裝了?”厲子安挑眉看向沈天舒,今日沒有在臉上畫胎記,也沒有帶面紗帷帽,距離這麼近,細如羊脂玉的皮簡直白到發。
厲子安習慣地在袖中悄悄了一下拇指和食指,雖然時隔已久,上面卻似乎還殘留著當初臉頰那細的。
“我喬裝改扮,只為自保,從來也不是為了接近什麼人,這一點世子爺大可放心。”
自從懷疑沈天舒就是潼娘子之后,厲子安自然也對進行了徹底的調查。
甚至連許毅豪不舉,遍尋大夫無果,等沈天舒回府之后才有所好轉的事兒都查出來了。
看來當初潼娘子——也就是沈天舒——找劉醫咨詢藥方,就是為了這個許毅豪。
嘖,為了那樣一個紈绔……
厲子安目掃過沈天舒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心下暗道,好看一雙眼睛,好端端怎麼就瞎了呢?
“想必范公子也是世子爺派去永州府找我的吧?”沈天舒道,“如今用范公子約我出門未能如愿,就大干戈地當街擄人?我是不是該慨一聲,世子爺果然好大的威風。”
“范昱如約你與我無關,我只是想請……”
“原來當街圍堵,在世子爺這里做請,臣真是教了。”沈天舒指間的銀針蠢蠢,恨不得直接將旁的厲子安做掉,為姜家報仇。
厲子安深吸一口氣,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遇到沈天舒這樣,他說一句頂一句的人。
“用這種糟糕的方式跟沈大姑娘見面著實不妥,但我也是迫不得已,只是因為想請你幫忙去看一位病人。”
厲子安換了一種措辭,還特意加快了語速,不想再給沈天舒打斷自己的機會。
“請大夫去看病就是這麼請的麼?世子爺,您確定是想救這個病人,還不是想讓他早點去見閻……唔……”
沈天舒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厲子安用手指按住了。
猛地向后挪開子,漲紅著臉瞪視著厲子安:“世子爺請自重!”
“不知沈大姑娘可否隨我去見見病人?”厲子安知道自己做的不妥,但實在不想在沈天舒口中聽到那個不吉利的字眼兒。
“世子爺這話說的,好像我有什麼拒絕的余地一樣。”這邊圍了一圈黑人,已經惹來許多人的關注,還有人離得遠遠地在看熱鬧。
若是不答應,誰知道厲子安下次會不會采取更激烈的手段。
“我去代一聲,免得家里著急。”沈天舒將寧曉烽過來,代了幾句。
寧曉烽沒想到厲子安居然是瑞親王府的王世子,但還是擔心地問:“大姑娘,您這是去做什麼?”
“我以前機緣巧合跟榮太妃有過一面之緣,世子爺是來接我去見太妃的,你回去跟云蕙說一聲,我今日怕是沒時間陪出去了,明日再說。”
“大姑娘,就算是去見太妃,咱們也能跟著吧?”
寧曉烽有些糾結,總不能因為對方是王世子,就把自家姑娘到別人手里吧?
沈天舒目前雖然不知道病人是誰,但是看厲子安一直三緘其口的模樣,應該不會想讓更多的人知道,于是道:“世子爺會派人送我回去的,你就放心吧。”
寧曉烽無奈,只得帶著手下先行離開。
“沈大姑娘,這邊請吧。”
沈天舒上了車,被厲子安直接帶到瑞親王府。
“本想正月十五的花燈宴上再找沈姑娘的,但是我娘著急,所以今日才唐突了姑娘。”厲子安帶著沈天舒從角門進王府,沿著回廊一直走到后院正殿。
沈天舒前世,什麼公侯王府都去過,自然明白什麼份才能住在正殿。
那麼這次要看病的對象,想必不是瑞親王便是瑞王妃了。
果然,沿著回廊從后面繞道正殿大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一位著華服的婦人正翹首以盼。
“子安。”
“母親,孩兒將沈大姑娘請過來了,這麼冷的天兒,您怎麼又上外頭等呢!”
“我這不是著急麼。”郭氏說著將視線投向沈天舒。
沈天舒上前見禮道:“臣沈天舒見過瑞王妃。”
“好孩子,不必拘禮,聽說你醫了得,還救過太妃,太妃回來后對你贊不絕口,所以我就一直盼著你能來呢!”郭氏拉著沈天舒的手,直接往屋里走。
“不如先給我簡單介紹一下病人的況吧。”
郭氏聞言,幽幽地嘆了口氣道:“沈大姑娘想必也知道,我家王爺已經昏迷三年多了……”
沈天舒聞言一愣,瑞親王昏迷三年多了?
當真不知道這個消息,三年多這個時間點也讓莫名有些敏|。
只聽郭氏繼續道:“三年多以前,王爺因為一次意外墜馬,撞到頭部后就一直昏迷不醒,劉醫也束手無策,這三年多時間,我們也四尋訪名醫,卻始終沒有什麼好轉。
“即便家人和下人再心照顧,王爺也還是不可避免地越來越消瘦、衰弱,我真怕再這樣下去,還不等王爺醒過來,就已經先扛不住了。”
郭氏說到這里,難過得紅了眼圈,背過去抬手拭淚,哽咽道:“對不住,真是太失禮了。”
沈天舒前世雖然沒有見過瑞親王,但是祖父姜濉對他一直贊譽有加,夸其勤勉民。
祖父一次醉酒后甚至還曾說,如果瑞親王繼位,說不定會比今上更適合那個位置。
當時這句話,只有在邊照顧的一個人聽到。
但是第二天等祖父酒醒再問,祖父卻堅持說聽錯了,自己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更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
不為,不干政,乃是姜家供在宗祠里的祖訓。
沈天舒當時也沒過多在意,只當祖父不好意思承認自己酒后失言,但是對瑞親王的好印象卻十分清晰地留在的記憶中。
“連劉醫都束手無策的況,恐怕我也難另辟蹊徑。但是素來聽說瑞親王民如子,只要能幫得上忙,我定然不會推。”沈天舒道,“不知方不方便讓我先看看病人的況?”
郭氏起帶著沈天舒往殿走,邊走邊道:“如今王爺的況一天不如一天,我們真是心急如焚,如果沈姑娘能治好王爺,那可就是我們王府的大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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