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舒沒有跟明卉說太多,只告誡,這件事你知我知,絕對不能告訴其他人。
厲子安著人送來的傷藥效果很好,讓沈天舒在回到瑞親王府之前終于功地消除了大部分淤青,雖然離近了細看還稍稍有些痕跡,但是已經不顯眼了。
車隊下午進城,從角門進瑞親王府。
看見沈天舒下車,范昱如笑著迎上來道:“這一路真是辛苦沈姑娘了。”
“勞煩范公子了才對。”
厲子安冷著臉看著二人寒暄,然后話道:“什麼時候能給我父親看病?”
范昱如聽到他這樣說話有些驚訝,且不說大家在顛簸了那麼多天,此時都十分勞累了,而且現在這時辰也不早了,無論如何都該沈姑娘好生休息一下,至明天再說這件事吧!
畢竟王爺得的并非急癥,哪里就差這麼一晚上了。
沈天舒道:“回家前我會過來給王爺施針,如果不出意外,之后需要一段時間的湯藥調養,然后才能第二次施針,如果世子爺能信得過,不如將章沐秋留下,也曾跟著高郡主學過幾年醫,雖說還不到能給王爺治病的地步,但是伺候湯藥還是沒有問題的。”
通過這次的事,沈天舒終于發現了厲子安藏在冷峻表之下的各種不安。
他想要掌控全局,卻又對所有人都心懷警惕。
沈天舒想起出發前厲子安的態度,覺他對劉旭琨也有著許多戒備,加上自己此時也不方便直接帶章沐秋回永州府,所以便有了這樣一個提議。
厲子安猶豫片刻,點頭答應下來,章沐秋的份他也找人查過了,的確沒有任何問題。
“來人,送沈姑娘回去。”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厲子安只丟下一句話,便轉走人了。
反倒是還留在原地的范昱如一臉尷尬,雖然世子爺一直對姑娘家不假辭,但是從來不會這般沒有禮貌。
“世子爺估計是太累了,沈姑娘不要見怪……”范昱如對沈天舒道,“姑娘是準備在王府住一晚再回去,還是今晚就直接回去?沈家著人送來了一些東西,如今都還在王府擱著,姑娘若是回去,我就人把東西抬出來。”
“今天就回去吧,不再這里叨擾了。我下次府給王爺施針的時候,再去拜見太妃和王妃。”沈天舒知道厲子安的態度是怎麼回事,只是不方便跟范昱如說,“有勞范公子了。”
“沈姑娘太客氣了,又不是我親自去做,哪里勞到我了。”范昱如扭頭吩咐了幾句,然后請沈天舒到一旁的偏廳稍坐,“讓他們收拾著,咱們進屋等。”
沈天舒心下算著,自己這一趟來回,比原計劃多耽擱了不時日,連來帶回幾乎都快一個月了,楊嬤嬤和明玉在家肯定不止多著急呢!
范昱如坐在一旁看著沈天舒,此時已經將面摘下來了,小臉兒蒼白,眉宇間都是疲憊之,眼下的青痕在白皙的皮上格外醒目。
“這一趟真是辛苦沈姑娘了。”范昱如語帶關切的說,“今天回去終于可以好生休息一下了。”
“大家都辛苦了。”沈天舒有些心不在焉,回了幾句客套話,二人便又不說什麼才好。
王府的人終于將沈天舒的東西都收拾好,范昱如堅持要親自送回去。
沈天舒推辭了兩句沒能推掉,便也沒力氣再客套,搭著明卉的手上了馬車。
眼瞅著馬車駛離王府,明卉就控制不住地開始張。
這次大老遠去了一趟來安縣,來回路途顛簸加上在來安縣的時候沈天舒緒一直不好,整個人如今看起來瘦了許多,也憔悴了許多。
“看到姑娘這個樣子,回去之后楊嬤嬤和明玉姐姐肯定要罵死我的。”明卉雙手擱在小茶桌上,擔心地捧著臉。
“放心吧,有我呢,們能把你怎麼樣。”沈天舒靠在引枕上閉目養神,其實心里也是有點兒忐忑。
為主子,自然是不怕下人的,但是面對真實意關心的人,也絕沒有上說的那麼毫不在乎。
范昱如辦事仔細,沈天舒這邊剛決定要當天回家的時候,他就已經派人去沈家宅子送信了。
“阿彌陀佛,姑娘總算是回來了!”楊嬤嬤一聽消息,歡喜地一個勁兒拜拜,“我前幾日還做夢夢見姑娘傷了,給我擔心得不行,這下好了,人回來就好了。”
明玉自打進了沈府服侍沈天舒,就從沒跟分開過這麼長時間,此時聽說沈天舒要回來,原本最是話癆的,反倒像個鋸葫蘆似的,一言不發,只里外地收拾著屋子。
楊嬤嬤過去拍拍的肩膀道:“行了,你這小妮子也用不著使子了,姑娘來王府之前又哪里知道會有這麼一遭?”
“我又不是生姑娘的氣,我是生我自個兒的氣。”明玉原本正在擺榻上的引枕,此時一扭,又跑到外間去,出撣瓶的撣子,開始四下撣灰。
“醒了,王府跟咱們家離著也不遠,你就別沒活找活兒了,門口候著去吧!”楊嬤嬤一把搶過明玉手里的撣子,催促道,“你就別在屋里搗了,沒有灰都被你撲棱起灰來了。”
明玉的心其實早就飛到門口去了,但是一直別不過勁兒來,此時得了楊嬤嬤的話,臉上不不愿的,腳下卻走得飛快。
馬車拐過路口,已經能看到沈家大門了。
明卉趴在車窗上向外張,張地說:“姑娘,明玉姐姐在門口等著呢!”
這邊話音未落,馬車就緩緩停了下來。
明玉快步上前放下腳凳,拉開車門,一邊手準備扶沈天舒一邊道:“姑娘可算是回來……”
沈天舒的手才往掌心一搭,明玉立刻就察覺到瘦了。
待沈天舒從車廂鉆出來,踩著腳凳下了車,明玉看清楚憔悴的模樣,登時眼圈兒一紅,眼淚毫無預兆地奪眶而出。
沈天舒雖然早就做好了明玉碎碎念的準備,卻沒想到竟然突然哭了,趕道:“這是怎麼了,見到我喜極而泣了不?”
明玉卻直接甩手轉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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