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舒到的時候,厲子安正在書房批閱公文,聽到進門的聲音,頭也不抬地問:“我父親那邊況如何?”
“王爺目前對施針沒有任何不好的反應,接下來兩個月堅持吃藥和按,就能繼續起到活化瘀、疏經通絡的作用。等兩個月后看看況,如果有效果的話,就可以再次施針,讓王爺腦的淤更加松。
“如此幾次,不出意外的話,今年年底之前,王爺很有可能蘇醒,但是想要恢復傷前的狀態,已經幾乎是不可能了。”
厲子安聽到這里,終于放下手里的公文,抬起頭來,皺眉看向沈天舒,猶豫片刻問:“蘇醒之后,大概能恢復到之前的幾?”
“王爺蘇醒之后,還要堅持鍛煉配合湯藥針灸和按,恢復期至還要一兩年,最好的況……估計也只能夠恢復當初的七八。”
“七八?”厲子安對沈天舒的這個判斷頗為意外。
他原本以為,父親能夠蘇醒過來就已經是奇跡了。
居然還能恢復當初的七八?
“臣所說的況,是在一切順利、不出任何意外的況下。”沈天舒再次強調了一遍自己的前提條件,但是當看到厲子安雖然面上一派淡定,但是卻已經攥住了手里的筆,心里一道,“這種可能還是有的,不過這不僅需要周圍人的努力,也需要王爺自己有極強的求生,以及十分強烈的恢復意愿,畢竟即便蘇醒,后續的鍛煉和康復也是個漫長并且辛苦的過程。”
厲子安的眼睛瞬間放出來,眼中滿是自豪和堅定的說:“你放心,父親是意志力最強最有毅力的人,只要有八的可能在,他就絕對不會止步于七。”
對這一點沈天舒倒是十分認同。
如果不是有強大的求生,即便大夫們再盡心、王府的下人照料得再好,也很難堅持這麼長時間。
沈天舒把該說的都說過之后,便準備跟厲子安辭行道:“王爺如今病穩定,如果世子爺沒有其他事的話,臣就準備告辭回永州府了,自打正月十五出來到現在,已經一個多月了,再不回去著實說不過去了。”
厲子安不置可否,反倒扭頭朝外面喊了一聲:“謝延,進來。”
話音一落,只見一名二十出頭的青年從門外進來,一黑短打裝扮十分干凈利落。
他雙手抱拳向厲子安行禮道:“屬下謝延,參見世子爺。”
厲子安抬手指向沈天舒道:“從今天開始,你就跟著。”
“世子爺這是特意派人來監視我嗎?”
“你若覺得是監視,那便是監視。自己做過什麼不記得了麼?”厲子安道,“不過你也不必擔心,父親的病還要著落在你上,總要保證你能活到我父親好起來的那天不是?”
沈天舒打量了一下謝延,他雖然此時大方地出現在人前,但從他的形神態猜測,這人應該是王府自培養出來的暗衛。
不免多出幾分興趣,問:“就只能保證我安全的麼?”
厲子安沒想到沈天舒會是這樣的反應,聞言挑眉問:“你什麼意思?”
“臣只是覺得,世子爺調|教出來的人,只用來保護我的安全,未免有些屈才了。”沈天舒這次回去,就要將自己的醫館開起來,想辦法找線索調查當年的案子了,正愁手里頭無人可用。
厲子安楞了一下才明白過來沈天舒的意思,沖謝延使了個眼,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謝延離開后,厲子安才重新看向沈天舒,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子。
其實這般突兀地將謝延到面前,是厲子安故意而為之的。
他很想看看沈天舒會有什麼反應,是會委屈,還是會不忿,甚至會默默垂淚?
但是沈天舒的反應,卻再一次出乎他的意料。
似乎有一種神奇的能力,能在對自己不利的況下,準地找出對自己有好的點,將劣勢化為優勢。
若非之前下毒之事一直在厲子安心里卡著,以沈天舒的醫水平,別說只是個暗衛了,就算十個八個,只要開口,厲子安也會立刻奉上。
雖然從小培訓的暗衛不易得,但是沈天舒這個人,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你若用他做事,那你的一舉一,就等于完全暴在我的面前了。”
沈天舒自然明白這一點,但是以厲子安之前的所作所為來看,只要他想知道,自己的一舉一本逃不過他的監控。
與其如此,倒不如直接把一切都攤開在他眼皮子底下,順便借他的人用上一用。
這可是瑞親王府挑細選培養出來的人,可不是花錢就能請得來的。
最關鍵的是,以暗衛對厲子安的忠誠度,只要自己不做對瑞親王府不利的事,謝延就絕對是最得力且能夠為保守的幫手。
“我又不會做對王府、對世子爺不利的事,怕什麼?”沈天舒說罷看看厲子安,又道,“再說,這樣不也正好給世子爺省事兒了麼。”
厲子安聞言臉上一黑,這人簡直蹬鼻子上臉,這是對自己之前調查表示不滿?
怎麼不先想想自己都做了什麼事?
卻聽沈天舒繼續道:“我知道我之前的所作所為,辜負了世子爺對我的信任。如今世子爺肯再用我給王爺治病,雖然是被無奈之舉,卻也能看出世子爺心寬闊。
“該解釋的話,之前在藥谷,我都已經說過了。但是說一千道一萬,想要重新贏回您的信任,關鍵還是要看我今后怎麼做。”
沈天舒說著抬頭看向厲子安,道:“我這條命,如今就握在世子爺手里,任憑您置。”
被沈天舒黑亮水潤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盯著,再聽著意為投誠卻又容易引人遐想的話,厲子安的結上下滾,不大自在地換了個坐姿,連聲音都比之前低沉了許多道:“你能這樣想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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