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子安想了一下,設地地揣著沈天舒的想法,其實也不難理解。
沈天舒師從姜潼,那麼姜老神醫對來說,至也該是師祖級別的人了。
更何況姜老神醫在大齊也是人人皆知的神醫,完全是可以媲醫圣的存在。
有這樣一座高|聳云的山峰矗立在眼前,沈天舒不但年輕,而且經驗欠缺,會對自己有這樣不自信的想法也很正常。
厲子安思忖了片刻,這才開解道:“姜老神醫雖然經驗富,但是在面對一種從未接的病癥,也不敢保證自己就是絕對正確。
“退一步說,同樣一個病人,不同的大夫思路不同,開藥不同也是常有的事兒。
“也不能絕對地說誰對誰錯,說不定兩種思路都可以治病救人,誰也不能說一種病就只有一種治療方法吧?
“姜老神醫的方法既然對病人有效,就證明其實是行得通的,但說不定你的思路是一種更加有效的途徑呢?
“畢竟不同的病人況也有所不同,僅憑醫案的記載,即便是你,也不敢保證將老神醫遇到的病人,就一定與你眼下的病人況一模一樣。
“你既然覺得有更好的思路,不如開誠布公跟病人談一次,如果病人能夠接,那也不妨一試。”
厲子安這番話倒的確給沈天舒提供了一個新的思路。
沈天舒為姜濉的孫,出生的時候,姜老神醫的名號就早已傳遍了大江南北。
沒有親歷過姜濉年輕時候的歲月,打從記事開始,看到的就都是祖父妙手回春的場景。
不是救治了別人都治不了的疑難雜癥,就是糾正了別人的誤診誤判。
這些年與青年時期的記憶深深扎在的心里,使得祖父的形象在心中早已經登上神壇,不可。
這還是沈天舒第一次與祖父的思路相悖,這讓糾結痛苦不已。
無論最后證明祖父是對是錯,對來說都是一種打擊。
但是厲子安剛剛的話,給了一個全新的思路。
的確,這件事本就不是非黑即白的,只要用得恰當,毒都有可能變救命的良藥,更何況是治病的思路。
想到這里,沈天舒自嘲地一笑,搖搖頭道:“世子爺真是一言點醒夢中人,這件事果然是我鉆牛角尖了,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沒什麼,想通了就好,現在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子菡怕是要等著急了。”厲子安笑著問,“倒不會對你如何,不過我肯定要被埋怨好久了。”
沈天舒這才發現,自己竟站在醫館門口跟厲子安說了這麼長時間的話。
的臉忍不住有些發燙,道:“都是我不好,不知不覺竟說了這麼多話,世子爺怎麼也不打斷我……”
“我倒覺得好,你平時也太沉穩了,一點兒都不像同齡的孩子,今日說起這些來,倒顯出幾分真。”
厲子安毫不覺得站在這里聽沈天舒說話有什麼不耐煩,雖然說的東西他基本都聽不懂,但是看著說得口若懸河,兩眼放的樣子,就不由自主地被吸引,恨不得聽再多說一會兒。
不過沈天舒回過神來之后,立刻警惕地左右看看,催促道:“都是我不好,拉著您站在這里說了半天話,如今城里剛出過事,也不知道安不安全,還是趕回王府吧!”
上次的事兒,著實給沈天舒留下了不小的心理影,一想到就覺得渾發寒。
萬一厲子安因此出了事,簡直不敢想湖廣這邊會什麼樣。
二人回到王府之后,厲子菡果然已經氣鼓鼓地等著了。
“大哥又說話不算數!”厲子菡嘟著,不悅道。
本來堅持要等沈天舒回來一起吃飯的,但是左等右等還不回來,只能在的勸說下先用了午飯。
誰知道這邊才剛吃完,下人就來報,說厲子安和沈天舒回來了。
厲子菡登時覺得委屈的不行,自己只要再堅持一會兒,就可以跟沈姐姐一起吃飯了。
所以這會兒看到厲子安,登時就忍不住發起小脾氣來。
“好好,都是大哥不好。”厲子安對這個妹妹頗為寵,毫沒有架子,一疊聲地認錯,“我辦事耽擱了時間,所以沒能及時趕回來。”
厲子菡憋著,一臉要哭不哭的樣子。
沈天舒真在擔心若是哭了該怎麼辦的時候,卻聽厲子菡道:“大哥和沈姐姐剛回來肯定了,快去吃飯吧!”
如今看厲子菡簡直越看越喜歡。
前世沈天舒接過不高門大戶人家的小孩,格各異,但是像厲子菡這樣出親王府,還這般懂事心的,卻是一個都沒有。
也難怪厲子安在外一副冷面世子的模樣,回家面對妹妹的時候也會瞬間放段。
厲子菡跟哥哥發了點小脾氣之后很快又恢復了笑瞇瞇的樣子,湊過來拉著沈天舒道:“沈姐姐,今天后廚弄了些筍子,做的還好吃的,你不吃筍子啊?我他們再做來給你吃。”
“那我呢?”厲子安也跟了上去,“這都過了午飯的時辰了,不如我也在這兒吃上一口,免得再折騰后廚做兩份了。”
誰知厲子菡卻扭頭沖他做了個鬼臉道:“大哥還是先去書房看看吧,范大哥在那邊等你好久了!要不是知道你出去辦事,都要派人出去找你了!”
厲子菡特意將辦事兩個字咬得有點重,仿佛早就看穿了厲子安的想法。
說完看著哥哥有些錯愕的樣子,厲子菡忍不住咯咯笑出聲來,然后拉著沈天舒的手,一蹦一跳地帶著走了。
厲子安被二人留在當地,無奈一笑,轉去了書房。
范昱如果然已經在書房中了,一臉焦急的模樣。
厲子安見狀表也嚴肅起來,問:“出什麼事了?”
“前面傳來消息,戚梓昊的人手已經跟西戎的人上手了。”
厲子安一聽這話,眼神猛地一凜。
好在范昱如的語速雖然有點快,語氣卻并不沉重,顯然況還是對己方有利的。
厲子安也顧不得吃飯,攤開桌上的羊皮地圖道:“詳細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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