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就在所有人保持安靜等待王嬤嬤認罪的時候,錢泊鑫突然發出一聲咳嗽。
原本都繃神經等待王嬤嬤承認罪行的眾人整齊劃一地扭頭,朝著發出聲音的人怒目而視。
待看清自己瞪視的人竟然是巡大人的時候,眾人才趕轉移視線,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只是錯覺。
王嬤嬤卻也被這聲咳嗽驚醒,立刻回過神來道:“潼娘子在說什麼七八糟的,我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只是……”
剛想說自己只是第二天早晨才發現劉氏死在房里的,卻聽沈天舒繼續惻惻地道:“對,你沒抓的手腕,你只是騎在的腰上,用手捂著的,另一只手抓過枕頭,用力捂在的臉上。
“劉氏用力掙扎,因此踹破了床上的被褥,你卻沒有心,繼續用力按著枕頭,直到慢慢停止了掙扎……”
王嬤嬤聽著沈天舒的話,驚駭得不知如何是好。
昨晚手的時候,屋里除了自己就只有劉氏,為何潼娘子卻好像就站在一旁看著般一清二楚?
“劉氏雖然是你一個人殺的,但是你的力量不夠將吊在房梁之下。
“所以你其實還有一個幫手,幫你偽造了現場,那麻繩很有可能就是幫兇帶過去的,我說的沒錯吧?”
王嬤嬤整個人抖得如秋風中枝頭的枯葉,上下牙磕在一起,嘚嘚作響。
“是不是很奇怪我是怎麼知道的?”沈天舒突然沖王嬤嬤一笑,湊近輕聲道,“這些都是劉氏告訴我的,沒想到吧?”
笑靨如花,在王嬤嬤眼中卻如食啖于人的羅剎。
王嬤嬤腦子已經作一團,實在想象不出,如果不是劉氏,還有誰會知道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還知道得這樣清楚。
如果不承認罪行,那劉氏的冤魂是不是就會直接來找報仇?
在牢獄之災和被冤鬼纏之間,王嬤嬤果斷選擇了前者。
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痛哭失聲道:“我、我不是有意要殺的,是威脅我,我、我只是一時失手……”
錢泊鑫臉鐵青地站在一旁,沒想到王嬤嬤竟然這麼輕松就被人詐出了實話。
如今這麼多雙眼睛看著,這麼多人聽著,就算他想把人保下來都已經很難做到。
厲子安一袍襟,重新坐下來道:“既然如此,大家就一起來聽聽究竟是怎麼回事吧?”
沈仲磊也重新回到公座坐定,一拍驚堂木道:“王氏,還不速速將你昨晚行兇的過程代清楚!”
兩排衙役用手中的水火敲擊著地面,里發出“威——武——”的聲音。
王嬤嬤從神上已經被的徹底摧垮,哪里還經得起這樣的刺激,跪在下面,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開始代。
“劉氏本是我的一個遠房外甥,當初夫人為爺選母的時候,我就存了點私心,把給塞進來了。
“誰知道的|水有問題,讓爺生病,被夫人嫌棄,重新換了母。
“事發之后,劉氏就一直找我,讓我幫重新回去給爺做母,說如果就這樣被錢家退回家去,以后就沒臉做人了。
“但是爺不吃的|水之后,的確有了好轉,這個時候我哪里敢在夫人面前替說話?
“我原本一直安劉氏,打算拖過這段時間再說,誰知那劉氏竟越發過分,昨晚一言不合竟然威脅我,說如果我不幫重新給爺做母,便要把我倆是遠房親戚的關系宣揚出去。
“我家老夫人是最不喜被人欺瞞的,所以劉氏這樣一說我就慌了,也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麼,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沒有呼吸了……
“第二天早晨,老爺知道這件事之后,便讓我來報,說想要看看武昌府衙面對命案會如何置。
“我、我雖然心下害怕,卻也不敢違逆老爺的命令,只能抱著一僥幸,希府衙的人不會發現……
“老爺,老爺……老奴這次說的真的都是實話了,沒有半分欺瞞,老奴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求老爺看在是老奴將您大的份兒上,救老奴一命啊……”
錢泊鑫聽著王嬤嬤的求救,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
他從小是吃著王嬤嬤的|水長大,時甚至對王嬤嬤比對自己親娘還要更親上幾分。
長大之后,雖然明白了王嬤嬤只是母,但是從小建立起來的信任和依也不是假的,所以一直對十分尊重照顧。
此時看到王嬤嬤跪在地上哀求自己,錢泊鑫心里說不難肯定是假的。
如果王嬤嬤一大早就把真相對他和盤托出,他是一定會把人保下來的。
不過死了個母,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給家多賠些錢便是了。
可如今已經在大庭廣眾之下承認了罪行,自己就算有心保人,此時也已經無能為力了。
看著錢泊鑫一臉難過的樣子,范昱如突然開口道:“王氏,你到現在依舊執迷不悟,還想用謊言欺騙錢大人麼?”
錢泊鑫聞言猛然抬頭,紅著眼睛看向范昱如,遷怒地質問道:“范公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錢大人,王氏昨晚殺害劉氏,并非臨時起意,而是故意選好的時間。
“首先,劉氏之所以會被換到偏遠的房間,便是王氏向錢夫人提議的,為的就是自己手之時不會被錢家人發現。
“其次,您想想看,劉氏平時有很多時間可以手,為何一定要選在昨晚?昨晚跟平時又有什麼不同呢?”
錢泊鑫被問得一愣,昨晚有什麼不同?
唯一的不同就是自己從外地趕過來了,難道……
他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王嬤嬤,啞著嗓子問:“你的幫兇是宋子凡?”
“不是!”王嬤嬤一聽到這個名字,登時瘋了一樣,“不是的,這件事跟子凡沒有關系,是我做的,就是我一個人做的,你們抓我吧,我給一命償一命!”
宋子凡是王嬤嬤的兒子,從小就跟在錢泊鑫邊。
錢泊鑫對他十分信任倚重,一直將其帶在邊做事。
此時一下子得知兩個自己深信不疑的親信不但瞞著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死到臨頭了居然還不知悔改,只顧著編謊話來騙自己。
錢泊鑫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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