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當維修工說完這句話，他反手關上了房門。

視線由始至終都不曾離開楚雲。

這是他今天的目標，對方為此開出了千萬酬勞。在業界，這價錢算是逆天了。

所以他不允許自己失手。

「還沒有。」楚雲仍保持窩在沙發上的姿勢，搖了搖頭。

手上，寫完了發給小姨子的擾簡訊。

他如今名聲狼藉，網路上更是眾籌要打他。楚雲神力很大，心很不好。他想跟小姨子聊聊天，舒緩一下抑鬱的緒。

「我可以等你。」維修工紋不地站在門口。目如炬。

這裡是三十八樓，除了他看守的這扇門，楚雲沒有任何逃生之路。

「喝茶嗎？」楚雲放下手機，坐起來倒茶。「我這是極品普洱，老總送我的。」

維修工搖搖頭：「待會了，我可以喝口。」

「哦。」楚雲抿了一口滾燙的普洱，掃了維修工一眼。問道。「沒人看見你進來？」

維修工仍是搖頭：「我是專業的。」

「看的出來。」楚雲點頭。「不過這棟大廈到都是監控，總會有你的視野盲區。萬一被拍下來，你往後就要亡命天涯了。」

「酬勞一千萬。」維修工目冷道。「亡命天涯也夠本了。」

「看來我還值錢。」楚雲放下茶杯，點上一支煙。「在你手前，能告訴我僱主是誰嗎？我很好奇。」

「抱歉。」維修工拔出一把鋒利的匕首。那匕首晦暗無，卻異常鋒利。「行有行規。」

「理解。」楚雲了一口煙，臉一如既往地從容。「你在接任務之後，應該對我做過全方位調查，對嗎？」

「當然。」維修工向楚雲邁出一步，步履沉穩，充滿殺戮。

「那我的手段，你應該也有所了解，對嗎？」楚雲作嫻地彈了彈煙灰，神淡漠。

「是的。這也是他們重金聘請我的原因。」維修工一步一頓，吐納堅實，只待雷霆一擊。

「看來你很有信心。」楚雲噴出一口煙，掐滅了只剩煙屁的香煙。

「談話可以緩解面臨死亡的力，我理解。」維修工離楚雲只剩三步之遙，中間僅隔著一張茶幾。「你放心，我下手乾淨利落，就算會有痛苦，也只是一瞬間。」

「那你倒有職業素養。」楚雲笑了笑，看起來很鎮定。

杯中的普洱，只剩一口。

那把晦暗的匕首，也步步。

「還可以。我很尊重我的職業。」維修工神凌厲，殺機必現。「那麼，你準備好了嗎？」

「你呢？」楚雲毫無徵兆地反問。

維修工笑了。

角掠過一抹殘忍而輕蔑的笑。

「年輕人。一個打得了十個，的確有驕傲的資本。」維修工口吻凌厲，如一頭嗜野。「可能打和殺人，完全是兩回事。我像你這麼年輕時，一個能打五十個。平均每兩秒就能擊倒一個。」

說完，維修工沒再浪費時間。

他進屋已經超過三分鐘，這是黃金時段，他必須速戰速決，然後悄然離開。

五分鐘不走，是大忌。

十分鐘不走，從業界過百單任務總結分析，有超過六的幾率走不了。

維修工行十年，每次執行任務，他都會嚴格控制時間，將風險降到最低。

嗖！

鋒利的匕首毫無徵兆地，刺向了楚雲的心臟。

他是殺手，他的出手不花哨，也不炫技。

他追求的是一擊致命，是以最小的風險將獵擊殺。

這一擊，他勢在必得！

然而，他失敗了。

當他手中的匕首離楚雲的心臟只有不到五公分時，他的作戛然而止。

維修工的出手並不慢，甚至快到尋常人眼難辨。而他多年以來的職業生涯，也始終在磨礪自己的出手速度。

殺人只有足夠快，才能不被人反殺。

可就在剛才，就在他的匕首即將刺楚雲心臟時。那前後不到一點五秒的時間，楚雲碎了茶杯，並以破碎的瓷片割破了維修工的咽。

維修工只覺得咽一涼，便立刻停下來。

他瞳孔收，不可思議地向楚雲。另一隻手，也迅速捂住了正在滲的咽。

「現在能告訴我了嗎？」楚雲放下被鮮染紅的瓷片，拿起茶壺倒了一杯普洱。「是誰派你來的？」

幕後黑手有很多可能。比如韓金，比如秦正浩，比如被打瘸的林。比如那個高高在上，卻恨不得楚雲橫街頭的男人。

維修工倒退了兩步。手中的匕首也已收起來。

就在這驚魂一霎之後，維修工確定了一件事。他沒能力獵殺楚雲，甚至連構基本威脅的資格都沒有。

事實上，咽被割破的他，已經喪失了戰鬥力。

但讓他到奇怪的是，為什麼咽被割破了，他卻沒有窒息，也並沒有鮮狂噴。

楚雲這是什麼手法？他究竟對自己的脖子做了什麼？

「不能。」維修工朝門口移。

他微微彎著腰，如一頭傷的野。目閃，尋找逃命契機。

「你真的很有職業素養，寧死也不肯出賣僱主。」楚雲點上香煙，薄微張道。

「你未必殺得了我。」維修工腳步往後挪。「如果我想走的話。」

「走？」楚雲笑了。

笑容如一隻惡魔，目中出近乎殘忍的寒：「你已經是一了，能走到哪兒去？」

維修工心頭一沉，本以為楚雲要痛下殺手，他甚至已經做好防準備。

可沒想到，楚雲仍是紋不地坐在沙發上。

但他的咽，卻終於傳來陣陣寒意。

粘稠的鮮，也突破了皮黏，汩汩滾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

維修工看了眼從脖子上沾染鮮的手掌，不由骨悚然，頭皮發麻。

「不如你先告訴我僱主是誰？」楚雲了一口煙。「也許我會心幫你救護車。」

「你會嗎？」維修工語氣了下來。

死亡的恐懼，令他不再強。

「不會。」楚雲搖頭。「我騙你的。」

維修工怒火中燒，咽的傷口，也因他渾的繃，而不斷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