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江北被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重點照顧」了一下,忽然覺像有一雙看不見的小手抓弄他的口,不由自主地點點頭:「當然了。」
何當歸站起,解下斗篷還給高絕,告別道:「小子只懂認葯,查案之類的事就真的使不上勁兒了。只一件,我聽說太塵為人小氣刻薄,最喜歡記賬,一分一毫都沒有差。大人若能找到的黑賬本,保不齊上面就記著的同夥,那就能既不錯殺無辜的,亦不放過有罪的——阿嚏!更深重,小子先告辭了。」
段曉樓眼疾手快地奪回高絕手裡的斗篷,重新披回何當歸上,裡埋怨:「你瞧你,才下來就著風寒了,既知自己的子骨弱,怎麼不仔細著點!跟我們還客氣什麼,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廖之遠「撲哧」一笑,氣流吹起他手中瓶子里的一些末。那末像有眼睛一般,不偏不倚地落進高絕打著哈欠的大裡,還被不知的高絕吞了下去。
一切發生在須臾之間,旁邊的陸江北阻止不及,眼睜睜地看著高絕吃了藥,「呃,高、高絕,你、你中招了……」高絕自己也覺出了不妥,臉瞬間變得又紅又紫,引得罪魁禍首廖之遠再次「撲哧」一笑,嚇得旁邊的陸江北連忙閉,屏住呼吸。
段曉樓的目,終於從何當歸這裡轉移到他的哥們兒那邊,見幾人一個個神古怪,段曉樓天真無邪地問:「喂,你們怎麼了?不是困了吧,要不大伙兒先回去睡一覺?」
高絕猛地撥開眾人,一把將何當歸的手腕捉住,聲氣地問:「那一瓶是什麼葯?」
何當歸眨眨眼睛,小小聲地回答道:「大概是……金風玉散吧。」還好心地補充一句,「這種葯散沒有解藥,只有解法。」
陸江北也慌慌張張地跳過來,垮著臉湊到何當歸的面前:「剛剛我因為太吃驚,就大張著,然後廖之遠突然一吹……我覺得自己好像也吃到一點!何小姐,我只吃了一點點,藥可以化解嗎?」
段曉樓後知後覺,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頓時笑得直不起腰:「哈哈,哈哈哈!有趣,真有趣!你,你們兩個,哈哈哈……」廖之遠這個害人也無良地捂笑。
高絕顧不上找他們算賬,嘶聲問道:「有什麼解法?快說!」
何當歸著袖口上的一朵梅花,脆生生地答道:「北宋秦游有詞曰:『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大人你就是那牛郎,再找一個織就解得了……哦對了,大人和陸大人都吃了葯散,兩人搭個伴兒也能解得。」
段曉樓和廖之遠生生止住笑,面面相覷,俊朗的容都扭曲了。怎、怎麼一個十歲的孩會知道這麼多?怎麼還能一本正經地講出口?
高絕臉上的表只能用「彩萬分」來形容。本來他好端端地查著案子,現在居然誤食了葯,還讓一個娃娃教自己怎麼「解毒」——高絕只覺得他一輩子的衰事都在今晚攤上了,比在戰場上戰三百回合之後大敗還衰上一百倍。
想起此事全因廖之遠而起,高絕憤憤地扭頭去瞪廖之遠,卻不小心撞上了陸江北的目。高陸二人平時是焦不離孟的至好友,可是聽了何當歸方才的話,現在再去看對方的眼睛,他彆扭得簡直想去一頭撞牆。
何當歸的心底幾乎笑傷,臉上卻依然正兒八經的說:「大人不必過分悲傷,小子或許也能幫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