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和湯嬤嬤雖然有心理準備,但是乍一聽到這個消息還是被驚到了,而董氏此刻心中卻不是驚訝,而是氣惱:這個馬大夫真是個榆木疙瘩!不是已經聽到石榴說,燕窩湯是老太太送去的,他怎麼還說竹哥兒中了毒!
今天清晨天蒙蒙亮的時候,公英送來一盅上等的燕,說是三小姐親自熬了給竹哥兒補的。燕窩雖是好東西,可在董氏這兒卻算不得什麼稀罕,前段時間懷孕,家裡庫存的燕盡數送到了這裡,廚房管事王啟家的每天翻新著花樣做給吃,還是讓吃到想吐。
等公英一走,憋了一夜氣的董氏抬手就把這盅燕潑在了地上,心頭方覺得暢快了一些。看著榻上睡得香甜的竹哥兒,頓時心生一計,先用溫水化了一點蒙汗藥喂他喝了,又讓姝兒傳信給住在客房的馬大夫,若老太太問起竹哥兒的,就說竹哥兒吃了何當歸送來的燕窩后中了一些毒,以致昏迷不醒,並且給馬大夫封了個二十兩銀子的紅包。
董氏見馬大夫如此不懂變通,急忙連連給他打眼,看得旁邊的羅白前一陣狐疑,問:「你眼睛筋嗎?」噎得董氏只好放棄了讓馬大夫改口的想法。
「老太太,三小姐來了。」花嬤嬤引著從半路上偶遇到的三小姐走進來,後者上來給老太太請了個安,然後低眉順眼的站在了花嬤嬤的斜後方,跟眾人記憶中的三小姐一樣,看起來又膽小怕事,又逆來順。
「呀,有鬼!是鬼!」獨自面壁蹲在牆角,正玩得開心的韋哥兒一抬頭看見了,把手中的東西一扔,就哭著嚷嚷起來,「有鬼啊,是找弟弟索命的鬼!」
韋哥兒手中的東西扔到了李嬤嬤的腳上,引得李嬤嬤低頭一看,頓時也了起來:「呀,有老鼠!是老鼠!」
眾人定睛一瞧,果然是一隻小耗子,滿屋中的人里數羅白前最怕這個東西,昨天他滅鼠滅了一整天,晚上做夢都夢見這些東西,如今又見到了,嚇得他連鞋都沒就跳到了兒子睡覺的床上。那鼠兒也不去找別人,徑直躥上了床,向昏睡中的竹哥兒爬去,董氏和老太太見狀都尖不止,卻不敢上前相救。
眼看鼠兒就要爬到竹哥兒上,老太太福至心靈,仰天大一聲:「聶淳救命啊!」平時不知究竟藏在哪兒的聶淳,聞言立刻躍屋,掌風一揮就消滅了那小小鼠兒,再揮一揮,那鼠兒就從窗口飛走了。
到了巨大刺激的董氏一側頭,瞧見了角落裡垂著頭的何當歸。董氏立即就大步地衝上前,右掌舉得高高的,眼看就要落下去,可角落中的人還是渾然不覺地深埋著頭,沒有毫要躲避的意思。假風揚站的位置距離這個小丫頭最近,見到這一幕,下意識地就跳過去擋在了的前,把全速向前沖的董氏生生彈了回去,董氏歪歪斜斜地後退幾步,所到之,人人避讓,致令最後一屁坐在了地上。
董氏又急又氣,不由尖道:「呀!死小子你擋我做什麼?」品嬤嬤一邊上前扶,一邊咬著耳朵告訴,那位公子是漕幫主風揚,老太太請來的貴客。漕幫主?董氏的臉立時一白,他們董家的海參生意走的全都是漕幫的商道!董氏沒好氣地甩開品嬤嬤手,轉而對撒氣說:「哼,剛才我摔倒之前,你看見我就躲,現在又來扶我做什麼!」
品嬤嬤是老太太派去服侍九姑的嬤嬤,雖然比不上湯嬤嬤的地位超然,到底也是羅府的一位長者,何況打狗還要看主人。九姑聞言不悅道:「夫人,好端端的你為何去打三小姐呀?」
董氏揚手一指被高大的假風揚擋得只剩一點點袖的何當歸,憤然道:「就是個掃把星!不來的時候,我們大家正好好兒的說著話,一進來,先嚇壞了我的韋哥兒,又差點讓老鼠咬死了我的竹哥兒!」話音一落,九姑的臉變得煞白,董氏也意識到自己失言了——這屋裡最大一個的「掃把星」可是風九姑!風九姑是很忌諱「掃把星」這三個字的,之所以一直不肯跟風老爺迴風府,就是因為風夫人曾經指著的鼻子罵「白虎」「掃把星」。
老太太終於對今天這個說話頻頻出格的孫媳婦忍無可忍了,厲聲斥責道:「孫媳婦,老念你是大兒媳婦的外甥,在董家也是被寵慣了的,一直把你當自家閨一樣疼,可你今天實在是太過分了!在貴客面前說話沒個分寸沒個統,今天就算你婆婆不管你,我也要越俎代庖一回了!」
董氏被訓斥得愣住了,轉而撲在昏迷的竹哥兒上哭道:「冤枉啊,我怎麼了?我的竹哥兒都已經變這樣了,我打一下怎麼了?」
羅白芍在這一片混中撿到了全發抖的韋哥兒,開心地問:「大侄子,你別躲啊,到姑姑這裡來玩!跟姑姑說說,你為什麼會管三姐姐鬼啊?哪裡像鬼了?」
「嗚啊——鬼!」韋哥兒撲進了羅白芍的懷中,一邊瑟瑟發抖,一邊大道,「四姑姑救命啊,那個姓何的一定是來找我和弟弟報仇的!別找我啊!是弟弟把推下假山的,我只是在旁邊看著,我什麼都沒做啊!」
等這最後一句話嚷嚷完,整個耳房的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連之前鬧得最響的董氏,哭聲也是戛然而止。眾人的神各異,先是一起看向韋哥兒,再是一起看向韋哥兒的娘。
羅家的人都明白,韋哥兒口中的「姓何的」指的自然就是三小姐了,在大的「份門第有別教育」下,不只是一對雙胞子小爺管份低下的三小姐「姓何的」,就連琉璃堂一個燒火的洗腳的丫頭,也是張口閉口地「姓何的」「姓何的」這樣。最稀奇的是,琉璃堂養了一隻「朔月」的西域白犬,對著家裡任何人都會打滾撒,只有看見三小姐的時候,它扭屁掉頭就走。
在眾人的灼灼視中,董氏後悔得想要摔頭——聽說何當歸從道觀里又活了之後,自己立刻跟三姨母聯合起來,勸老太太不要把何當歸弄回家裡來,就是怕回來之後說出竹哥兒把推下山摔破頭的事。後來,聽從道觀回來的李九家的回報說,何當歸已經失憶了,「死」之前幾天的事全都記不得了,自己也就不再搭理老太太鐵了心要接何當歸回家的事。只因連日勞著兒子的病,自己竟忘記囑咐韋哥兒,看見「姓何的」出現千萬不要慌張,也不要把那天他和弟弟欺負「姓何的」,後來對方失足掉下假山的事講出來!
原本,董氏是不想把韋哥兒一起帶過來的,因為這個死孩子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在給他的寶貝老鼠哭喪,比他親弟弟死的時候哭得還悲。可是羅白前今天早晨一直魂不守舍地想要出門,韋哥兒使出了渾解數才把他留住,董氏一時高興就把韋哥兒帶上了,並他看父親,不許令父親逃跑。
「喂,你們這樣瞪著我看幹什麼?」董氏鼓一鼓眼珠,尖聲說,「韋哥兒他才三歲,他的話豈能作準?你們問何當歸啊,是被人推下去的嗎?是竹哥兒親手推下去的嗎?老祖宗你是知道的,我的竹哥兒吃飯時連個筷子都拿不,怎麼可能把一個大活人推下山去!」
於是,所有人又齊刷刷地去看何當歸。
何當歸心中也掠過一陣驚訝,因為前世今生從道觀醒來的時候,關於為何會死去的記憶都是空白一片的。雖然也覺得事有蹊蹺,心中懷疑過幾個大膽妄為的下人,懷疑過董氏、孫氏和羅白芍,卻從來沒懷疑過兩個糰子一般的三歲表侄。天哪,前世的要弱到何等的地步,才會被一個雙手拿不筷子、雙腳剛學會走路的竹哥兒給推下山摔死!
何當歸進一步想到,竹哥兒害死自己的事,不止董氏,連大夫人趙氏都是知的。
因為前世醒來失了憶,說只記得自己做了一個夢,夢見三個為搶一粒糖豆而打架,糖豆滾在地上,被撿起吃了下去,然後就醒了過來。這個夢被幾個守靈婦傳給羅家人聽,趙氏和董氏們做賊心虛,覺得「三個」分明是在影董氏生的三個孩子。就算是真的失憶了,腦中肯定還殘留了一些臨死之前的影像,說不定一回到羅家,故地重遊之後,就會想起是誰害死了。於是,趙董二人就買通了西大街的李相士,一起跑到老太太跟前說自己的壞話,才令自己被丟棄在道觀里長達半年。
心念電轉之間,站在假風揚後的何當歸突然雙手抱頭,痛苦地大道:「呀——頭好疼!呀——我想不起來!不要推我啊,我什麼都想不起來!」喊完一通之後,雙眼一合,整個人趴趴地向旁邊倒去。
假風揚大驚,敏捷地上前接住了,先是擁在自己懷裡,然後立刻覺得這樣不甚妥當,就改用單手拎著的後頸,高高地拎在半空中,同時想找個人接手。往寧淵的方向遞了遞,用眼神詢問他要不要拿這個東西,寧淵微不可查地搖一下頭。然後,屋裡面長得最高、穿的最紅的聶淳排眾而出,一把奪過布娃娃一般的何當歸,挾在他的右臂下,走兩步,轉手給坐在榻邊的老太太。
老太太了布娃娃口,臉突然驟變,放聲大哭道:「不好了,逸姐兒又沒命了!真是個短命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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