蠶繭的頂部蠕一下,悶悶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我才沒有發抖,我好得很,你滾。」多想讓棉被上長出一層刺,把自己扮一隻刺蝟,把那些居心險惡的人、勢力臉的人和那些不相干的陌路人都統統一次刺走。
孟瑄沉默了片刻,繼續去揪被子,口中問:「那個惡人傷到你了嗎?他打了你哪裡,給我看看!看完了我就走,否則我就一直在這裡吵著不讓你安靜睡覺,給我看一眼行嗎,丫頭?」
冷冷道:「院子里現在有彭時彭漸、風言風語和我的兩個丫鬟,現在我數三聲,你若還不從窗戶逃走,我就喊人了。」
孟瑄無所謂地說:「本公子早就聽見了,不就是六個小頭嗎?實不相瞞我武功高強更兼心狠手辣,每次我外出採花,若是被旁人瞧見了,我都會先殺人滅口再清理現場,做的就像沒死過人一樣——你想喊就喊吧,最多就是明天早晨羅府之人發現有六個人從人間蒸發了。」
「咚咚咚」,門上傳來一個敲門聲,然後蟬的聲音響起:「小姐,你睡了嗎?」脆生生的歡快聲音,讓床上的兩個人驀然一僵。
何當歸的頭從被子里冒出來,對著門上的人影揚聲道:「我睡了。」尾音略帶一抖。
「睡了?」蟬的語調像唱歌一樣拐了個彎兒,「可我聽著你的聲音一點兒睡意都沒有呀?小姐你開開門嘛,我有個事想跟你說說,我還給你泡了花茶,你喝了再睡嘛!」
何當歸驚慌又虛弱地偏頭,瞧見了枕頭旁邊那一張表猙獰而充滿了威脅意味的面孔,厲聲對著門口喝道:「不開,你快走!不走放狗咬你!」
蟬渾然不信:「小姐你沒養狗。」
何當歸昏昏沉沉的腦子裡突然閃過一道靈,道:「我門上趴著一個老鼠,你看見了嗎?吱吱的吵得人煩的慌,你給我弄走吧。」
「……」門上的人影立時沒了,蟬的聲音也遠了,「呀!呀!呀——」
孟瑄撲哧一笑,趁著旁邊的被子敞著一條,迅速地扯開一角鑽進去。他出一個詫異的表,口中抱怨道:「呀!你怎麼涼得像冰塊,比我這沒有被子的人還涼,本來還想讓你暖一暖我呢!」見側的那冰塊抖得厲害,嘆口氣將冰塊收進懷裡,「其實我也不是特別熱,得了,咱們倆互相取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