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天大陸里，天君不止明面上那些，為了長生，這些天君也各自有各自的嘗試，諸如想要將阿桑和雪融合的那位天君，便是將自己分兩顆道果，想要讓們長，等到們之後，才一口吃下。

一口吃下之後，再去看是否琢磨到了長生的門路。

蒐天君為了長生，能捨棄一域生靈，為得便是那虛無縹緲的長生希。

至於韓天君在的一群人，也有自己的法子，不過相對於那其他天君的長生之路，韓天君他們便要顯得和許多，多年的潛心研究，他們的確在長生這條路上已經有所得，能讓那些修為低微的修行者在死去之後都能重聚神魂，復生於世。

是這一點，其實韓天君他們便早已經創造了歷史，打破了修行者沒有來生，也不能復生的歷史，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韓天君他們這群人所做的努力，是空前絕後的事，而且在柳巷和白知寒上，已經證實了他們的能力。

只不過韓天君他們並不滿足於此，他們想要的是真正的長生，是不朽的軀和神魂，是要與天地同壽，甚至是即便世間滅亡，他們也要存在。

進石門之後，兩人一路前行，再度走過一條長長地甬道。

此刻的甬道兩側，有無數一人高的坑，在這些坑里，有著無數的修行者，他們或是面目猙獰，出痛苦的神，或是雙目閉，好似死人，只是一，有些氣息強大，甚至是雲海境、歸一境乃至準君的強大修行者。

而毫無疑問的是，這些修行者，不管哪一個，在這裡，全部都只是試驗品。

他們被這些天君用以試驗長生，也不知道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

梁照走過這條長長的甬道，來到盡頭，這裡有一個極大的空間，極為空曠的地方最前面，有一大片明的水晶，裡面封著一個紅子，此刻雙目閉，但足以看出的容貌不凡，眉眼如畫。

在那片水晶之上，有著無數多的紋路，朝著四周蔓延而去。

有幾人在這裡忙碌，從不遠的池中里取出一罐生機旺盛的，順著紋路傾倒進去，那些華流轉，一看便知道不凡的順著紋路一點點匯聚到了那子的之中，子開始出現痛苦的神，眉頭皺起，好似在忍著巨大的痛苦，只是的眼睛始終沒有睜開，也本沒有任何聲響發出。

但那種痛苦的意味，已經讓梁照到了。

韓天君停下腳步，沒有急著說話。

此刻在這裡忙碌的修行者，全部都是天君，一眼看去，甚至還有十數人，可他們並沒有天君的氣態，彷彿就像是最最尋常的修行者一樣。

「為了長生，在此地默默耕耘，若是真有一日我們功了，他們的名字，便會在史書之上，在時間長河裡，一直流傳下去。」

韓天君有些慨，為了長生，他們已經努力了很久很久，所有人都很想在這裡看到希。

梁照忽然問了個很意外的問題，「若是他們都長生了，剩下漫長的無盡歲月里，又會去做些什麼呢？」

長生是所有修行者孜孜以求的事，倘若有那麼一天，真的功了，那必然面臨的是無盡漫長的歲月，到時候在那漫長的日子裡，又能如何？

倦了一切？

韓天君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看向那個被封在水晶里的紅子，有些期待說道：「那些事，是在長生之後才需要去思考的，如今人們面對死亡，恐懼不已，害怕腐朽和消散，害怕一切。」

沒有的時候，首要想到的事不是別的，而是擁有，所以這一切，本就沒有什麼好說的。

梁照沉默了，不再繼續在這個問題上去問什麼，只是說道：「那你們現在在做些什麼？」

當初韓天君告訴過朝青秋他們在做什麼，而且也要朝青秋加他們，為此他們不惜用復生來和朝青秋打賭。

如今他們終於擁有了一位劍仙，可以在他們的試驗里更進一步。

韓天君看著梁照，毫不瞞的說了那些日子研究出來的東西，也指明了他需要梁照所做的事。

梁照看向韓天君，平靜搖頭道：「沒和他一戰，分出勝負之前，我不會做這些事。」

這樣的答案，其實在韓天君的意料之，但他還是搖頭道：「無非是留下一些印記，於修為無礙。」

「我向來只相信自己。」

梁照看向那個紅子，神不變。

韓天君淡然道：「你想走，倒也不是太容易。」

他說話的時候，那些一直在忙碌著的修行者們，此刻都紛紛抬起頭來，安靜地看著這邊。

他們雖然很不像是那些所謂的天君，但他們卻真的是天君，如果真的起手來，有韓天君在這裡，再加上這些人，梁照有什麼離開的可能？

梁照沒有半點緒上的波，他甚至沒有喚出那柄雲笈，只是這麼看著眾人，不說話。

沉默半響，韓天君微笑道：「我知道，你這樣的人，是很難被人說服的，自然也很難被強迫的。」

梁照還是不說話。

韓天君繼續說道：「若是你不願意，你或許會死在這裡，卻不會給我們留下別的什麼。」

韓天君算是比較了解梁照了，這位算是看著他不年生的天君此刻有些疑，輕聲問道：「難道你認為你真的能夠勝過他嗎？」

這句話問的很尋常，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

但裡面的質疑味道，不管是誰都能聽得出來。

梁照有些古怪的看了韓天君一眼，平靜道：「為什麼不能呢？」

他的聲音不大，很淡然，和他這個人差不多。

韓天君不再說些什麼，只是側開子，問道：「什麼時候回來。」

梁照搖頭道：「我沒有說馬上就去。」

聽著這話，若是換做別人，肯定便會然大怒，但韓天君卻沒有說些什麼，只是讓開了子，讓梁照從這裡離開，很快便消失不見。

「你能相信他？」

很快，有人開口說話，有些質疑。

這個意思，很清楚了。

韓天君平靜道：「他不是普通人，為什麼要用這些普通的想法去想他。」

「但他是個劍修。」

世上的劍修，大概都是一樣的，從朝青秋到李扶搖，再到顧泯，他們不敢相信，也是理所當然，合合理。

韓天君說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遠遠比他是個劍修更複雜。」

……

……

回到檐下的時候，天還沒亮。

一直擔憂的陳默在此刻終於是放鬆了不，看向梁照，眼睛里滿是疑。

梁照說道：「他們是一群瘋子，即便再怎麼克制自己，但本質上卻還是一群瘋子。」

陳默挑了挑眉，下意識便要去煮茶，但梁照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此刻沒這個心，陳默放下茶壺，說道：「和瘋子打道最是兇險。」

「不，沒有比這個事更簡單的事了。」

瘋子的恐怖在於他很瘋狂，但弱點卻是在於他們雖然瘋狂，卻會很沒有理智，沒有理智的人，自然而然，便不會讓梁照覺得有什麼可怕的。

更何況他如今已經是一位天君了。

為天君之後，便沒有之前那般弱小了。

「那你現在要做些什麼？」

陳默不知道梁照在想什麼，自然也猜不到他之後要做的事。

梁照說道：「我想去見見你父親。」

他很直白，只是這樣卻讓陳默紅了臉。

梁照也看出來了陳默的心思，搖頭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陳默問道：「那是什麼？」

其實只要一思考，便能知道事絕對不可能會像是自己想的那樣，只是剛才一時間，並沒有仔細去想那些事。

「只是想見見他。」

梁照瞇了瞇眼，緒很淡，像是今晚的晚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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