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是因為心裡什麼都沒有,所以對未來充滿擔憂和恐懼,而現在,心裡有了太多太多的東西,反而更加不能釋懷……
蘇慕推開高大的墨綠鐵門,看著花草茂的花園和蔥鬱的樹林,還有那片幽靜的竹林,記憶的片斷一點一點浮現在腦海,每一個角落每一道風影,都能讓想起夜傲風,想起他們之前的種種往事,有怨恨、有憤怒、有瘋狂、有糾結、有悲痛、也有濃意……
已經有多久沒有踏進這裡,這些花,都變得更加豔了,樹林也長高了一些,那片竹林也變得更加茂,蘇慕一步一步的走著,步伐很慢,仿佛生怕走到了盡頭,就再也無路可走了。
這裡的每一道風景,每一片花草樹葉,每一寸空氣都讓到無比的親切,空氣裡彌漫著夜傲風的氣息,風景裡有著他的影子,覺他就在邊,與肩並肩一起走,直到世界的盡頭。
……
二樓的主人房,落地窗邊,一雙幽暗的眼睛從窗簾的隙裡盯著蘇慕,一眨都不眨,那雙眼睛幽深如海,包含著千言萬語、無限深,就連這初夏的風都為他容,不敢太用力的吹著窗外那道麗的影,怕吹走了,讓他心疼!
這外表枯榮的別墅,裡面卻仍然保持著昔日的整潔,一個影匆匆沖上二樓,來不及敲門就推開主人的房門,激的說:“主人,你看到了嗎?看到了嗎?蘇慕來了,來找你了!”
一年後的葉滔仍然像從前一樣英俊帥氣,什麼也沒有變,他臉上帶著抑制不住的驚喜和激,深深的看著房間裡的那道背影,期待主人的回應。
窗簾拉得太嚴實,線很暗,但毫無法遮掩住那背影上的凜然霸氣,只是此時,這道偉岸的背影卻顯得特別的孤寂特別的落漠,讓人不忍多看一眼,怕了心底深最的那弦。
好久,夜傲風才垂下手,讓窗簾的合上,緩緩轉過來,一年了,他的頭發有些長,在肩上翹狂傲的弧度,讓他多了一份野的氣質,瓣上那層淺淺的青須驗證了他的滄桑,卻毫掩飾不了他的俊,此時的夜傲風,氣質比從前多了一份和神,也變得更加沉默,但他依然是從前的他,沒有變過,包括那顆深深著蘇慕的心!
一年前,他醒來的那一天,看到蘇慕與帝星澤結婚,那對他來說是致命的打擊,但並沒有影響他強烈的求生,他最心的人還活著,還在這個世上孤獨的等著他,他怎麼可以死去,他聽見了蘇慕在結婚前一晚給葉滔打電話時說的那些話,聽見哭著罵他混蛋,聽見說,“寧願先死的人是,讓他也嘗嘗這種撕心裂肺的滋味……”
因為那句話,他與地獄與死神抗爭,拼了命也要回來找,曆盡千辛萬苦,百轉千回,他終於回來,卻已經遲了……
夜幽溟廢寢忘食的煉制解藥,跟葉滔一起不眠不休的守了夜傲風七天七夜,才終於讓他真正清醒過來,像個活人一樣能說話,能呼吸,能眨眼,但他知道蘇慕和帝星澤已經正式為夫妻,空的眼看著天花板,許久,用虛弱低啞的聲音說了一句話:“不要打擾……”
五個字,包含了千言萬語,萬翻無奈和悲涼,聽到那句話,葉滔忍不住紅了眼,他知道夜傲風的想法,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蘇慕才擁有平靜的生活,雖然談不上幸福,至安祥寧靜,不再腥風雨,不再痛徹心肺,那平靜是所的,也是夜傲風一直用心良苦想要給的。
一年啊,夜傲風用了一年的時間才終於全部清釋掉所有的毒藥,讓恢複正常,現在,他雖然已經不再飽毒的折磨,雖然早已恢複昔日的雄威,但他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風影聖主,也不再是從前那個站在世界之巔的夜總,他只是一個死過一次人,一個因為思念人而不願離去的孤獨遊魂……
他沒有能力給更安全的保護,所以只能默默在守著曾經的回憶,在這個無人的角落遠遠看著,看著好好的,他就已經滿足了!
他以為他這一生,注定要繼續這樣平靜的孤寂下去,可是今天,來了,打破了他平靜已久的心,讓他變得惶恐不安,手足無措……
“主人,我早就說過,早就說過蘇慕不會忘記您的,還想著您,還念著您,也許你可以……”
“可以什麼?”夜傲風打斷了葉滔的話,低沉的說,“可以讓跟帝星澤離婚?跟我在一起?可以像從前那樣無所畏懼的對抗帝修羅,給足夠的保護?你以為我是誰?我現在是誰……”
“主人……”
“我什麼也不是。”夜傲風垂下了頭,“即便我還能掙紮一下,跟帝修羅對抗,跟英氏皇朝對抗,可是,我沒有十足的把握全勝,好吧,即便我全勝,那過程又要經曆多腥風雨?我不想再看到痛不生的樣子,不想看到坐在泊裡撕心裂肺的哭泣,真的不想……”
夜傲風的聲音越來越低沉,他看著自己布滿傷痕的手掌,邊揚起了苦的淺笑,悲哀的低,“以前,我喜歡握住的手,與掌心相對,十指扣,因為那樣,我們可以將自己的溫暖傳遞給對方,可是現在,我已經給不了了,這雙手傷痕累累,就算強行握住,也不會到溫暖……”
“唉……”葉滔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沉默幾秒,夜傲風抬起頭,果斷的說:“好了,去準備一下吧,快要來了,別讓知道我在這裡。”
他拿起椅子上的風披上,快速消失在房間。
……
蘇慕走到靠近別墅的地方,突然停下了腳步,發現別墅附近的花草都被修剪過,別墅的牆壁和大門都是幹淨的,電力和網絡全都是接通了,的心怔了一下,這裡並不是枯城,這裡有人住,蘇慕腦海裡閃過夜傲風的影,心變得特別激,像箭般沖向別墅,大聲呼喊:“傲風,傲風……”
“咯吱——”別墅的大門打開了,一道悉的影站在裡面,蘇慕停下腳步,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人,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飛也似的跑過去撲他懷裡,哽咽的問,“葉滔,這一年你跑到哪裡去了?我到找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葉滔用獨臂輕輕拍打蘇慕的後背,邊揚著親切的笑容,溫的說:“我一直跟我哥在一起,上個月才回到這裡,因為懷念主人,就在這裡暫時住下,你還好嗎?”
“我還好。”蘇慕抬起頭,傷的看著別墅,眼睛潤了,“你知道嗎?剛才我發現這裡有人住,我還以為是傲風,那一剎那,我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嘿嘿,看到是我,很失吧?”葉滔挑眉淺笑。得蘇夜是。
“是有些失。”蘇慕苦的笑了,“不過還好啦,見到你我也很高興,這一年多,你不在,都沒人聽我傾訴心事了。”
“那好辦,今晚我做幾道小菜,我們一起喝點酒,好好聊聊。”葉滔笑瞇瞇的說。
“嗯嗯。”蘇慕點頭,“我唐飛把我的行李拿進來。”
“行李?”葉滔愣住了。
“是啊,這次我要在海城談生意,至要呆一個月,我打算住在這裡。”蘇慕看著二樓那個主人房間,聲音又哽咽了,“也許,午夜的時候,傲風會回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