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杰聽后,沉默了好一會兒:“既是華涵的選擇,那我們就尊重的決定,不過,范家的況一定要打聽清楚,若是不好,我們就再也找別的。”
朱綺云點了點頭:“放心,我一定好好打探。”
十一月末,經過近一個月的打探,范家被家調查了個底朝天,確定范夫人不是刻薄苛待兒媳的人,范家家風也嚴謹,范三公子人品學識都不錯,朱綺云和文杰才放了心。
打探清楚范家況后,朱綺云就向范家了口風。
范三公子和范家得知張華涵看上了他,都有些意外。
要知道,家重點相看的三人中,郭公子家世最好,楊公子能說會道,范三公子也就馬馬虎虎吧。
驚訝了片刻,范三公子就高興了起來,覺得張華涵有眼。
能和家結親,范家自然是沒有不愿意的,范夫人當即帶著范家的幾個姑娘來了省城,登門拜見朱綺云,順便見了見張華涵。
見過張華涵后,范夫人心里十分的滿意,家里對小兒子的要求并不高,家中的資源給了大兒子和二兒子,分給小兒子的就了。
張姑娘是布政使嫡親的外甥,有了他的幫扶,小兒子日后的路必定能順暢很多。
張家雖是商賈之家,可也不是完全沒有可取之,據他們打聽,張家還是很知分寸的。
只要張家不拖累,范家就覺得已經很好了。
范夫人和朱綺云說好了十二月中旬去張家結親,如此,張華涵就不好繼續住在家了。
十二月初三,在家大爺的護送下,張華涵坐上了回張家的船。
......
張大老爺提前收到消息,知道家大爺親自送兒回來,連忙讓張二夫人和張三夫人收拾出了一個院子來。
等到張華涵和家大爺到的時候,張家所有人都迎了出來,熱的擁著兩人進了府。
對張家人,看在張華涵的份上,家大爺倒還算客氣,不過只是簡單的和張大老爺寒暄了幾句,就提出要去拜見怡樂。
張華涵領著家大爺去了梧桐院,路上,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大表哥,我母親這些年不怎麼見人,等會兒若是......若是.......”
家大爺看著表妹為難的樣子,當即笑道:“放心吧,來之前父親和母親就和我提過四姑姑,姑姑要是不見我,那我就在院子里給磕個頭。”
聞言,張華涵激的福了福子:“謝大表哥諒。”
很快,兩人就到了梧桐院。
怡樂確實不想見家人,不過想到兒日后肯定要仰仗二哥一家,又強行下了心中的不愿,在客廳見了家大爺。
這舉,讓張華涵和家大爺都有些吃驚。
雖然怡樂只是了家大爺的禮,然后略微問候了一下文杰和朱綺云,但還是讓兩人知足了。
家大爺沒有留宿張家,拜見了怡樂,就起離開了張家,從進門到離去,前后沒超過一個時辰的時間。
對此,張家人有些失,家大爺在他們家呆得越久,就越能證明兩家關系很好,可惜,哪怕有張華涵夾在中間,家也依然不待見張家。
送走家大爺后,張華涵去了張老太太屋里坐了一會兒,對于在家的事,只撿了一些可以外說的告訴張家人。
看著越發矜貴得的張華涵,張家人神都有些復雜。
如今的張華涵,哪怕是張老太太,在對上的時候,都不敢再有毫的大意了。
不得不說高門顯貴就是會教導人,張華涵才在家住了幾個月,說話就變得滴水不了。
哪怕張老太太和張二夫人張三夫人番詢問,都沒能從中套出半點有用的信息。
探不出消息,張老太太就沒在繼續留了。
從張老太太院子出來,張華涵就徑直去了梧桐雨。
......
“母親!”
見識過舅家的富貴和熱鬧,看著形單影只躲在張家后院不愿外出的怡樂,張華涵只覺得滿心的心酸。
怡樂看著兒,神有些復雜。
在張華涵去送家大爺的時候,安然就將張華涵選擇范家公子的前后經過告訴了。
知道張華涵因為想多回來看看自己,特意將擇婿范圍定在淮安省,心頭又是容又是難過。
“范家不過是個小世家,家中也沒有特別出的子弟,我知道你覺得張家門第太低,可是有家在,這些你其實是不用太過在意的。”
張華涵笑著給怡樂倒了一杯茶,等怡樂接過后,才笑著道:“母親,兒真的覺得范家好的。”
“兒雖可以憑借外祖家嫁高門顯貴,可是這樣人家的后院哪里是兒能周全的。”
“兒也不求什麼大富大貴,只求能和夫君和和氣氣的過日子,些紛爭和矛盾,如此,兒就很知足了。”
“范家公子是舅舅舅母看了又看的,人品學識都不錯,兒是真的喜歡的,沒有任何勉強。”
怡樂看著滿臉認真的張華涵,嘆了口氣,沒在說什麼,算是默認了和范家的親事。
當天下午,怡樂破天荒的派人去請張大老爺來梧桐院,親自和他商量了和范家結親的事。
張大老爺這才知道家幫張華涵定的人家是許州范家。
怡樂覺得范家門第不高,那比照著家來說的,可張大老爺卻很滿意了。
許州范家也是宦世家,雖說近兩代族中都沒出過什麼大,可卻一直有人在朝中為,比張家的門楣不知要高出多。
之前他還真擔心家會給張華涵定了個太好的人家,姻親之間的差距若是太大,那未必是什麼好事,范家就很好了,張家手還是能夠得上的。
為了張華涵,怡樂和張大老爺難得心平氣和的坐在了一起。
也沒商量,怡樂直接說了對兒定親的要求。
張大老爺全部點頭同意了,畢竟是自己兒,加之這些年多有虧欠,他也想兒能風風的定親。
臘月十五,范家族人浩浩湯湯的抬著聘禮來張家下聘了,引得縣城百姓爭相圍觀。
怡樂頭次正式出現在了張家眾人面前,見了下范夫人和范家三公子,確定范家真的不錯,才點頭收下了聘禮。
經兩家商定,婚期定在了一年之后。
婚期一定,張大老爺立馬開始忙著給張華涵置辦嫁妝了,期間,怡樂也派出了自己的陪房,去省城采購了好些好東西。
而張華涵,則是專心在自己院子里繡嫁。
......
轉眼,一年過去了。
為了表示對張華涵的看重,范家三公子親自來了青石縣迎娶。
同一時間,一艘從京城駛出的客船停靠在了青石縣碼頭。
就在張華涵出門這一天,天不見亮,一抬抬添妝禮從船上抬了下來,浩浩湯湯的直奔張府。
當送禮隊伍進縣城,立馬引起了不小的轟。
看著禮盒上的那一個個醒目的‘’字,周圍看到的人無不側目,很多人都跟在送禮隊伍后頭,一路跟去了張家。
這一次的靜,比范家下聘還要大。
這次前來送禮的領頭也是個有本事的,掐準了時間,當送禮隊伍到達張府門前時,恰好遇到了前來迎娶的范家人。
張家人和范家人都以為是文杰派人來給張華涵添妝和壯聲勢的,剛想上前寒暄,誰曾想,領隊直接站上了臺階,輕咳了一聲,笑著朝張家人和范家人抱了抱拳,然后從懷里拿出一本禮冊。
“小的是威遠王府管事,今日特意奉王妃之命,前來給貴府五姑娘送添妝禮的。”
這話一出,立馬引得人群了起來,就是張家人和范家人都是一臉驚訝。
領隊笑瞇瞇的打開了禮冊:
“威遠王妃送醫一名給張五姑娘添妝。”
“蕭小王爺送金玉如意一對給張五姑娘添妝。”
“淳安公主送十二扇大紅緞子緙百子圍屏一架給張五姑娘添妝。”
“古國公送十二生肖琉璃擺件兩套給張五姑娘添妝。”
“太老夫人送......”
“大老爺送......”
“.......”
聽著領隊的唱念,張家人范家人以及周圍的為群眾,從一開始的震撼驚訝逐漸變得木然結舌。
這添妝......太厚了!
禮還是其次,最主要的還是送禮的那些人。
作為范三公子的好友,郭公子楊公子這次也跟著他來迎娶新娘了,在知道京城家來送妝后,兩人的心就復雜了起來。
楊公子本就想娶張華涵,此刻的心那是憾失落得無以復加,就是因為瞧不上張家商賈份的郭公子,這一刻也生出了些許后悔之意。
張五姑娘背后的關系,比他想象得還要強大。
就沖著張五姑娘背后站著皇親國戚,就足夠可以忽略商賈出的份了。
可惜,現在后悔已經沒有用了。
現在最高興的,莫過于范家人了,本以為和布政使結上了,就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沒曾想還更大的驚喜等著他們。
張家后院,怡樂知道京城家人給兒送添妝來了,心復雜到了極致。
家還肯給兒送妝......可以理解為家還肯認嗎?
怡樂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終究是給家抹黑了。
新房里的張華涵是又意外又,曾經的沒有外祖家,可今天卻到了外祖家對的護。
特意在今天送上添妝,這是怕嫁去范家欺負吧!
張家和范家的結親,本就引人關注,如今加上京城那邊送來的添妝禮,更是引發了轟,以至于張華涵的出嫁,被青石縣及周邊百姓談論了好久好久。
......
若說范家之前還有因范三公子娶了一個商戶而不滿的聲音,可當得知京城的王爺王妃都送了添妝禮過來后,這種聲音就再也沒有了。
范老爺范夫人本就贊同這門親事,如今更是滿意了。
張華涵嫁范家后,恪守本分,和范三公子和和氣氣有商有量,范老爺范夫人見了,都暗道小兒子有福氣。
在婆家站穩腳跟后,張華涵找了個機會,和范三公子提出想回家看看家人。
范三公子打探過張家的況,知道妻子惦記的是岳母,當即就同意了:“許州離青石縣不遠,剛好我看書累了,也要外出采風,正好陪你回去看岳父岳母,日后每個月我都陪你回去一次,你看如何?”
張華涵聽了,十分歡喜,激的看著范三公子:“多謝相公。”
范三公子摟過張華涵的肩膀:“你我夫婦一,何須如此外道。”
......
怡樂見兒出嫁后還頻繁的回來看自己,到了兒的關心和惦記,郁結的心一點一點的開始松。
等到一年后,外孫的出生,怡樂抱著懷里乎乎的孩子,想到自己曾經對兒的不負責,淚水頓時奪眶而出。
“是母親對不起你!”
怡樂愧疚的看著張華涵。
張華涵握著怡樂的手:“不,是母親帶我來的這個世上,也是因為母親,兒才有了現在的好日子。”
“母親,兒現在過得很開心,能時常來陪陪你,如今還有了相公和孩子,兒知足了。”
“知足......”
怡樂咀嚼著這兩個字,留下了悔恨的淚水。
“是該知足了。”
這般不堪,兒還愿意時常來陪,還愿意帶著外孫過來,是該知足了。
從這以后,張家人驚訝的發現,怡樂開始出門走了,雖和張家還是一副既往的疏離,可卻不再是形人了。
等到張華涵長子滿周歲的時候,怡樂更是出現在了范家,參加外孫的抓周禮。
三年后,張華涵兒出生,范三公子也功考中了舉人,兩人抱著兒子兒來看怡樂。
怡樂看著憨可的外孫外孫,聽著他們聲氣的著外祖母,心都要融化了。
這一刻,忘了所有的煩惱和不如意。
全心都到輕松的怡樂,突然一下就釋然了,對著兒婿說道:“你們替我回一趟家老家吧!”
說完這話,怡樂整個人都松懈了下來。
沒有出嫁不想念家人的,一直很想再回家看看,可是曾經犯下的錯,讓沒臉在面對家人。
兒和婿是好的,該回去見見親人的,順便替這個不孝盡盡孝。
張華涵詫異的看著怡樂。
母親......愿意主和家來往了?!
怡樂逗著懷里的外孫,沒有抬頭,繼續說著:“我的祖母,也就是家的老祖宗,前兩年因為想念老家,已經被你們大外祖父送回老家了去了。”
“你們是家的外孫外孫婿,理該回去拜見老祖宗的。”
從張家出來后,張華涵眼眶有些發紅:“母親總算是愿意放下過去了。”
兩個月后,張華涵和范三公子進了家村地界,看到了當年威遠王妃為氏一族得來的賜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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