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買的,是君傾九的服。
安第一次見這年的時候,他大概一米七五的高。
一個月左右,目測高,已經躥到一米七七了。
可想而知,接下來兩年里,這位九皇叔的高,會一路狂奔,從醫學的角度上來說,估計一八五都打不住。
畢竟,胤王二十左右,也很高。
原主的記憶里,皇帝,太上皇,幾個皇子,都是一米八幾的大個兒,君氏皇族在高上的基因很強勢。
安喃喃道:“他應該不喜歡太花哨、太氣、太風的服,最好能簡約大氣點兒。”
君傾九穿裝不是裝癖。
他只是為了活下去,不得已為之。
看了一圈,不是服太花,就是太小。既簡約大氣,又是長款能滿足一七七高的,真的很。
“實在不行,訂做吧。”
就在安快要放棄的時候,忽然看到了一件墨藍的長,是墨的,宛若盛開的墨蓮,外袍是深藍,比較厚實,還有墨的領,一看就很暖和。
擺很長,都曳地了,非高挑子撐不起來。袖口還有低調優雅的暗蓮紋,有一種天云影,墨江湖的俠范兒。
“就它了!”
安甚為滿意。
剛剛抓住服。
只見一道翠如煙的影子,也閃了過來,和慢一步,也拿住了那件服。
“這件墨夢華,本小姐要了。”蘇婉微微抬起削尖的下,朗聲開口。
“好的,蘇小姐。”圣繡閣的使陪著笑,“您可真有眼,這件墨夢華是最新款,使用名貴的冰蠶織就的緞面兒,且有貂尾絨襯,保暖又漂亮,特別適合您的氣質。五十兩,僅此一件。”
五十兩,足夠普通小康人家,十年開銷用度了。
可是在這些貴族世家小姐手里,買一件服,隨手就揮霍了,都不帶心疼的。
“我先看上的,這件墨夢華,賣給我。”安當然不可能讓,直接取出了五十兩的銀票,放在了圣繡閣侍的懷里。
搶什麼搶?
一整座樓,幾千件服,就這一件適合君傾九,好不容易才讓找到的。
那個賣服的使,想起之前掌柜的叮囑,心中的天平明顯偏向風頭正盛的蘇家小姐,便把那五十兩,遞還給了安,皮笑不笑道:“不好意思。”
安挑眉:“本王妃這幾年間,在圣繡閣消費數額,累計有好幾千兩了吧,你們就是這樣對待老顧客的?”
有點意思。
蘇婉一直記恨安,尤其是瘋人塔中未婚夫澤王斷指之事,耿耿于懷,覺得都是安挑撥作弄的。如今見仇人吃癟,心中別提多得意了。
“安,你害得澤王斷指,又害死了胤王摯,不在瘋人塔里好好待著,跑出來丟什麼人現什麼眼?都這麼落魄了,還打腫臉充胖子,跟本小姐搶服,可笑!”
“蘇小姐,恕我直言。”
安相當的淡定,戲謔的目上下打量著蘇婉的形,“就你這高,一米五出頭,本撐不起這件墨夢華,你穿上它,只會像是稚穿長輩服那樣垂垂累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上臺唱大戲的,那才是真的可笑。”
蘇婉氣得臉通紅:“你敢嘲諷本小姐矮?!”
量小得很。
一直很羨慕那種高挑的子,因為君臨國尚武,并不以態、小為,高挑點兒颯爽的子更歡迎。
越是缺什麼,越是想彌補什麼。
所以,蘇婉一直以來,都喜歡買那種長款的子,再踩上鞋跟很高的靴子,就算走路腳很痛也沒關系。
安角噙著笑,屋的暖燈火映了明澈的眸,長而卷翹的睫在白皙的面頰上落下細碎的影,聲音如曲水:“我只是給蘇小姐一點穿搭建議,不適合你的,終究是不適合你。不如換個風格,那一款珍珠荷葉,小量子穿上,顯皮白,顯俏可人,你把腰帶往上系一點,拉高腰線,可以在視覺上改善短的劣勢。”
奈何蘇婉本聽不進,怒罵道:“你才矮,你才短!”
這位丞相府小姐,自始至終就覺得安是在嘲諷,揪著的短不放。
“一個棄妃,心思惡毒,殘害你的小叔子澤王,有什麼資格在這里對本小姐指指點點。一想到你這種人日后要做本小姐的妯娌,本小姐都能惡心得食不下咽!”
蘇婉是氣瘋了,已經開始口不擇言。
生平最恨人說矮,說短。
因為澤王據說,是喜歡高挑子的,雖然訂婚了,但一直不得喜歡,覺得自卑極了。
“婉婉,怎麼說話呢。”
君千澤追安而來,剛剛好看到這一幕,把蘇婉宛如潑婦罵街一般的態,盡收眼底。他實在是難以想象,那個素日里在自己面前溫的未婚妻,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蘇婉聽到悉的聲音,猛然回轉過頭,臉上劃過驚惶之。
宛如母夜叉一樣的兇殘神,立刻斂去。
慌不已,捋了捋鬢角的一縷發,聲音也夾了起來:“澤……澤王殿下,您怎麼來了。”
前后反差,不可謂不大。
君千澤眉頭鎖,用一種極為陌生的眼神,凝視著:“你跟皇嫂吵什麼呢,你是名門閨秀,也是本王未來的正妃,這樣罵街,實在是有失面。”
蘇婉委屈不已,眼淚瞬間盈于睫:“殿下……我……是胤王妃跟我搶服,我先看上的。還侮辱我個子矮短。”
怎麼可以責備?
難道不應該幫,一起對付那個棄妃麼?
安見狀,笑了:“我的確是和蘇小姐看上了同一件服。呶,就是這件。”
把墨夢華,展示給君千澤看。
君千澤只看了一眼,就非常直男地說了一句:“這子那麼長,婉婉你再高兩個頭,差不多才能穿。不適合你,別爭了。”
蘇婉心如刀割,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殿下您忘了你的手指怎麼斷的麼?怎麼還幫這個惡毒人,嗚嗚嗚——”
“手指是瘋刀前輩砍的啊,皇嫂給本王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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