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不過是一件酒后毆斗的小案子,竟然牽扯到了太子和林家。
今天以前,太子在百姓的心目中,雖然沒有什麼杰出的能力,可也沒有什麼劣跡,只能說是一個平庸的儲君。
直到今日,人們才知道,太子憨傻的外表下,竟然有著如此的惡毒心腸。
這已經不能說是惡毒了,唯有扭曲和變態能夠形容。
這些年,大夏不知道有多冰之異的天才被他暗中抹殺,更重要的是,他不僅喪心病狂,還沒有腦子,趙靈音的姐姐是誰,林秀的妻子是誰,大夏乃至于整個大陸,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天階,他是覺得自己的太子之位太安穩了嗎?
所有人都在等著朝廷的反應,等著林家的反應。
而此時,東宮大門閉,太子早已不在宮。
早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他就讓那名土系地階上境的護衛,從地底將他帶到了張家。
定國公府,太子恐慌的看著一名中年男子,說道:“救我……”
張賢的臉早已像鍋底一樣黑,妹妹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玩意兒,早知道,當年就讓和陛下再生一個,哪怕是生個傻子,也比這個蠢貨要強。
刺殺趙靈音,刺殺林秀,張家也不敢這麼做,他要怎麼救他?
另外一道影,很快出現在院子里。
張賢拱手躬,對那老者道:“父親大人。”
定國公同樣沉著臉,看了太子一眼,還沒等他們商議對策,已經有下人來報,宮里來人,陛下召太子進宮問話。
張賢看了眼定國公,問道:“父親,現在怎麼辦?”
定國公沉聲道:“還能怎麼辦,走吧。”
臨走之前,他先是走到張家最深的一座院子前,輕輕扣了扣院門,才小心翼翼的走進去,站在院子里,說道:“本來不想打擾您修行,但這一次,家族真的遇到了些麻煩……”
皇宮,書房。
夏皇坐在上方,面無表,看不出他的緒。
某一刻,三道影從殿外緩緩走進來。
滿頭白發的定國公攙扶著一人,那是一位材佝僂的老者,他已經蒼老到沒有頭發,臉上,頭上,都布滿了褐的斑點,夏皇看到這老者,立刻不能再保持淡定,匆匆走下來,攙扶著這老者,連忙道:“老祖宗,您怎麼來了,朱錦,快看座……”
老者笑道:“孩子犯了錯,老夫來帶他認罰。”
說完,他看了太子一眼,淡淡道:“還不跪下?”
太子“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涕泗橫流道:“父皇,兒臣知道錯了,請您饒恕兒臣吧!”
夏皇看了他一眼,說道:“這句話,你留著給林秀他們說吧。”
他的話音落下,又有兩道影走進殿。
看著走進來的一對年輕男,太子的臉變的十分蒼白。
定國公看著林秀和趙靈珺,拱了拱手,說道:“太子早年魯莽無知,做了些不該做的事,老夫在這里,給你們夫妻道歉了,你們想要什麼賠償,可以盡管提,只要是張家能做到的,一定會滿足……”
林秀詫異道:“是嗎?”
定國公道:“那是自然。”
林秀淡淡道:“那就廢了太子吧。”
太子一,定國公臉上的表也僵住了。
許久,他才沉著臉說道:“太子是一國儲君,將來是要繼承大統的,位置至關重要,豈能說廢就廢?”
林秀道:“正是因為太子是一國儲君,至關重要,所以才更加慎重選擇,像這種心理扭曲,手段殘忍的變態之徒,怎麼能為大夏未來的國君?”
太子眼角,在袖中的拳頭已然握,卻也只能靜靜的跪在那里。
定國公沉聲道:“立太子是皇室和朝廷的事,你們林家,難道要挾恩自重,干涉朝政?”
林秀諷刺道:“你們張家,也有臉說別人干涉朝政?”
“你!”
“我說的有錯?”
……
書房的氣氛劍拔弩張,這時,那位坐在椅子上的老者開口說道:“是人便難免犯錯,知錯能改,為時不晚,他既已知錯,為什麼不能給他一個機會?”
林秀冷冷道:“給他機會,誰來給那些無辜死于他手的人機會,照你這麼說,我殺了你,然后認錯就可以嗎?”
老者愣了一下,然后笑道:“你若是能殺老夫,不用你認錯,任何人都不會為難你,你若是殺不了老夫,此事就此揭過,如何?”
夏皇在上面看的心里著急,張家這位老祖宗,已經一百二十歲高齡了,是曾經的大夏第一天才,也是如今的大夏第一強者,五十年前,他就已經晉升天階,雖然還沒有踏天階上境,但天階五十年的修為,林秀怎麼可能戰勝?
不愧是活了兩個甲子的老狐貍,僅僅兩句話,就將矛盾轉移到了另一。
如果要論整的實力,張家自然是不如林家的。
但林秀才二十一歲,連天階都沒到,他比林秀多活了一百年,多修行了一百年,這個賭局,太不公平了。
林秀看著那老者,微微一笑,說道:“好啊……”
夏皇連忙道:“秀兒……”
“好!”
不等夏皇制止,老者便站起,笑道:“老夫活了一輩子,還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麼有膽氣的年輕人,老夫先去外面,等著你來殺……”
話音落下,他整個人便化作一道輕風,消失在書房中。
定國公看了林秀一眼,冷哼一聲,說道:“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
張家的老祖宗,在這片大陸上,唯有大幽那位天階上境的老家伙才可戰勝,他承認林秀的天賦很強,年紀輕輕,就已經有地階上境的實力,但和老祖宗相比,還差得遠。
哪怕是他的妻子趙靈珺,也沒有這種實力。
如果他修行二十年,就能比得上老祖宗修行一百二十年,那老祖宗過去的一百年,就真的是修到狗上去了……
太子跪在地上,心里卻在狂笑。
林秀這個傻子,居然不認識張家的老祖宗,這可是他自己答應的!
王都,人們都在議論今日太子府的大瓜,某一刻,皇宮的方向,忽然出現了一道強大的氣息。
那道氣息出現的第一時間,王都的所有天階強者,都有應。
宋家,齊家,衛家,三位國公齊齊來到院子里,抬頭向天空。
“這是……”
“張家那位!”
“他竟然出面了!”
王都今日的靜,他們都有耳聞,宋家更是喜出外,林家和張家,他們一個都不喜歡,最好能讓他們斗一個兩敗俱傷,這樣宋家和齊王就能坐收漁翁之利……
皇宮深,三位老者第一時間便踏出大殿,一臉驚疑。
薛府,薛老國公抬起頭,臉上浮現出擔憂之,喃喃道:“那個老家伙……”
林家,兩名中年婦人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自顧自的下棋。
王都的天階強者到那道強大的氣息之后,紛紛向著皇宮的方向靠近,然而,還沒等他們接近,又有一道強大的氣息,沖天而起,再次讓眾人心中掀起波瀾。
“又是一位天階!”
“是火系的!”
“很陌生的氣息,是誰又突破了?”
當他們看到一道全火焰彌漫的影時,瞬時便愣在了那里。
林秀!
怎麼可能是林秀?
趙靈珺二十一歲突破天階,僅僅一個月后,大夏就又出現了一位二十一歲的天階,他們本難以置信,但林秀上那天階的氣息卻無時無刻不再提醒他們。
林秀天階了。
定國公震驚的著天空,腦海一片空白,千丈高空上,那老者著林秀,目中也浮現出一震驚,天階他見的多了,但是,他太年輕了……
年輕,代表著無限可能。
他不得不開始斟酌,為了太子,去得罪這樣的一對天驕,是否值得?
但眼下,他已經沒辦法退。
已經引起了這麼多人的主意,他沒辦法退,也不能退。
最多一會下手輕一點,給他留一點面子,太子的事,之后再議。
他懸浮在千丈高空上,看著對面的那道年輕影,說道:“老夫不想欺負你,你不是老夫的對手,太子之事,我們可以再談談,張家會讓你們滿意的。”
林秀淡淡道:“除了廢掉太子,我和你們沒什麼談的。”
既然如此,也便沒有什麼談的必要了,老者平靜的著他,說道:“希你遵守剛才的承……哎呦!”
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完,居然腳下一空,直直的墜落云端。
這一刻,他忽然無法控制的元力。
他的異完全失效,任他如何調,的元力都沒有任何反應,耳邊只有呼呼的風聲,平日里他再也悉不過的風之力量,忽然變得無比的陌生。
老者的快速下墜,老臉上滿是恐懼,這輩子,他從未像此刻這麼驚恐。
失去了異的他,不過就是一個即將踏棺材的普通人,從千丈高的高空衰落,他必死無疑!
甚至都不用等他摔下去,下墜數息之后,他便陷了昏迷。
……
皇宮,書房前的廣場上。
一位老者躺在地上,林秀從空中緩緩落下,他最終還是沒有下殺手,剛才只要他什麼都不做,堂堂天階下境巔峰的強者,就會被摔一灘爛泥。
咻,咻,咻!
數道人影出現在廣場上,林秀掃了一眼,正是王都的幾位天階國公,皇室的三位強者也在,他們掃視了一眼地上的老者之后,都用驚懼的眼神看著林秀。
林秀看了看還在昏迷之中的張家老祖,環顧眾人,淡淡問道:“太子無德,不堪繼承大統,我提議,廢李雍太子之位,立秦王為新的太子,有人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