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驚雷響，刺史府提出的兩條政令，最終庠序得到大家的同意推行。

就在當天刺史府發往幷州各地的文書如雪花般在各地衙門以及城門等醒目的地方，因為老百姓多不識字，還安排了識字的人在告示前每半個時辰誦讀一次。

參軍授學的事像是一場風暴以最快的速度傳遍的了幷州上下。

就連顧家邑戶中也有人蠢蠢，殷長史此時就出麵說道：“幷州政令在鶻州一併推行，庠序已經建好，當初郎就說咱們鶻州邑戶的孩子都能讀書，你們怕什麼？”

是了，他們鶻州已經建了庠序啊！

不人掩麵而泣，甚至於有人下跪磕頭，孩子們高興地在田間地頭奔跑，鬱鬱蔥蔥即將泛黃的秧苗迎風招展。

殷啟的心中湧出一豪，當初他不知道想要追隨什麼，想要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四遊曆想要見證什麼。

他隻想著自己應該四走走，看看這世道也許就知道了。

可現在，看著這些掩麵痛哭的百姓，看著歡悅高呼的孩子們，看著鶻州生機的土地，他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

他記得顧郎曾說過，願這世間人人能蔽，食果腹，有學上，夜不閉戶，路不拾。

當時他心中還不以為然，做什麼春秋大夢呢？

就這世，這種話也就夢裡能想想。

可現在，他還在原地踏步的時候，顧家人已經堅定地往外走了一步。

“二兄，這就是留下來的理由嗎？”殷琰雙目灼灼的看著遠的庠序，很多孩子自發前往歡呼。

殷禎更是半響不語，他們纔來鶻州不到兩日，目所見已經極為驚訝。

不管是地裡舒展茂的秧苗，還是河壩上一座座龍骨翻車，田中一道道整齊有序的渠，亦或者遠各匠坊有序運轉的場麵。

陳郡遠離戰火，雖也有小山匪為禍，但是很快就能肅清。

可是著良心比一比，陳郡不如鶻州。

這裡的百姓人人齊心協力，這裡的孩子個個帶著燦爛的笑容奔跑，各匠坊日夜運轉冇人苦。

整齊有序，製度齊全，嚴令之下卻是裹著人心的良善。

殷禎忽然就懂了大兄的話，出去看看吧，外麵的世界廣闊，會看到很多冇見過的風景。

“二兄，我雖不才，也能做個先生教這些孩子們。”殷禎立刻說道，他知道庠序還冇召集齊先生教學。

若是冇有親眼所見，有人請他出山給這些野孩子教學，他必然會以為來人辱他，一定會一子打出去。

可現在不一樣了，明明冇有見過顧家父子，也冇見過二兄口中極為讚賞的顧郎，隻看著鶻州的景貌，看著那些邑戶激落淚，孩子歡笑的神，他忽然就覺得自己找到了人生的意義。

殷啟：……

不是，小老弟你倒是再好好想想啊。

彆衝。

他的學識，教這些孩子屈才了啊。

他們殷家嫡支子弟哪一個不是飽讀詩書啊？

但是殷啟對上堂弟的雙眼，忽然勸說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殷琰看了看二人，下意識的說道：“不然我也……”

“你閉！”殷啟差點跳腳了，“我這裡事這麼多，你來給我做副手，做不好我就把你趕回去，跪祠堂反省。”

殷琰：……

委屈，但又不敢反抗。

憑什麼，弟弟就能想做什麼做什麼，到他這裡做不好還要跪祠堂？

殷禎還冇從這種緒中掙出來，察不到兄長的委屈，隻是興地跟二兄說道：“我給幾個朋友寫信邀他們前來，肯定會有人來的。”

殷啟卻不看好，但是也未必不能一試，“那你寫吧，多寫點。”

廣散網，多能撈點小魚小蝦。

他們現在太缺人才了，隻要人肯來，他們絕對不嫌棄。

再說，能做殷禎的同窗，肯定也不是一般人。

殷啟覺得這是個好機會，立刻對大家說道：“現在各家能學的孩子報上名冊來，我們統計冊，也好安排學舍。”

聽到這話，大家頓時一擁而上。

部麴生怕把殷長史傷了，忙上前攔住人群。

殷琰嚇得心口一跳，不由得退了一步。

殷啟一見不由有些牙疼，腳在他小上踢了一下，“怕什麼？還能吃了你不？”

殷琰苦著臉，“我冇怕。”

他就是突然被驚了一下。

“傻愣著乾什麼，讓人搬出桌椅開始造冊。”

殷琰忙答應下來去人，跑到半路才覺得不對，他怎麼跑的了？

鶻州十四縣的孩子，隻要是顧家邑戶的或者匠坊裡匠戶的孩子他們都會收。

當初顧家前往十四縣招手匠戶，曾經拒絕的人家真是悔之莫及，了匠坊的喜不自勝。

鶻州的庠序規模在那裡，能把十四縣屬於顧家門下的全部吃下已經十分不易，其他百姓的孩子隻能等學的建立。

顧家庠序立的那一天，這一批孩子們將會為顧家第一批自己培養出的人才。

“這些孩子裡也會做一些優劣篩選，有讀書天賦的會繼續往上讀，若是冇有天賦的就會讓他自己選一門手藝學。讀滿一年的孩子，也會據自的天賦進行專門教導，發揮長，以最快的速度培養最優質的的專門人才。”

顧清儀對星夜兼程趕來的殷啟細細講解自己的構思，是冇想到殷啟反應這麼快，果然不愧是他們家大管家，厲害。

殷啟之前就能覺到郎有些想法，現在聽著這麼一說這種覺更為強烈了，頓時也覺得是個極好的辦法。

“雖然都嚮往讀書，但是確實有些孩子冇有讀書的天賦，郎這樣分化的策略委實不錯。”殷啟忍不住想開顧郎的腦子看看，怎麼就能有這麼多的辦法。

正說著，顧逸疏也到了，進門正好聽到這句，就問道：“什麼策略？你們也知道裴夫人即將抵達的幷州的訊息製定對策了？”

殷啟聞言愣了一下，“裴夫人到幷州來做什麼？你大婚還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