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將路言放置在遠離區的外區,現在想來確實是明智的選擇。
深涌市一共分為兩個部分,分別是被各種政策保護的“區”,和與其他城市相仿的“外區”。而夢華酒吧所的南湖區正是三大區之一,也是深涌市最早開發完的區域。
外區和區最大的區別,便是其逐漸發展起來的過程。區是由而外的擴張,外區則是由外及的建設。
從深涌市最初建立的位置向外輻約四五百平方公里,是區的部分。
經濟發達,林立的高樓大廈,外來人口眾多,燈火也徹夜通明……
而在高度發達的區之外,無論是廣闊而渺無人煙的高速公路,還是人口集中的幾個小型市區,都屬于深涌市外區的一部分。
而這段距離足夠大爺那邊做出反應了。
剛才在廢棄房屋里的時候,所有窗戶都被厚重的棉被和膠帶堵死了,看不到外面的況。現在想來,應該是他們沒注意到時間。
此時,朝發出的芒正向著大地撒來,地平線的盡頭浮現出一道明亮但不刺目的白,代表著全新的一天正在到來。
高速公路兩旁的風景飛快地閃過。從廢棄居民樓附近的低矮平房,到層層疊疊的農莊群,再到由青綠和蔚藍組的山水景。直到連最后一棟民居消失在視線里時,他才放下了心中高懸的大石頭。
男子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他會這麼慌張。
混雜在街頭的混混們都很清楚,一個完全不懂得留手的未年人往往會比經驗老道的惡更加可怕。后者最起碼知道不能下重手,而前者往往都是沖著殺人去的。
但再怎麼說,即使那個未年手持槍械,他也不應該會慌張到奪路而逃才對。
男人從換擋桿旁的收納箱里取出煙盒,從中出一香煙,晴不定地思索著剛才發生的事。
無論如何,先找個可以休息的地方再說。
這里畢竟是高速路,貿然停車的話,恐怕不等那個孩報警,他就已經被截停了。
這附近是完完全全無人居住的區域,哪怕是那些村莊里的住戶,也幾乎沒有人會走到這附近。
除了高速公路上的車輛。
不過,說來也奇怪,按照通常的況,這條路上時不時就會開過去幾輛路過的車輛。
但現在卻一輛車都沒看到。
西服男子咬住還沒點火的煙,單手握住方向盤,另一只手從兜里出一臺烏黑的按鍵手機,經過幾番作后打開了通訊簿,點開最上面的號碼。
撥出去了。
然而,西裝男子一連嘗試了好幾次,都只能聽到短促而連續的“嘟嘟”聲,本沒有人接聽。
男人微微蹙眉。
“……不應該啊?”
大爺不在也就算了,至也該有書聽見吧?
更何況這還是安全等級足夠高的專線通話,這個頻道不應該無人接聽才對。
略一猶豫后,他又點開另外一個號碼。
“到底出啥事了?!”
男人心煩躁地一拳砸在方向盤上,失去控制的越野車登時失去了控制,胎開始向兩邊偏轉。
好在他及時反應了過來,用肩膀夾住手機,雙手強行穩住了方向盤,不讓它繼續晃下去。
(“好,接下來再試試……”)
西裝男子松開牙關,把里被咬扁的煙圓,同時深深地呼吸著空氣,努力讓那清涼的覺穿過肺部。
但是,當他的余注意到后視鏡的時候,一徹的涼意卻像從頭頂澆下的涼水一般,猛地貫穿了男子的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某個悉的孩正坐在車的后座上,歪著頭沖著他微笑。
上穿著一校服,大約只有高中生的年紀,坐姿端正,雙手輕輕搭在膝蓋上。
明明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個人胚子,甚至現在就已經可以被稱為小了,但孩的表卻始終著強烈的古怪。
那分明是俏皮可的笑容,卻帶著令人發指的死亡氣息。
男人驚恐地回過頭,嚇得大聲尖出來,同時下意識地一腳踩住剎車。
胎和瀝青路面相互,產生了陣陣刺耳的噪聲。
在高速行駛中踩下剎車是嚴重的危險駕駛行為,而在高速公路上這麼做更是錯上加錯,萬一有往來路過的車輛,后果將不堪設想。
但西裝男子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后排的詭異孩保持著笑容,雙手搭在座椅的肩膀,正在沖著他這里探頭。
越野車在路面上打著轉,狠狠地撞上了高速公路旁的金屬欄桿,將堅固的波狀護欄撞得突了出來。
幸運的是,悍馬H2出的能讓它免于翻車的命運。
他只需要一抬手就能到孩的臉,但陷驚恐的男人并沒有這麼做,而是用力拽開了越野車的車門,看也不看便跳到了車下。
♦
孩仍然坐在后座上,撐在座椅的邊緣,向駕駛座的位置探出半個子。
“我長得也不嚇人吧?”
路言對男子的反應到有些詫異。
看著男人摔下車,跌跌撞撞地在高速公路上狂奔。又抬起頭在后視鏡上照了照。
隨著孩眼中的一道金閃過,全世界都被封進了一片灰暗之中。
時間被停止了。
過于強烈的撞擊只是撞凹了高速路的護欄,對于車似乎并沒有造太大的影響。路言試著坐上駕駛座,一邊把腳直,試圖夠到油門,一邊嘗試著扳駕駛座右側的換擋桿。
很快,高速護欄的凹陷旁邊,又多了三道全新的傷痕。
經歷了三次沉重的撞后,這輛可憐的悍馬才終于重新矯正了方向,將車頭對準前方的男人。
“呼……”
路言松了口氣。
隨著瞳孔深的金焰再一次膨脹,孩自己的也開始發生變化。
頭發在變長,高也在增高。
本應需要數年才能完的長過程,卻在短短的幾秒就結束了。從原本稚氣尚在的高中生模樣,長了一位個子高挑、材滿的長。
現在能輕而易舉地夠著油門了。
已經為了人的路言舉起右手,在空中打了個響指,讓時間再次恢復流。
白云慢悠悠地飄走了,漫山遍野的野草和樹葉由靜至,遠的男人也完全沒察覺到時間的凝滯,繼續沒頭沒腦地狂奔。
“發車咯?”
路言玩味地笑了笑,把換擋桿推到滿檔,然后用力踩滿油門。
在區與外區中間的高速公路上,悍馬H2再次發出了震耳聾的咆哮,如籠的猛一般向前方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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