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夜後,也沒有新的一批秦兵再度出現,但眾人也沒有被廣播拉出故事世界,顯然,廣播還沒打算結束這場演習。
所有人都在抓時間恢復,當然,有一個例外,那就是蘇白,他一個人坐在峽谷邊,放眼去,儘是荒涼,卻給人一種長河落日的覺。
廣播的故事世界如果是大場面的話,一般風景都不錯。
「蘇。」
希爾斯走到了後,隨即在蘇白邊坐了下來。
「你有心事?」希爾斯問道。
「誰沒心事?」蘇白反問道。
「你這次不一樣。」希爾斯聳了聳肩,「這裏的景,確實不錯,我發現,今天白天的廝殺結束之後,整個人也幾乎累虛了,反而在這種時候心越能靜下來。」
蘇白點了點頭,還是繼續看著前方。
「其實,我們的心事都是很奢侈的事。」希爾斯意味深長地說道,「我們別無選擇,因為沒人給我們選擇,以前,我是不信教的,但現在,我信命運,冥冥之中,彷彿有些東西就是註定著的,哪怕是廣播這種層次的生命,也逃不開這種束縛。
茫茫世界,到底有多個位面,我們不清楚,可能廣播自己也不清楚,但就像是蜂巢一樣,一個接著一個的格子,每個格子都相當於是一個世界位面,而在蜂巢外面,還有養蜂人,還有大農場,還有更高的高樓大廈,還有大洲,還有大洲所在的星球,甚至,還有一個更寬闊的宇宙。
這樣想想,就沒什麼是想不開的了。」
「你不適合當一個安者,因為你安的對象可能原本不想死,但被你安之後,忽然覺得繼續活著是一種很索然無味的事了。
我上大學前,曾去廣東旅遊過,參觀過一位員的故居,他的故居保存很完好。」
「名字?」希爾斯問道。
「忘了,不是什麼名人,最高也就做到知府,相當於現在的市長。那位員,是自殺的,因為他所的時代,正值清末,西洋的科技開始湧向這個封閉了幾百年的古老國度。
他手裏有了一件洋人朋友送給他的天文遠鏡,然後他在家裏開始擺弄,
然後,
他自殺了。
你知道麼,中國古代的士大夫所接的是天圓地方的學說,認為自己所的位置是世界的中心,結果一件天文遠鏡卻讓他的世界觀頃刻間崩塌。」
「所以呢,蘇,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希爾斯有些不明白地問道。
「世界或許很大,但看到太多,也不是什麼好事。」蘇白出煙,遞給了希爾斯一,自己也點了一桿,「歲月太長,所以只爭朝夕。」
「看起來,你是做出了決定了?」希爾斯微笑著問道,「就在剛才,我接到了廣播的通知。」
蘇白沒有任何的意外,只是很平靜地道,「我原本以為會在這個故事世界結束之後才會發給你們,沒想到,這麼快。」
「蘇,我想活下來,因為活著,才能看的見希。」
希爾斯的手掌放在蘇白的肩膀上,
「當然,我尊重你的選擇,哪怕以後有朝一日我們可能會站在對立面上,但我依舊會尊重你的選擇。
其實,我覺得宿命是存在的,但宿命不是不可以打破的。
正如我前些時間經常晚上做夢,夢裏我自己居然變了一個人,那段時間都讓我有些神紊,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以前跟你待一起久了,被你的sex冷淡給傳染了,弄得我的取向都開始出現了問題。
但或許,這就是無聲的改變吧,冥冥之中,總有一些東西是我們看不見也無法察覺到的,但它卻能夠真的主宰著我們,甚至,主宰著廣播。」
希爾斯說完后就離開了,
蘇白又在這裏坐了一晚上,他在等,只是他要等的人並沒有來。
既然希爾斯已經收到了廣播的傳信,那麼胖子佛爺跟和尚他們肯定也是該收到了的,蘇白想等他們到這裏來跟自己說些什麼,告訴自己他們的選擇。
但他們沒有一個人過來,哪怕是清晨第一縷照下來時,胖子還躺在那裏繼續呼呼大睡,佛爺則是拿峽谷一側的泉水沖刷著,和尚盤膝打坐做著早課。
彷彿,
什麼都沒發生。
但蘇白清楚,他們是不想給自己力,也沒想干預自己的選擇,每個人,都有每個人想要走的路。
這已經是朋友之間最大的縱容了,他們沒有拿和自己之間的關係要挾自己。
號角聲自遠方再度響起,
整齊的兵戈腳步聲再度出現,
站在峽谷上方向前方看去,可以看見一支人數在兩百人的秦兵隊伍正在向這裏推進,人數上,比昨天多了一倍。
然而,這裏的聽眾只有一天的恢復時間,大部分人其實還沒能恢復元氣。
沒有人去抱怨,也沒人去罵,陣法師站在了一列,近戰強化者站在了一列,
又是一殘酷的廝殺即將開始,
這就是生活,既然無法反抗,那就閉著眼。
佛爺的柴刀架在了背上,上的傷口還沒完全癒合,但他的姿依舊顯得如此拔,和尚法相莊嚴,哪怕有些萎靡,但目中依舊著一種堅定。
胖子蹲在地上,不停地著自己的眼睛,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赳赳老秦,共赴國難!」
大秦戰歌再度響起,
他們踏著整齊的步伐碾而來。
希爾斯的雙劍在昨天就已經崩斷了,十指指尖也因為過度激發出劍氣導致有些模糊。
「準備,加固陣法。」
希爾斯喊道。
陣法師拖著疲憊的將法陣進行加固,其餘人則是跟在希爾斯後,他們需要去擋住秦軍的第一批攻勢。
兩名鬥氣強化者與希爾斯以及和尚站在了最前面,他們是負責刺穿對方軍陣的尖刀。
偶爾有人掃一眼坐在遠峽谷邊的蘇白,也有人竊竊私語蘇白的作壁上觀,但希爾斯沒有說什麼,其他人自然也不會去說什麼。
佛爺、和尚以及胖子也沒說什麼。
秦軍軍陣已然就在眼前,鏗鏘肅殺之音震耳聾,
明黃的沙塵呼嘯而起,
昨日的戰場,今日再戰,廣播的這個故事世界很直接,沒有什麼彎彎繞繞,沒有什麼捷徑,就是要通過這一批又一批地秦軍迫使自己手中的聽眾們團結起來,磨合起來。
很簡單暴的方式,卻可能也是最有效的方式。
秦軍的軍陣了過來,開始了衝鋒,兩百人組的軍陣,已經涵蓋了諸多兵種,比昨天一百人的軍陣更難以對付,好在聽眾們雖然還沒能來得及恢復巔峰狀態,但是今天的他們至比昨天了許多,也知道該如何去配合。
和尚與希爾斯率先啟,兩名西方鬥氣強化者隨其後,其餘的聽眾則是從側翼掩殺過去,包括胖子在的幾名陣法師開始開啟陣法。
「轟!」
「轟!」
「轟!」
「轟!」
和尚的金再度撞了上去,這一次,也是功撞出了一道口子,但當希爾斯企圖和昨天一樣順著這道口子將裂給徹底切開時,兩排長戈兵直接沖了過來,迫使希爾斯不得不暫避鋒芒。
兩名鬥氣強化者跟上去,但一排盾牌兵卻將他們團團圍住,任憑他們的鬥氣不停地激發出去,卻依舊無法撼這排盾牌兵毫。
而已經孤陷軍陣之中的和尚漸漸開始不支起來,原本的軍陣也在此時形了陣中陣的格局,因為這次的人數足夠,外圍的秦兵軍陣負責擋住外面的聽眾攻勢,而部的秦軍則是組了一個新的軍陣,完全將和尚、希爾斯以及那兩位鬥氣強化者給困住。
形式,急轉直下,一旦和尚跟希爾斯他們不支失敗,對於外圍的聽眾無論是在士氣上還是在整實力上都是一次巨大的打擊。
胖子再度一氣化三清,龐大且備著恢宏威的道尊虛影顯現而出,但這一次道尊卻沒能功下一指,因為秦軍軍陣之中出了一串箭矢,四周的空間開始崩潰炸裂,胖子召喚出來的法在沒能完運作前就直接崩潰。
這使得胖子的形一晃,單手捂著口。
打不過,
這次的殼,比昨天更了!
和尚上開始流淌出金的,長劍、長戈、盾牌,全都向他招呼著,他在不停地戰鬥,卻無法支撐太久。
希爾斯雙目赤紅,劍氣也變得更加的瘋狂,卻依舊無法掙開這不風的陣法。
兩名鬥氣強化者在結束一開始的氣勢如虹之後,氣息也開始慢慢地低沉了下去。
而外圍的聽眾哪怕再拼盡全力想要支援部被困住的隊友,卻難以越雷池一步。
這一戰,似乎註定要敗了。
在這個時候,峽谷邊緣一直坐著的那一位,
還在一直坐著,
他的子是背對著戰局的,
所以,
似乎在自己不遠發生著的驚天廝殺,
他本就毫無察覺。
而哪怕是如此的局面之下,胖子跟和尚他們,也沒特意向這邊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