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也是心中起疑，不清楚陳進到底會說出什麼話來，但又想到這是不公開審理，即便他喊幾句不合時宜的話也不會傳出去，如果他想為自己辯駁，現在證據確鑿，諒他也沒法駁，便朝法點點頭。

法說了句：「被告可以答辯。」

陳進搖搖頭：「不，我不是答辯，我不想否認什麼，這四起命案是我犯下的，按照法律，我該被判死刑，這點我沒有異議。我只不過想糾正公訴人起訴書中的幾個錯誤。」

他頓了頓，突然微笑地看向了旁聽席上的領導和眾人：「這四起命案，事實上不是我一個人做的，我有個同夥，你們卻沒抓到。」

此言一出，語驚四座，所有人全部悚然容，王格東更是渾一陣，怎麼……怎麼還是同夥的問題！

沒有人阻止他說下去，所有人都想知道他到底會說什麼。法也被震住了。

陳進繼續道：「專案組抓捕我歸案后，曾經一度懷疑我有個同夥，不過最後在我的口供和其他證據面前，被我騙了，相信我是個人犯罪，沒有同夥。事實上，我現在可以說出來，我有個同夥。」

幾個領導的目投向了王格東，王格東表極度尷尬。

這時，陳進卻似乎在為王格東說話：「不過這個也不能怪專案組的朋友，我覺得他們還是專業的，只能怪我對同伴保護得太好了。」

「公訴人的材料中，似乎了一項，我有份心理診療記錄，上面記載了我有同傾向，也許是檢方覺得這個與案無關，所以沒有提吧？」

旁聽席上一些領導開始竊竊私語，更多人看著王格東，王格東的表已經明白無誤地告訴他們，確有這回事。

「其實我不僅僅有同傾向，我承認我是個標準的同。你們想啊，一個同怎麼會上甘佳寧，並且為了去犯罪呢？」

此話一出，像個炸彈投進了湖裏，頓時炸開了。

被告的犯罪機在頃刻間，被這一句話改寫了！

「或許是我年時候由於外貌醜陋，心自卑，不敢與生接，至從我自己發現有這個傾向的時候，已經讀大學了。你們不妨去調查我的同學，問問我大學期間有和同學接嗎？沒有。你們還可以調查我國的工作環境，問問這些年來我過朋友嗎？沒有。為什麼？大學期間或許是因為容貌，可是畢業后，我有一份在國也值得人祈羨的工作，為什麼我沒談。因為我沒辦法接！」

「所以，我告訴專案組甘佳寧曾經做過我短暫的朋友，是謊話。我自己編造這個謊話時都覺得噁心，因為我實在很難想像和人在一起的覺，那樣會使我嘔吐。如果你們還不信，可以下我的子，看看我的門括約是否有些鬆弛。」

「再來說說犯罪經過吧，每一次犯罪，全程負責計劃的是我，做準備工作的也是我，但最後殺人的一半是我，一半是我的朋友。」

「第一次殺江小兵時，確實是我親手做的，因為我那位朋友坐在車裏，沒有機會下手。公訴人的材料中，說我跟蹤江小兵進安樂路，伺機用麻醉槍將尼古丁注進他的脖子，隨後扶上旁的居民樓，通過樓梯的窗戶拋在屋子背後，回頭再開車到屋后運走了。我也帶專案組指認了現場，公訴人剛才也提供了照片。事實況呢，本不是這樣。真實況就是我殺完人後，把江小兵藏在一旁角落，用東西覆蓋住，此後我那位朋友開車進來，運走了。試想，對於犯罪的整個過程，我能考慮得那麼周全，當時就想到從樓道扔到房子背後嗎？萬一那片綠地上有人怎麼辦？我豈不是會冒更大的風險？最安全的做法，我不會在安樂路這條兩端都有監控的地方殺死江小兵。還有種辦法，我購買三輛車，每天分別停靠在江小兵回家的三條可能路線上，由於三輛車每天換著停，所以本不會引起別人注意。而我在殺害江小兵后，第二天甚至第三天再把他運走，你們怎麼排查車輛呢？這方法可比把他扔到房屋背後安全得多了。大家應該相信三輛車對我構不了經濟負擔吧。」

旁聽席竊竊私語，確實，按照警方的偵辦過程，如果陳進用了這個方法，並且挑選第二天晚些時候再運出去，那簡直就滴水不，警方本找不出半點線索了。可是公訴人的起訴書中，陳進用的是明顯更笨、風險更高的辦法。

「殺姚素月和李啟明時，後來的那個騎電瓶車進的傢伙，你們覺得他的型和我的一樣嗎？專案組當時也起了懷疑，但我堅稱這就是我，說或許是天黑線外加騎車、服穿著的緣故，於是你們就相信了。」

「殺范長夫婦的時候，前面幾次踩點的傢伙，相信不用說，你們也看得出是我。最後那天早上呢，這形是不是和前次的人很像？沒錯，那還是我朋友，不是我。」

「如果你們不信，還可以調查一件事。如果我記得沒錯，殺范長夫妻是12月22日的事，剛好那幾天我因家中化學實驗有毒質泄，並未住在家中，而是住在了浦江大酒店，房間號碼時806，我記得很清楚，我房間旁邊不遠，走廊里有個監控，監控一定拍到我在12月21日晚上進房間，第二天也就是案發當天，我出房間的時間，絕對是在犯罪完後了。如果你們查證一遍，就會發現我本不備作案時間，所以我也本不可能是騎電瓶車的人。」

砰一聲，王格東的心被一拳重重擊碎了，陳進從來沒有說過這件事，他們警方也本不可能會想到有這麼一出。

如果一旦查證了酒店監控確實如他所說，犯罪發生的時間他沒出過房間，那麼電瓶車的傢伙毫無疑問是他同夥了！

陳進騙了我，也騙了整個警隊，他現在重新說出來，是想讓整個專案組出醜嗎？王格東咬住牙關，渾都因激而忍不住抖起來。

陳進繼續道：「警方在抓到我后，搜查我家時，找到了一個鐵桶，裏面有燒過的牙刷、巾等私人品，這點剛才公訴人已經提到，並有相關的照片為證。專案組從桶里找到了留的髮，拿去做了DNA鑒定，幸好，結果是我自己的，大概我朋友留的髮都被燒徹底了，同時也被我用稀硫酸腐蝕一遍，相信即便有皮屑等質留，警方也查不出他了。而我朋友僅在我家住了幾天，僅是睡個覺而已，我相信地板上找不到他的髮質。」

他笑了笑：「你們認為我真有這麼冷，想找一個年紀材相仿的人殺害，偽造畏罪自殺。即便我想這麼做，我也很清楚，這項工作不是那麼容易的，因為房子裏的地上多還能找出我的髮組織，甚至我的許多服上也有，包括鞋子上的汗據說也能測是DNA。我偽造得了嗎？」

現場的人細細分析他的話，都深有同。這麼重大一起案子的兇手如果畏罪自殺了，一定要做DNA鑒定。而他家中地板儘管清潔過了，但不可能所有髮纖維組織全部清理乾淨。這麼設計本是無用功。

「不過好在我那位朋友僅在我家中住過幾天，所用的東西都被我清理了，你們再也查不出來了。」

王格東把頭整個埋進了手裏，他再也不想聽下去了，每當聽到陳進新的一句供述，他就彷彿被打了一百個掌，他很愧，也很憤怒，更是怒火無可發。

「還有我設計想殺死徐增那一回。」

徐增睜大眼睛聽下去。

「如果我真想殺死徐增，為什麼裝有TNT的雪茄放在下排，我聽專案組說他只過一支，因為口味不符合，沒有下去。如果我整盒雪茄都是TNT，他即便想先一支嘗嘗口，豈不是直接就沒命了，我何必上排都是真雪茄，下排才是裝有TNT的雪茄呢？」

又是一記耳打在王格東的臉上，這個問題他怎麼沒想到？如果陳進真要殺徐增，為什麼要把雪茄放在第二排？

「說到這裏，諸位一定很想知道我的那位同夥是誰，很憾，這是個，我不可能告訴大家。因為那個人才是我最的人，可惜他不是個完全的同，他是因為著甘佳寧，得不到才會選擇同男往。我知道，他心裏永遠最的，還是甘佳寧。可是，他卻是我最的人。他為了甘佳寧要犯罪，我便幫助他，義無反顧、全心全意地幫助他，這是，恐怕是諸位難以會的。」

所有人都忍不住產生一種嘔吐，同間義無反顧的，為了這份畸形的而選擇殺人，這種思想、這種該有多麼變態！

「事實上我很嫉妒甘佳寧，甘佳寧才是得到了他的全部。如果說我為了甘佳寧犯罪殺人，哈哈，大錯特錯，甘佳寧死了我心裏高興得不得了，我又怎麼會替這個噁心的人去復仇呢？我知道，他心裏真正的只有甘佳寧，我不過是他一時的寄託，一時的伴，一時的合作夥伴，可是我剋制不了他，為了他，幫助他，實現他想做的事，我可以犧牲自己。尤其當我得知我得了腦癌，我的時日已經不多，也許我能做的最有意義的事，就是幫助他替甘佳寧復仇了。」

又是一陣噁心的反胃，異間的為對方犧牲，世人都能理解。可現在是同間畸形的，為了這種而去犧牲自己，全另一人，這實在難以接。

「我不想傷害徐增的，儘管我和他十年沒怎麼聯繫了，可他畢竟是我的發小，是我為數不多的幾個朋友。可是我朋友因遷怒徐增早年離棄甘佳寧，在何建生事發生后，又未能阻止後面甘佳寧的悲劇，所以非常懷恨在心。在他的強烈要求下，我只能製作了這盒雪茄。但我心裏並不想讓徐增出事，所以把有TNT的雪茄放在第二排，徐增到底會怎麼樣，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其實從我選擇幫他復仇那一刻開始，我就沒想過能安然離世。一開始我在監控中刻意面，一方面的原因是用穿增高鞋的高來誤導警方。另一方面，我已經考慮到，接下去這麼多次的犯罪，總有被監控拍到的時候。只有我的特徵越明顯，才會顯得他的特徵越不明顯，警方才越查不到他。為了保護他，只有犧牲我自己。你們出通緝令后，我沒想逃，所以我才在當天早上，冒了最大的危險直接跑到張宏波的公司手。如果我真想逃，化妝打扮一番，即使是個小小縣城，你們要抓住我，還是要費不功夫的。」

這點經辦的人都不否認，抓捕過程從來都是辦案最麻煩的一個環節。當時即便陳進經過警察時，也沒被認出來。如果不是由於他自己摘下偽裝，真正抓到他也不會這麼容易。

「我相信我做了這麼多，即便在我死後，我朋友一輩子的心裏都會有我。」

「至於為什麼要殺這七個人嘛。張宏波和范長一家就不用多說了，沒有這兩位，就不會出何建生的事，甘佳寧也不會死。而江平和李剛的家屬，因為在甘佳寧事後，多次上門找何家麻煩，甚至連甘佳寧的子都不放過，我朋友可氣壞了，他甚至對他們家屬比對范張兩人的仇恨更大。所以先選擇了這兩戶下手。我朋友脾氣比我壞多了，雖然我進去了，可我那位朋友依然還在外面，哼哼，上門找過何家麻煩的小心了，哈哈。」